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現在他媽身後，看着媽媽的背影，心中油然喜悅，“媽，您別急，我還不餓。我爸呢？”
謝清如勺了一勺鹽放進鍋中，口中答道：“你爸田裡打農藥了，應該也快回來了。”手中不停，又往鍋裡添加了醬油，味精。
張然遞過菜盤子，謝清接過來，如起鍋盛菜，“去，去，這裡油煙大，你去客廳坐會，看看電視，這裡不要你幫忙。”
“媽，那您先忙。”
張然離開廚房，來到客廳，四處張望一下，物事陳設一如記憶，打開電視，拿起遙控，無意識地換轉着頻道，當轉到東南衛視時，一陣陣熟悉音樂傳來，他放下遙控器，在涼椅上坐下，電視裡頭一個小孩，正踩着滑板，在街道的人羣中左右穿插，正是動畫片名偵探柯南。
名偵探柯南這部動畫片可不的了，在張然記憶中，它可是連續播放了二十多年都還未完結。
再次觀看柯南這部動畫，雖然無之前的讓人着迷，到也看的入眼，遠非國內幼稚動畫可比。
十來分鐘後，謝清如已做完菜，走進客廳，“然然，吃飯了。”
張然站起，“媽，我還不餓，還是等爸回來再一起吃吧。”
謝清如說道：“不用等他，你先吃，等會菜都涼了。”
張然捋了捋他媽的頭髮，笑道：“涼了不正好，這會太熱了。”
”行吧，那你看電視吧，媽先去把豬給餵了。”
“媽，我跟你一起。”張然拿起遙控，關了電視。
張然他們家是地道農民，家裡餵養了十多口豬，承包了一個魚塘，另外還種了幾畝田地，這就是他們家的主要經歷來源，在他們這個小村落，還算比較富裕。
張然陪着他媽喂完豬，回到家裡時，他爸張少華已經回家了，此刻在打水準備洗澡換衣服。他剛從田裡打農藥回來，一身的農藥味。
“爸！”張然喊道。
“回來了呀，路上沒暈車吧。”張少華提起一桶水，往屋外走。
張然跟在他爸身後，“還好，現在沒那麼暈車了。”
“你去看坐着歇息會，別跟着我，我身上農藥味大，聞聞了不好。”張少華說着，來到屋外水泥走廊，把水放下，開始洗澡。。
張然在屋外的水泥矮圍牆上坐下，試探着說道：“爸，咱們家要不別種田了，咱們去城裡找點別的生意做？”
張少華從水桶裡擰起毛巾，擦溼身體，然後拿起一旁香皂塗抹，”咱們不種田，去城裡能幹啥？你爸我只會種田養豬幹農活。”
張然道：“萬事開頭難，咱們去了城裡，總能找到路子。”
張少華道：“你別胡思亂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複習，考個好大學。”
好吧，張少華在農村生活了幾十年，一時觀念轉變不過來，張然也不再說，以後再慢慢勸說。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冉冉升起，清輝泄地。
晚飯後，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21寸的彩色電視裡播放着正火熱的風雲雄霸天下，對於這部電視，當年張然不甚喜歡，沒看過幾集，但是現在看津津有味。
事實證明，心情決定你的感受，而不在於事物本身。
晚上九點，張少華準時關掉電視電源，催促兒子早點睡覺。
張然洗了個澡，上了二樓，來到臥室。他摸黑着打開燈，推開窗門，一陣涼風拂面而來。
窗外不遠的後山，夜光下，像極了一條盤踞着龍。
張然坐窗前，捧着一本牛津字典，看了個把小時，然後關燈，上牀。他躺在牀上，望着窗外清明的夜空，心中一片寧靜。
窗外的夜光照在牀上，時而低沉，時而清亮的蛙叫聲，譜奏成一篇自然無華的催眠曲。
翌日清晨，謝清如做好早飯，上樓叫張然起牀，來到張然房間一看，牀上被子疊的整潔，沒人，她心下嘀咕，“人呢？”
她下了樓，丈夫張少華正在桌上喝粥，問道：“這小子還賴着不起牀？”
謝清如皺了皺眉，“房裡沒人，這麼早，不知道然然幹嘛去了。”
“是不是上廁所去了，這小子就愛蹲廁所看小說。”
“那你去叫叫。”
正說着，張然一頭大汗地從外面走進來。
謝清如瞪着兒子，“一大早不見人，幹甚去了？看你一頭大汗的。”
張然笑道：“媽，我起的早，出去跑了會步。”
謝清如從屋角的洗臉架上拿了一塊臉帕，遞給張然，“快去洗洗臉，洗完吃早餐。”
張然接過臉帕，提了個水桶，轉身去打水，“媽，您跟爸先吃，我得先洗個澡。”
謝清如衝着張然背後喊道：“大早上的，別洗冷水澡了，小心感冒。”
“不會的，媽，您擔心，你兒子現在身體好着了。”
洗完澡時，他爸張少華已經吃完，坐在客廳看電視，而他媽還坐桌旁喝粥。桌上中間放着個碟子，上面還留有兩個包子，旁邊盛了碗白粥。
張然來到桌旁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往嘴裡塞，“媽，吃完早餐。您幹啥去，我跟你一起。”
張少華在客廳說道：“一個月纔回家一次，等會吃完，你先去爺爺家走一趟，看看你爺爺，再回家看書。”
“好，等會我就去看看爺爺。”
張然爺爺家跟他們家就隔了幾戶人家，他奶奶在他讀初中就去世了，他爺爺愛清淨，喜歡一個人生活。
張然還有個姑姑和一個小叔，姑姑嫁在隔壁鎮，家裡做了點小生意，日子還算不錯，而他小叔前幾年才結婚，在縣城買了房，現在在煤礦上班。
張然早飯後，來到他爺爺家，先給他奶奶燒了點紙錢，上了三柱香，完事坐下，陪他爺爺閒聊。
他爺爺已是古稀之年，但身子骨還硬朗，面色紅潤，不出意外，再來個十來年不成問題。
半個小時後，張然告辭回家，走出門口時，爺爺叫住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百塊錢，說給他在學校買吃的，張然推遲沒要。
回到自己家時，家裡已經沒人，張然想了想，玩後山而去。
來過後山果園，果然看的他媽媽謝清如在挖土種菜，謝清如看的他，不滿道：“你來山上幹嘛？回家看書去。”
張然笑道：“看書是在學校的事，在家，當然是多陪陪媽媽了。”說着，拿過他媽手中的鋤頭，鋤起土來。
“這次你回家，真的感覺你長大懂事多了。你別握太緊了，放鬆些，小心手掌起泡。”謝清如在旁看着兒子，心懷大慰。這次兒子回家，給她的感覺真的跟以前大不一樣，如果不是那熟悉模樣，她都感覺她兒子換了個人。
“媽，我知道，您放心。”
“然然，你慢慢挖，媽去前面摘個香瓜來給你吃。”
不一會，謝清如抱着幾個綠綠的香瓜回來，把瓜放在一處乾淨草地上，挑了個大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給，然然，先吃個香瓜。”
張然鋤着土沒停，“媽，我還不渴，您自己吃。”
謝清如把大的香瓜放回草地上，自己撿起一個小的，在衣服上擦乾淨，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張然鋤地，他媽種菜，兩人忙活到十點多，回家做飯。
下午張然又陪他爸爸張少華田野割魚草，然後一人一擔，送去後山魚塘餵魚。
魚塘邊，張少華坐在一土堆上，點起一根菸抽起來，張然坐在一旁，看着魚塘裡，密集的草魚在爭食着水面上的草料，盪漾起漣漣波光。
張然看了看他爸，想了想，舊事重提，“爸，現在都是農村往城市發展，咱們家其實也可以考慮考慮。在城裡，租門面，做點小生意，也好過一年到頭在外面日曬雨淋，風吹雨打的。”
張少華抽了口煙，看着兒子那副正色的臉龐，“你想啥呢？生意那麼好做啊。咱們家用錢的地方多着呢，你還要上大學，過幾年還要買房取媳婦。我跟你媽又沒做過生意，萬一做生意不成，把錢賠了，以後咋辦？”
“爸，您別擔心，虧不了。咱們開個網吧，絕對虧不了。”這個念頭，從昨天晚上就一直盤緒在張然腦海，此時正是20實際初，開網吧正是時候，等到傳奇遊戲盛行後。開網吧就跟搶錢一樣。
張少華一頭霧水，“網…網吧？幹啥的？”
張然解釋道：“網吧就是買一些電腦，拉上寬帶，讓人上網聊聊天啊，玩玩遊戲。就好像現在的遊戲廳一樣。”
“開那個網…網吧要多少錢？”
“嗯，大概十來萬吧。”
“這麼多錢？”張少華手上煙抖了一下，“咱們家哪有這麼多？”
“爸，雖然說是10萬，但是其實不用花這麼多。咱們可以先租個門面，然後先買幾臺電腦，那個營業執照，然後拿着門面租賃跟執照，去銀行貸些款出來，然後拿着貸款的錢，再買電腦，把規模擴大。”
張少華認真地想了想，覺得兒子說的方案卻實可行，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這事容爸爸想一想。你當務之急還是得用心讀書，考上大學再說。”
張然笑了，“行，等我考上大學，咱們就去城裡開個網吧。”
張少華瞪了兒子一眼，“爸只是說想一想。”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張然一錘定音，爲這次談話畫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