哈啊......好黑啊。
想要伸手去摸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只是在沉沉地往下墜落着。
哦，對了，我是不是死了來着？
嗯......應該就是不久前的事？
還是感覺，過了好久了？
......不記得了。
嗯？
耳畔有嘈雜的聲音響起，仔細凝神去辨認，卻又只是鬧哄哄地響成了一片。
有人在咆哮，有人在和別人爭吵，好像......還有哭泣聲。
靠，我不會又沒死成吧？
似乎是受到了聲音的刺激，潰散的精神突然凝聚了回來，然而就在頭欲擡起的那一刻，精神頓時又緩緩四散而去了。
......不是成植物人了吧。
心中有些汗顏，憋着一股勁，想要奮力地撐起身。
然而別說是坐起來了，就是連撐開眼皮，都是無比的艱難。
哈啊......好睏。
算了，睡會兒吧。
“張凡大人？”
嗯？
意識緩緩睜開眼，一片黑暗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分柔和的光亮。
“張凡大人！太好了！您終於醒了。”
“萊絲？”
待得眼睛適應了一陣光亮後，張凡勉強辨別清楚了來者。
“嗯！太好了！”
萊絲聲音中還帶着激動的哭腔，大步跑過來撲進了張凡的懷裡。
“你怎麼在這裡？”張凡一手安撫着萊絲，又打量了一下一片漆黑的周圍。“這又是哪兒？”
“這是您的意識，萊絲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的意識這麼黑的嗎……
哦，會不會就是雪姐他們平時待的地方？
“所以我現在還沒死？”張凡現在心裡有着諸多疑問，但見萊絲有些激動的情緒，便也只能一個個來。
“嗯，您還活着。”萊絲終於從張凡懷中擡起了頭，堅強地笑着，用力擦去了眼角的淚滴。
“外面的世界裡我是在沉睡？”
“嗯，睡了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
這麼算起來，只有三個月就要到父親執刑的時候了？
“我怎麼醒過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張凡頓時嚴肅了起來。
“……暫時您醒不了。”
“爲什麼？”
萊絲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就像是做錯了事等待着受罰的孩子一般。
“您的身體受到了重創，萊絲沒用……不能讓您醒過來……”
誒？
見萊絲委屈地在努力憋着哭聲，張凡立刻慌了神。
“誒誒誒，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我自己弄的。”
“算了算了，醒不來就算了。”張凡咧嘴笑了笑，豁達道。“反正我在這兒你不是還可以陪我嗎？”
“給我講講外面的事好了。”
“嗯！”
似乎是爲自己終於派上了用場而感到高興，萊絲用力地點了點頭。
據萊絲闡述，她在靈界的時候，突然覺得很悲傷，然後身體便自己有了反應，那首古文歌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自己跑了出來。
張凡的身體也因此妖化，涌入的大量生命力將命懸一線的張凡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
只不過由於張凡的身體機能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縱然是有了生命力的補充，依舊沒辦法在張凡沒有意識的時候修復身體。
於是簡單來說……
我現在就是個植物人了！？
張凡嘴角抽搐了下。
休汝在察覺到張凡突然心跳恢復後，二話不說背起張凡就開始了瘋狂的奔跑。
“連續跑了半個月？”
張凡震驚了。
雖然知道休汝的速度比起馬車來說，不知道快了多少，但就保持那種速度沒吃沒喝沒休息地跑了半個月？
回到天璋後，衆人幾乎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每天就在張凡的房間裡討論着怎麼叫醒一個根本就叫不醒的人。
後來也不知道張彰想了什麼辦法，居然把武內時叫到了現實世界，這才讓張凡的情況漸漸穩定並且好轉。
“按照那位大人的說法，您還要沉睡一個月纔會醒來。”
一個月……
行吧，總算是能在那之前醒來就行了。
“休汝呢？”
“休汝大人在把您送回來之後就累壞了，睡了三天三夜。”萊絲眼睛向上看着，在努力回想着什麼。“後來又在您的病房裡待了一週，之後就沒看見過休汝大人了。”
“聽說是執行什麼任務去了。”
這樣啊。
“對了，小灰她怎麼樣了？”
“嗯-----好像一直沒看見過小灰大人呢。”
沒看見？
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至於其他人，據說都沒有什麼大的情況，只是每天自己病房的客流量都幾乎是爆滿，其餘一切都還算正常。
和萊絲聊了一會兒後，那種無法抵抗的睏意便再次襲了上來。
招呼着萊絲回去休息，張凡自己則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張凡彷彿又想起了些什麼。
那一張張熟悉的臉明明就在眼前，卻又分外模糊。
“你決定了？”
“……嗯。”
決定？決定什麼？
“閨女，這小子死不了的，再這麼待下去你自己會先病倒的。”
“他……會沒事的。”
這麼趴在自己牀前，會感冒的吧，怎麼不多穿一點？
“放心吧，凡哥命大，死不了的，他還欠我一百塊呢。”
“哦，你這麼說我差點忘了，這小子之前賣我傢俱的，還沒還給我。”
原來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這麼損我的嗎？兄弟情就限於錢嗎喂！？
沉睡中，張凡彷彿感覺到了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流入自己的身體。
那感覺很熟悉，卻一時間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只是在這東西的滋養下，張凡漸漸地在恢復身體的知覺。
從一開始的什麼都感覺不到，到逐漸能感受到被子蓋在身上的觸感，空氣流過的輕撫感。
而且似乎感覺比之前更清晰了。
然後是痛覺。
幾乎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在抗議着，這種程度的疼痛感幾乎只能用慘烈能形容了。
嗅覺、聽覺……
一點點在奪回自己對身體的掌控權，張凡逐漸發現了自己一直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都變得清晰了不止是一個檔次。
縱然是在房間內，只要張凡集中精神，便能清楚地感受到微不可察的風流動的方向。
怎麼回事？
隔着一道強，路人的交談聲卻彷彿毫無障礙地傳入了張凡的耳中。
這種感覺，很像是在雪懿的精神增幅下才有的。
對了，雪姐！
再次出現在自己一片黑暗的意識中時，張凡開始四處搜尋起來。
“張凡大人您在找什麼？”
“哦，沒事，我隨便逛逛。”
“哦……前幾天我在您的意識中發現了這個，只不過那時候您在睡覺，所以沒經過您的允許萊絲就擅自保存下來了。”
“沒事沒……”
呃？
看着萊絲手中的東西，張凡愣了下。
一個發光的蛋撻。
張凡恍然，從萊絲手中捧着將其接了過來。
哦，原來是閃光蛋……
“……”
閃光蛋撻是想玩什麼梗啊喂！是想嘲諷我紅藍綠三版一個閃光小精靈都沒遇到過嗎！是不是還有取名爲李狗蛋的程序啊！？
毫無疑問，這個蛋撻，就是雪懿留下的了。
雖然臉上無語的冒着黑線，但既然是雪懿留下來的東西，肯定是對自己有好處纔對。
這幾天自己對外感知增強應該就是她的功勞吧？
不過……
張凡有些不相信地盯着手裡的蛋撻。
做成蛋撻樣不會是爲了讓我吃下去吧？
“張凡大人，我能感覺到它凝聚着對張凡大人很好的東西哦。”
“嗯，我也感覺到了。”
即使只是拿在手裡，從閃光蛋撻上傳出的陣陣無形波動都會從張凡的皮膚中飄進他的身體，讓張凡精神一振。
看樣子應該是吃的。
反正在這個空間裡也沒什麼事可做，張凡下定了決心，乾脆一把將蛋撻全部扔進了嘴裡。
嗯，味道不錯，還是熱的。
嗡----
無形的波動瞬間蔓延開來，周圍的黑暗竟在一瞬間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不少地方有着白色的光亮滲透進來。
“張凡大人？”
見張凡一臉驚愕地定在了原地，萊絲頓時有些擔憂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然而就在萊絲即將觸碰到張凡的一瞬間，無形的波動再次從張凡的身體裡傳出，柔和地包裹着萊絲的小手，將她輕推開了。
“呃？哦，我沒事。”
被萊絲的觸碰拉回了現實，張凡迅速說到。
“我稍微休息會兒，幫我給小非他們說一聲，我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了。”
“嗯！好的！”
毫不遲疑地點頭答應一聲，萊絲邁着小碎步迅速消失在張凡的視野中。
雪懿的能力是重在精神力，甚至強到可以用精神力創造一些實質的東西。
所以這個東西應該是她留下來幫自己增強精神力的吧？
下意識地學着小說裡主角修煉時的樣子，盤坐在地上，就彷彿是主角升級前所必須進行的某種神聖儀式一般，雙手搭在腿上。
這種感覺，還真是很舒服啊。
暖流在張凡的體內緩緩流動着，張凡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原本有些潰散的精神，也在逐漸恢復。
似乎是因爲張凡本身的精神力極其微弱的緣故，這暖流在張凡的體內只是稍稍被吸收一點，張凡意識中的環境便會變亮一些。
這簡直就是在開荒啊。
張凡自我吐槽道。
十分鐘後。
我靠盤坐果然還是不適合我。
艱難地將有些發麻的腿伸直，張凡毫無形象可言的癱坐在地上。
什麼嘛，原來不管怎麼坐體內的暖流都還是正常運轉的。
而且其實自己也只能被動享受，一點忙都幫不上。
打量着周圍緩慢變得亮堂起來的環境，張凡滿意地笑了笑。
這樣一來，自己昏睡的期間也算是沒有完全毫無建樹了。
時間緩慢流逝着，張凡一邊仔細感受着體內暖流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一邊在嘗試着找回對身體的控制權。
終於，在第二十三天的時候，張凡的努力有了成效。
“誒，動了動了！”
欣喜的聲音傳入張凡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