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流言,瘋狂傳遞
蘇婉儀努力的忍着,如今的形勢已經對她不利。蘇家的勢力本就是就皇上忌憚卻又想要剔除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先禮後兵,最後誰也說不得什麼。
哥哥一倒,蘇家必定元氣大傷,就連她後宮的地位恐怕也會被珍妃那個賤人取締,如此以往……晨楓的太子之位也就更加無望。
蘇婉儀暗暗深呼吸了下,嘴角艱難的扯出笑容看和傅亦珩,盡力的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太多出來,“傅公子此舉……不知道爲何?難道……是念想着……”
“欸?!”傅亦珩打斷了蘇婉儀的話,“皇后娘娘的話草民承受不起……”他輕笑,“皇后又何必迂迴的兜着圈子呢?有話說話不好嗎?!”
蘇婉儀臉色氣的鐵青,咬咬牙問道:“好!竟然傅公子是明快人,那本宮也就不兜彎子了……不知道傅公子陷害丞相之舉是爲了何意?”
“一介草民的我……怎麼會陷害丞相呢?”傅亦珩臉上的笑變的有着深沉,他眉角上挑了個冷然的弧度後起身,“話不投機半句多,看來,草民和皇后娘娘說不到一起……草民告退!”說着,一抱拳,人就轉身往停止外走去。
“站住!”蘇婉儀猛然站了起來,看着傅亦珩的背影的視線如果能幻化城利刃的話,恐怕傅亦珩此刻已經遍體鱗傷。
傅亦珩站住了,可是,臉上的笑卻不見了,他緩緩偏頭,向後方側倪的着緩緩說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可知道……如若草民不願意,就算是皇上,草民也是不給面子的!”
話語狂妄的不可一世,沒有人懷疑傅亦珩的話裡有幾分真假,只是知道……西蒼的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敢如此說!
“娘娘……”桂嬤嬤輕輕拉動了下蘇婉儀的衣袖,然後彎腰說道,“傅公子息怒!娘娘也是隻是關心丞相大人的安危,言語間有着幾分不妥之處,也還請傅公子體諒。”
蘇婉儀的手攥的越發的緊,她是西蒼國的國母,此刻竟然被一個沒有任何官階的草民如此威脅……這成何體統?!
傅亦珩眸光從桂嬤嬤的身上滑過落在了蘇婉儀的身上,只聽他緩緩說道:“在草民看來……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在意丞相大人。”說着,就轉過身跨步。
“等等……”蘇婉儀鳳目輕挑,嘴角努力的扯出端莊的笑後緩緩坐下,“傅公子此話從何說起?丞相乃本宮的哥哥,本宮怎會不在意?”見傅亦珩轉過了身,她笑容也加深幾分,“皇上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傅公子,必然是因爲傅公子能力所爲……因爲身系本宮的哥哥,本宮也希望傅公子能夠多擔待一二。”
“皇后娘娘嚴重。”傅亦珩的臉上覆又掛上了狂傲不羈的笑容。
蘇婉儀眼睛裡全然是怒意,但是,臉上卻扯出了笑容的說道:“不知道傅公子能在多久內找到皇上所託之物?”
“那就要看皇后娘娘了……”
蘇婉儀當然知道傅亦珩的意思,她只是沒有想到,傅亦珩如此大膽,爲了上官雪,竟然敢將玉璽偷走……他難道就不怕事發後,無法脫身嗎?
思緒翻轉間,蘇婉儀暗暗深呼吸了下,緩緩說道:“傅公子所擔心之事……本宮自是會照拂着。”
“那,草民就謝過皇后娘娘了。”傅亦珩說着,抱拳就欲離開,剛剛轉身,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另外,草民還想有一事要說……”他微側了臉,嘴角勾着一抹複雜的笑意,“草民就臉朝堂都不願意進,就是因爲不喜那拘謹的生活……希望皇后能夠明白。”
“本宮自是會多加思量的……”蘇婉儀咬牙說道,直到傅亦珩離開,她整張臉才漸漸開始以爲怒意而變了形。
“娘娘……”桂嬤嬤急忙上前安撫,“您在外面,切不可落了人的話柄。”
蘇婉儀不停的深呼吸着,直到最後平息了,方纔眸光微眯了下的說道:“傅亦珩憑的什麼如此傲慢無禮?”
“唉,娘娘也不是不知道……他本就是個隨性的人。就連皇上都也讓着他幾分,娘娘又何必……”
“是人就是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上官雪……本宮到不信。他逃過此次後,還能躲過下一次!”蘇婉儀冷哼一聲,“就是因爲皇上都忌憚他幾分,本宮就一定要將他收爲己用。有這樣的人在晨楓身邊……本宮何愁晨楓身邊沒有得力之人?!”
桂嬤嬤應了聲,知道此刻勸解也不是最好的時機。如果沒有發生盜玉璽的事情,她也是贊同娘娘的,可是……這個人完全視皇權如無物,絕非是一個人能讓人駕馭的人。
*
傅亦珩出了宮,百般無聊的閒晃在大街上……突然,他腳步一頓,微微偏頭看去,只聽一個餛飩攤子上有兩個人正在談論着什麼。
“來碗餛飩……”傅亦珩喊了聲,就上前在兩個人的桌子上坐下,見二人奇怪的看着他,他嘿嘿一笑,一臉渴求的看着二人,“方纔聽你二人討論蒼軒王怎麼了?說來聽聽……嗯?”
二人見傅亦珩一臉笑意的很像很迫切的想知道,二人對看一眼,便有一個穿着青衫的男子說道:“昨日皇上下旨將蝶夫人賜給蒼軒王做側妃的事情……想必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傅亦珩一臉吃了癟的樣子,“皇上賜婚……是蝶夫人爲蒼軒王的側妃?!”
“嗯!”另一個男子點頭,隨即說道,“真真兒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先是將一個和親的翁主賜了做正妃,現在大婚都還沒有一個月,而且被在簫悅樓買命……這樣的情況下,皇上又將一個望門寡賜給了蒼軒王做側妃。”
男子轉念一想,笑着說道:“不過,也不好說。這帝都誰人不知道……蒼軒王對蝶夫人可是情有獨鍾呢。就連大婚當夜,聽人說,都抽空去了蝶夫人的賞月小宴。”
“是啊,我也聽說了……”青衫男子符合着,“唉,往年的賞月小宴也能瞻仰下天下第一美人的姿色,今年因着王爺大婚,蝶夫人也就沒有舉辦了。”
另個男子好似也很惆悵的點頭,彷彿想到了什麼的說道:“不過,不管是蒼軒王喜歡或者不喜歡,看來……皇上是徹底的放棄了蒼軒王,問鼎東宮也看來是真的無望了。”
“真是可惜……”青衫男子搖搖頭,“以前西蒼提起三皇子的時候,誰不認爲……他必定……”青衫男子猛然住了嘴,朝着傅亦珩嘿嘿一笑,正好看見老闆端了餛飩過來,“你的餛飩來了……你慢吃,我們就先走了。”說着,扔下幾個銅板,和同行的男子離開了餛飩攤。
傅亦珩也沒有再吃,隨手扔了個碎銀子,撂下一句“不找了”後,就大步往蒼軒王府走去……“你們王爺呢?”一進府,傅亦珩就拉住一個下人問道。
下人見是他,急忙行禮回道:“回傅公子,王爺帶着小豆子在半個時辰前出了府……好像是去了賞月小築。”
傅亦珩微微蹙眉,眼角的餘光有個身影進入,他偏頭看去,見是風玲瓏,不由得眸光深了幾分……今日的風玲瓏着一套淺粉色織錦百褶裙,外罩流雲薄霧紗,因爲天氣尚好,也沒有打披風,整個人立在陽光下,讓人有些挪不開視線。
傅亦珩走了上前,看着風玲瓏淡然的臉,眸光微深的問道:“王妃好似一點兒都不在乎?”
“在乎有用嗎?”風玲瓏星眸平靜的看着傅亦珩,見他搖搖頭,說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收回視線,“我還有事,就不陪傅公子了,傅公子可自便!”說着,就帶着丫頭和梅子越過傅亦珩往府外走去。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可是,昨夜回去後便想了歐陽景軒的話,他那意思,就算沒有明言,卻也已經八/九不離十。她不明白傅亦珩爲什麼要偷玉璽,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寄存在她的小庫裡……但是,這樣的行爲是讓她厭惡的,她討厭好不知情的情況下存在的變故或者潛在的麻煩事。
“王妃就如此出府,不怕買命的人嗎?”傅亦珩看着風玲瓏的背影問道。
風玲瓏停下腳步,微微側臉向後倪去,緩緩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傅公子有閒情操心我,還不如操心你自己的事情……”說完,再次擡步的往外走去,這次,任由着傅亦珩說什麼,她都未曾理會。
傅亦珩站在原地笑着,直到風玲瓏的身影徹底的在眼底消失,方纔聽他自喃的緩緩說道:“越是表現的平靜,說明越想要掩飾內心裡某種東西……風玲瓏,我倒是好奇,如果藍夢蝶進了王府,會是怎麼個光景。”
“自然……是王妃越發的不受寵了……”妖嬈的聲音帶着一絲用來的嬌媚傳來,這樣的聲音,落在男人的耳朵裡,必定是酥了骨頭。
傅亦珩轉身看去,果見是媚姬,不由得一笑,緩緩說道:“在不受寵……也無法掩蓋她是王妃的事實!就這一點……不管是藍夢蝶還是誰……都永遠無法逾越的。”
媚姬的臉瞬間變得僵硬,跟在後面的琴姬勾脣一笑,蘭姬只是微微抿了嘴,只有冷姬,從頭到尾的一副別人欠了她銀子一樣的冷臉。
“在下有事,告辭了。”傅亦珩深深的倪了眼媚姬轉身,在轉身的那刻,眸光滑過冷姬的臉。
媚姬嘴角輕抿的看着傅亦珩的背影,暗暗咬牙切齒,眸光變得狠戾起來。
“唉,媚姬你也不要太過在意……誰人不知道,傅亦珩就連皇上都敢頂撞……你又何必自討了沒趣?”琴姬撫了撫鬢間的碎髮,冷嗤一聲,帶着珊瑚轉身離開了。
傅亦珩戳中了她的痛處,就和他說的一樣,不管如何,哪怕她們有多得寵,也無法改變風玲瓏是王妃的事情……思忖着,琴姬亦是一臉的怒意。
王爺回府,除了第一天晚上去了蘭姬的房裡,緊接着就來了聖旨……皇上賜婚,多大的殊榮?就算是望門寡也是能做王爺側妃的。只可惜,她們沒有能耐讓皇上賜婚,否則,就算是庶女又能如何?
想着,琴姬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前方花園裡的菊花,冷嗤一聲……王爺喜愛蝶夫人也不是什麼秘密,她倒要看看,藍夢蝶進了府,最後……風玲瓏還能不能坐穩元妃的位置。
府裡的人各個嫉妒的想着,此刻的風玲瓏卻帶着兩個丫鬟在逛着胭脂水粉鋪子。不是城東有名的那家,而是一家小作坊……不過在帝都的口碑極好,雖然小,但是卻也是祖傳的香料秘方,不少大家閨秀都喜歡來這裡買胭脂水粉。
丫頭看着風玲瓏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由得嘟囔道:“主子就真的一點兒不在乎嗎?”看看左右,每個人她都覺得有可能是要傷害主子的。主子倒好……也不管王爺納側妃的事情,也不管如今處處的危險,竟然來看胭脂水粉。
梅子輕倪了眼丫頭,知曉了玉璽已經不在小庫的時候,她便又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看着她此刻到處瞄着,她眸光落在挑選口脂的風玲瓏身上,輕聲說道:“就算是有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長個腦子,好賴要想想。”經過兩次,對方的心思雖然在主子身上,可是明顯的,每次都會順帶一個人,而這個人,不一定會舉足輕重,但是,一定會成爲局勢扭轉的要點。
憑着這點,主子這會兒方纔有恃無恐的來這裡買胭脂水粉……只是,主子是真的想買,還是什麼,恐怕也只有主子自己心裡知道。
想到此,梅子暗暗輕嘆一聲。
開始,主子就不應該對王爺動了念想……也許,這條路反而走的輕鬆一些。
“王妃,這個口脂是小店兒研製的,”掌櫃的拿出一盒口脂,外觀上看,只是普通的木質盒子,並無出其之處,可當他打開,淡淡的棗花兒香頓時溢出,“上半年,小人賤內去了趟堯乎爾,正值沙棗花開,賤內便提煉了下帶了回來。”
沙棗花的香氣在鼻間縈繞着,看着嫣紅的口脂,風玲瓏心裡趟過一抹酸澀的同時,扯了嘴角,“掌櫃,就將這個給我拿兩盒。”她看看方纔挑選的東西,“那些都一併送到王府吧。”
“欸!”掌櫃急忙應了聲,接過丫頭遞上來的一錠銀子,就欲去找。
“掌櫃的便留下吧,”丫頭看了眼風玲瓏,笑着說道,“是王妃賞的……如若掌櫃夫人以後去了堯乎爾,便給王妃弄些小東西回來,重重有賞。”
“是是是……謝王妃賞賜!”掌櫃的連忙應了聲,直到風玲瓏出了門,他方纔慢慢直起了身子,嘴角抽搐的笑了下轉身進了內堂。
“玲瓏翁主要了口脂嗎?”
“果然如主上所料……翁主聞到了沙棗花香,防線也就鬆落了下來。”掌櫃的迴應。
“嗯!你行事小心些,不要讓玲瓏翁主看出了破綻……那個人心思縝密,如今又是非常時期。”
“明白……”掌櫃的應聲,“屬下自當會小心爲上的。”
風玲瓏帶着丫頭和梅子出了脂粉鋪子後,便去了一家酒樓用膳。想要最快的知道如今帝都裡最值得關注的話題,那麼……就一定要來像此刻這樣不大卻又不小的酒樓茶肆。
風玲瓏在小二的帶領下進了雅閣,外面的聲音熙熙攘攘的能夠傳進耳朵,加之她聽力本就靈敏幾分,自然外間說的話她也不落的聽了個七八。
時間長了,風玲瓏不由得淺笑一下……其實,不用去聽,便也知道,如今的帝都恐怕話題都在蒼軒王府上……一個行止無規範的王妃,一個被皇上冷落的王爺,如今……又多了個望門寡的側妃,還是皇上御賜的一品誥命!
丫頭人站在雅閣的門口附耳聽着,外面的聲音沒有風玲瓏聽的真切,卻也聽了個大概……只見她生氣的跺了腳便說道:“這些人太過分了……”
“爲何過分?”風玲瓏偏頭看向怒氣衝衝的丫頭,“難道不是如今這樣的狀況嗎?”
丫頭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只是鼻子開始微酸的偷偷吸了下,急忙偏過臉,不讓風玲瓏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主子在風部落的時候也是部落長捧在手心裡的。霂塵世子更是對主子千依百順的,如今嫁給王爺……盡受了氣!
梅子看着丫頭,一臉的淡然,可是,明顯的眼睛裡有着幾分無奈……她倒不是擔心外間的人的話語,而是主子的心……“時辰不早了,回去吧。”聽的差不多的時候,風玲瓏淡漠的說了句,便起身離開了酒樓。
從這裡回王府,正好經過簫悅樓,風玲瓏駐足了下,最終沒有進去的轉身就欲離開。
“咦……三嫂?!”
歐陽若琪驚喜的聲音突然傳來,風玲瓏回頭,就見簫悅樓門口,霂塵和她比肩而立。
“三嫂……真的是你啊!”歐陽若琪興奮的奔了上前,欣喜的拉了風玲瓏的手就晃了起來,“我正準備去王府找你呢。”
風玲瓏看了眼霂塵後視線落在了歐陽若琪身上,“今兒個怎麼出宮來了?”
“有事找你……”歐陽若琪輕挑了眉眼,抿嘴一笑,兩個酒窩嬌俏的顯露了出來。
“哦……是嗎?”風玲瓏故意拖長了聲音,“是出宮找三嫂……還是有着別的意圖,嗯?”
“哎呀,三嫂!”歐陽若琪頓時嬌羞的紅了臉,她一跺腳,下意識的轉身去看了霂塵一眼,卻是這一眼,她臉上的嬌羞微僵了下。
霂塵的視線落在風玲瓏身上,嘴角噙着一抹苦澀……如今,她便已經能拿着他來和別的女子談笑了嗎?玲瓏,從頭至尾……你就真的對我沒有感情過,亦或者……你只是想要將我推離的遠遠的。
風玲瓏感受到了霂塵炙熱的眸光,但是,卻忍着不去看他,她只有對他如今的殘忍,纔是對他以後的負責!
“三嫂,走走走……”歐陽若琪風風火火的就欲拉着風玲瓏離開,“我一個時辰後就要回宮了,我還有事要和你說呢。”她說着突然看看左右,“就到這個酒肆吧。”
也不管風玲瓏願不願意,歐陽若琪便已經拉直風玲瓏進了對面的酒樓。
由於歐陽若琪明面上也沒有帶宮裡的人,就跟着白芷一個,酒樓的掌櫃小二的也不認識她,就見她和蒼軒王妃一起,自然也就客氣的很。
二人要了個雅間,白芷、梅子和丫頭在外面侍候着,歐陽若琪和風玲瓏坐在裡面,要了幾個小菜和一壺酒,裝裝樣子。
“三嫂,賜婚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歐陽若琪好奇的不得了,可是,偏偏因爲舅舅被父皇關了,母后也沒有心思理會她,她尋不到人問。
“皇上要賜婚……我怎麼會知道怎麼回事?”風玲瓏有些好笑的回答着,臉上讓人看不出什麼,可是,心裡卻總有些什麼東西來回的摩擦着她。
歐陽若琪嘟囔了下嘴,看着風玲瓏一副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來氣,“三嫂……”她氣惱的喚了聲,“三哥喜歡那個藍夢蝶,要是進了府,你要怎麼辦啊?”說着,不由得撇嘴嘟囔,“怎麼就那麼多女人喜歡往三哥身上黏?”
看着歐陽若琪的樣子,風玲瓏淺笑的垂眸,掩去了眼底溢出的一抹悲傷,再擡眸之際,已然消失不見,“若琪……王爺份例,本就有側妃二人,納了蝶夫人也並沒有什麼不妥……何況,她是皇上御賜的一品誥命。”
“呸!”歐陽若琪沒有形象的呸了口,“說來說去就是望門寡而已。”
風玲瓏扯了嘴角淺笑,那抹笑停滯在最嘴角,帶着越來越不舒服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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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月小築。
離墨立在湖邊,持簫靜立,一雙深邃的鷹眸沉戾的讓人害怕,渾身上下更是透出一股冷絕的氣息,讓人無法靠近。
“離墨……”蝶夫人輕喚一聲,見離墨沒有理會,便輕嘆的說道,“這是我的決定。”
離墨冷嗤的勾了下嘴角,緩緩轉身,不綰不束的墨發和墨袍隨着他輕動而飄蕩着,自是有着一股暗沉的飄逸溢出的同時,落下了幾分寂寥。
“不必和我解釋,”利眸輕倪了眼坐在廊上美人靠上的歐陽景軒,彷彿就和沒事人一般的持着書看着,“我也沒有想過要干涉你的決定。”
“離墨……”蝶夫人絕美的臉上噙着淡淡的哀婉,“爲了妹妹,我便也只能這樣做。”
“那是你的事情。”離墨的話聽不出真正的情緒,“從最初,我就說過……你做你的決定就好,至於最後的結果,不管好壞,也只是你個人承擔。”
蝶夫人看着離墨又背過了身,將墨玉簫置於脣邊,頓時,低沉的曲樂便傳來出來……她不知道離墨爲何會在她身邊,彷彿一切是那樣讓人如夢似幻的。直到後來有一次她才知道,他彷彿對身上有着梅花胎記的人有着執念。無關情愛的執念……不經意的,手輕輕攥了下。
蝶夫人眼底滑過一抹驚慌之色,隨即她看向離墨,簫聲清幽……她暗暗吁了口氣。
幸好他不曾看着她,否則,必定會發現了她方纔的神情……離墨爲人深不可測,和他對視,她總是要噙着萬分的小心。
突然,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眸光看着自己,蝶夫人偏頭看去,一直看着書的歐陽景軒不知道何時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歐陽景軒朝着蝶夫人微微一笑,隨即又將視線落在了書卷上……方纔,如果他沒有看錯,她好像在懼怕着什麼被離墨知曉?!
暗暗輕嗤一聲,歐陽景軒沒有繼續深思下去……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和離墨都是知曉的,眼前的人是藍彩蝶,不是藍夢蝶。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局勢,不過也只是爲了迷亂父皇的眼睛,也好讓姐妹二人的身份歸位罷了……當然,最終的目的誰都明白,他只是想要迷亂那些人的視線。
思忖間,不經意的滑過風玲瓏拿淡漠的樣子,歐陽景軒不由得暗暗蹙了眉……不過瞬間,他便收斂了心神,對於他會在意風玲瓏的態度,不由得冷然一笑。
不管風玲瓏的目的爲何,他……最終都不能將她拉進這個無底洞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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