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火燒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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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要融化了!”千柳慘叫一聲,以手掩面,逃進房中陰暗的角落裡,隨後一錠足量的銀子擲了過來,“我要熱死了,你們趕緊去買啊。”

影寒哦了一聲,轉身離去攖。

楊縣的冰窖只有一個,茆家的。

茆家的這個老闆半眼斜眯倚在櫃檯前,幾塊不斷融化的冰在手裡掂來掂去,所有的行爲就一個一個意思:想要冰,加錢!

影寒的表情一直很少,見老闆如此,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他只是緩緩的抽出長劍……

“給我冰,或者死。”他淡淡道。

於是他走出店門時,不但拿到了足量的冰,老闆還多贈了他一塊兒。

臨走賠笑道:“小店年久失修,這冰都凍的不結實,還沒怎麼用就化了,誰買誰倒黴,所以少俠啊,下次別來了……”

“做得好,回去給你漲工錢。”千柳一干人人手一把扇子在門前迎他,笑得很是暢快償。

影寒聽了,立刻高興起來。那張總是缺乏表情的臉上,也沁出一點淡淡的笑意來,只是這笑容轉瞬即逝,下一刻他已是瞳孔一豎,伸出左臂,猛地將千柳向後一推,茈苡趕緊在後面扶住千柳。

一匹奔馬已經從千柳剛剛站的地方刮過,奔馳而過的風撕裂的她背脊生寒。

千柳憤怒的別過頭,瞪着對方絕塵而去的背影,剛要化言語爲劍,將對方來來回回刺上幾十個窟窿,便聽到頭上傳來淡淡一聲:“我去殺了他。”

然後,便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回來!”千柳嘴角抽搐,伸手拽住影寒的袖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最重要的是旁邊這麼多人證,你怎可殺人?”

長劍入鞘,掠影轉頭,平靜的看着千柳:“明白了,月黑風高,無人之時,我再動手。”

“……你的理解能力果然更上一層樓。”千柳嘴角抽搐,沖天翻了個白眼。

覺得自己被表揚了的影寒衝着其他人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而此刻,那橫衝直撞的奔馬已經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撞翻了三個鋪子,踩爛了一堆雞蛋後,終於停在了一處豪門深院前,門前兩尊石獅瑩白如玉,上方掛着一方牌匾,上書二字:茆府。

幾個下人快步從裡面跑出,從馬上使者手中接過一隻木盒,那盒上雕花繪鳳,做工精緻不說,還隱隱冒着一縷寒氣。

待下人們將它帶到廚房,打開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整整一盒子的冰。

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埋在晶瑩剔透的冰塊中的,埋着一串紅豔水靈的荔枝……

“快去喚老爺和夫人起牀。”一個青衣侍女立刻對左右發號施令,“來人,去地窖裡鑿些新鮮的冰來!來人,將白瑪瑙碟子拿來!來人,去伺候老爺和蘇姨娘起牀!”

一道一道的命令發下去,登時整個茆府便忙碌起來……

衆人雖忙碌,二人卻偷閒。

芙蓉帳,鴛鴦被,春、宵苦短。

新房之中,趙環環枕在茆輝的手臂上,彼此的長髮披散在對方身上,糾纏在一起,宛若結髮之誓。

“莫愁,莫愁……”茆輝咬着她的耳朵,親暱的呼喚,連續三聲之後,趙環環才清醒過來,原來,是在喚她麼。

捨棄了名字,捨棄了身體髮膚,捨棄了父母,捨棄了過去,捨棄了那個名叫趙環環的自己。

換來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溫言軟語,他的不離不棄,換來一副可以投進他懷中,而不用害怕被推開的身軀。

然後,她得到了夢想中的一切。

可以每天枕着他的胳膊醒來,而不用害怕被他喝罵。如今就算手臂被壓麻了,他也只會哭笑不得的捏捏她的鼻子,對她溫柔的說:“你還可以多睡一會。”

可以將十二種花色的緞子放在他面前,一件一件比給他看,絮絮叨叨的問他這個款式好不好看,那種顏色配不配她,而不用害怕他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如今他只會含笑看她,等她惱了,才伸手招她入懷,咬着她的耳朵,道:“你好看,它們纔好看。全部都送給你好不好?”

可以親手熬湯給他喝,而不用害怕他隨手丟在一旁,第二天,一勺未動的被下人收走。而今就算她只是親手削一個梨子,他也會坐在一旁,含情脈脈的看着她,當最後一圈梨皮落地,他便像個小孩似的對她張嘴,啊啊幾聲。她撲哧一笑,將梨子削成片,送進他嘴裡。

“在想什麼呢?”茆輝打斷她的思緒,右手手背順着她的臉頰一路滑向鎖骨,香肩,楚腰……然後,那隻不規矩的手在她腰間掐了一下。

趙環環嚶嚀一聲,含羞帶怯的瞥了他一眼,真叫一個百媚橫生。叫茆輝頓時情不自禁起來,一時間浪被紅翻,春情盪漾,兩人的嬉笑聲此起彼伏,彷彿兩隻戲水鴛鴦。

直到下人敲了門,將洗臉水和早點送了進來,他二人才稍作消停。

趙環環揮退衆人,親自伺候茆輝洗漱更衣。

茆輝笑了笑,爾後一個響指,讓下人們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一桌精緻的宴席。四十種煨湯,二十碟點心,擁簇着中間那隻白瑪瑙碟子。

廚子用整塊冰雕琢成一朵雪蓮,十幾顆滾圓水潤的荔枝躺在蓮心中。白瑪瑙託着白雪蓮,白雪蓮託着白荔枝,淡淡冰氣蒸騰而起,似叫整個閨房都清涼了一些。

茆輝捻起一枚荔枝,親手喂到趙環環脣邊,笑道:“前些天,你不是說天氣太熱,吃什麼都覺得油膩麼?這可是爲夫令人從嶺南快馬加鞭送來的荔枝……”

“夫君。”趙環環略略皺眉,“太過破費。”

“有什麼關係。”茆輝不置可否,“爲了你,爲夫願意效仿那古時昏君。”

“可妾身並不想當你的妲己褒姒。”趙環環握住他的手,清澈明亮的眼睛凝視着她,“妾身只想做你的莫愁。”

“如何四紀爲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低低吟了吟這首詩,茆輝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也好。我來做你的昏君,你來做我的莫愁吧。”

趙環環氣的踹了他一腳。

茆輝不躲不避,受了她一腳,然後唉喲一聲倒地。

趙環環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撲過去,憂心忡忡的替他揉腿:“是妾身不好,夫君,你哪兒疼?”

茆輝浪蕩一笑,指了個地方。趙環環順着他的所指看了一眼,登時滿臉緋紅,唾了他一聲:“不正經!”

“爲夫也只有在你這不正經,在旁人眼裡,可是正經的很。”茆輝大言不慚道,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於是一把將趙環環拉進懷中,從身後將她擁抱,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笑起來便停不下來。

趙環環惱的想要掐他。

“莫愁啊,我想,爲夫大概是真的愛上你了。”茆輝緩緩止了笑,溫柔的呼吸吹進她的耳膜,“於是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恨不得全了你所有的心願。大抵史書上的昏君都是這樣的吧……”

“你,你這昏君……”趙環環聽了這話,渾身一顫,竟是落下淚來。

“在呢,愛妃。”茆輝擡手接住她的淚水,遞到脣邊飲了。

“真的是……無論妾身求你什麼,你都會答應麼?”趙環環驀然回首,問道。

“當然。”茆輝笑吟吟的吻了吻她嘴角美人痣。

趙環環一瞬不瞬的凝視着他,她在茆輝的雙眸中看到了陌生的自己,她口如含朱丹,她耳著明月璫,她一顰一笑皆有妖氣。素手畫皮賦新生,賜她嬌軀名莫愁。可是她的心不曾變過,她過去是什麼樣的人,她現在還是什麼樣的人。她過去愛着什麼人,她現在還是愛着什麼人。

“寧居陋室,願飲糟糠,妾身心中只有一個願望……”她笑,一字一句的說,“請讓妾……獨佔夫君。”

茆輝看着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淡去。

趙環環一直很怕惹他生氣,她總是想方設法的讓他開心,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妥協就是不能妥協。不然,她爲何要受畫皮之苦,切膚之痛,她又爲何要在千年不滅長明火前三叩首,棄了自身,棄了親友,棄了一切!所求所願,唯有一樣!

“請君,散了後院佳麗,侍妾三千!”趙環環掙脫他的手臂,緩緩起身,看着他,向他跪下,俯首相求,“生老病痛,貧窮富貴,有妾相伴,只求君心似我心,便是一生不悔!請君允我!”

一片寂靜,茆輝將她盯了許久許久,才淡淡的說出一個字。

“諾。”

之後連續七日,茆府門前鶯鶯燕燕,啼哭不已,被茆輝遣散的小妾們提着藍布包袱,或行或坐車,三三兩兩的離府而去。有的撒潑耍賴,站在門前痛斥不已,有的一步三回頭,粉污淚痕在。這一路上,灑落花鈿無數,將沉香鎮的地面鋪上了一層脂粉色。

“妙哉。”俯瞰這一幕,在醉仙居喝茶的荼蘼擊節道,“我花開後百花殺,這出獨佔夫君演的還不錯嘛,還順便解決了這楊縣的光棍問題,真是一舉兩得啊!”

荼蘼看着對外面的花紅柳綠收回耐人尋味的眼光,端着一碗飯埋頭苦吃,吃飽了,等晚上就好好會會那躲在暗處的蠱魃,她倒要看看,讓整個易容世家都提防的消失了近八百年的蠱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而此時的醉仙居三樓,千柳嘴角一抽,提起筷子,將魚刺最多的魚肉夾進燕小李碗裡。

燕小李擡眼看了她一眼,然後將他最討厭的五花肉全部夾到她碗中。

蒼天啊!千柳看着那堆在陽光底下閃爍着一層油光的肉,差點暈了過去。

“小二再來一壺冰鎮酸梅湯,還有一碟桂花魚!”千柳一拍桌子,轉頭吼道,趁着燕小李的注意力移到店小二身上,她連忙抄起筷子,將那堆肉趕回碟子裡……

燕小李頭也不回反手一夾,手中木筷便將千柳的筷子夾住,然後穩穩的將它移回去。

“千柳啊,別挑食啊,你看你這個子纔到我胸口,咱們這一羣人數你最矮了不是?多吃點肉,長個子!”語氣裡滿滿都是真誠的惡意,“只吃蔬菜會長不大的。”

於是,本來是討論怎樣將躲在暗處的蠱魃的行蹤給找出來的飯局,頃刻成了解決私人恩怨的戰場。一時間肉菜橫飛,湯汁飛濺,好一場金戈鐵馬的曠世之戰!

“小姐,你們先停下,咱們還有正事要商量呢!”

“柳主子,楊縣陳員外家的大兒子昨晚也失蹤了,看着最近失蹤的男子住宅,由楊縣外圍,一點點向裡,馬上就要靠近醉仙居,這分明是一步一步衝着你來的啊,柳主子!”

然,再厲害的蒼天大事也抵不過千柳要好好挫挫燕小李的囂張氣焰不可!就在千柳扭頭想跟他們幾個回話時,一筷子肥肉猛地塞進了千柳的嘴裡!

頓時,現場徹底失控了!

於是從醉仙居走出來的時候,燕小李揉着肚子,兩眼無神,步履維艱,氣息奄奄,看樣子隨時都會吐出來。

而千柳亦是步履蹣跚,滿肚子都是肥膩膩的五花肉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啊!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肚子。

對面酒樓上閒的蛋疼三姑六婆們閒着無聊在茶樓上嘮嗑,見了此幕,大聲嘲道:“唉喲看那小姑娘!”“瞧她那樣子,該不會是懷上了吧,嘖嘖!旁邊那個是她偷的漢子吧!”“嘖嘖,虧的長得這麼水靈,老話說得好,外表裝的越清純的女人,骨子裡越水性楊花,呦呦,家門不幸啊,我若是有這麼個閨女,非打死她不可!”說着說着,一堆花生殼就從她們指間彈出,自樓上紛灑而落,打在千柳的頭上。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無聊,看見別人的好,就想着刺兩句來平復內心升騰起的嫉妒。

千柳眉頭一簇,剛要發怒,就看到幾道黑影從她身邊刮入茶樓……

定了定神,她心道一聲糟糕,是暗衛們!

“刀下留人!”千柳火燒尾巴似的衝上茶樓。那幾個八婆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不過當街殺人最少也得流放三千里啊!

樓上的茶客們早就把三姑六婆那桌空了出來,遠遠的看着前方殺氣外露的幾個黑衣金紋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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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影蹤神色淡然,彷彿提狗一樣把三姑提到窗口,臉上的表情淡漠的彷彿看盡生死:“你扔她花生,我就仍你。”

“別別!少俠饒命啊!”三姑涕抱着他的胳膊,殺豬般的嚎道,“少俠,剛剛你站得太遠了,老身沒有看清楚,所以說錯了話,現在老身重新說過……啊!瞧你這臉,這腰,這身手,十里八鄉挑不出個比你更好的!以我十八年的媒婆經驗看來,那丫頭就是仙女下凡啊!神似虞姬!貌比嫦娥!巧如織女啊!少俠打個商量,你放了我,我免費給你們這羣漢子保個媒怎麼樣?”

眼看這老貨越說越不像話,趕上來的茈苡揉揉眉心,上前將一堆人分開,然後趕緊拉着半死不活的千柳出了酒樓,身後茶客們從樓上探頭探腦,指指點點,而三姑六婆則抱成一團,抖的和鵪鶉似的,看走遠的一羣人的眼神就像在看鬼。

茶香溢滿楊縣巷,執子之手花下行。

八月紫薇花開,蔥蔥綠意間,一串一串的紫薇爬過牆頭,盛放之姿,宛若娟秀恬靜的少女坐在牆頭,淡黃色的裙裾隨風搖曳。零落之姿,仿若香雪初降,淡淡鵝黃落在千柳的頭上肩上,帶着一絲一縷的幽香。

穿着蠶絲羅襪的腳泡在冰水裡,身後幾個丫鬟扇着扇子,額頭綁着冰水裡浸過的毛巾,手裡抱着碗口大小的冰塊,時不時拿臉湊上去蹭蹭,已經恢復元氣的千柳正在好好給這羣榆木疙瘩暗衛普及知識,當然,她絕對不是故意分散大家的注意,逃避那個尋找老怪物的話題的。

“你丫的太沖動了。”千柳指着影蹤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然後啃了一口茈苡遞到嘴邊的冰西瓜,又對着影寒道:“特別是一羣閒得發慌的女人!她們殺不了你,可卻能每天噁心的你吃不下飯。看着吧,明天關於你的謠言就會傳遍整個鎮子,什麼三歲偷看小媳婦洗澡,四歲踹寡婦門,五歲坑蒙拐騙無所不能云云。”

“主子臨行前吩咐,不得人欺辱柳主子。”影蹤微垂眼眸,想了想,道,“柳主子,屬下認爲,如今之計,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的安危已經受到威脅,我們必須想辦法將暗處的敵人引出來。”

“……你……”千柳翻個白眼轉身,身後紫薇花搖曳枝頭,明麗碧天霞,獨佔一園春,養了一羣白眼狼的感覺真的很不爽啊!

引?怎麼引?那老怪物很有可能是要抓自己的,要引,還不是拿自己做誘餌?!堅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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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一頂素帷小轎,從巷口悠悠而過。

流風輕拂,掀起淡青帘幕,轎中人驚鴻一瞥,車簾便已落下。

“故事,會越來越精彩的。”荼蘼幽深的目光充滿玩味,神色一挑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廂荼蘼在自己房間裡補覺,那廂,轎子已經落在了茆府前。

是時,茆輝正在趙環環的閨房內處理賬冊。

趙環環伺在一旁,爲他研磨添香,偶爾間還會幫他處理些不那麼重要的賬務,倒也算得上是夫唱妻隨,其樂融融。

“我的莫愁居然還擅長這種東西,當真叫爲夫吃驚。”茆輝見她將賬務處理的井井有條,顯得極爲高興,擡手勾起一隻夜光杯,飲了一口葡萄酒,然後輕佻的勾起趙環環的下巴,將酒渡進她嘴裡。

趙環環被嗆了一下,一張俏臉頓時嫣紅如桃。茆輝看着眸色一深,曖昧一笑,垂首咬住她的耳垂,低語道,“好莫愁,今夜,爲夫必定要好好獎勵你。”

趙環環心中甜蜜。

她本就是趙府長女,母親是趙府主母,主持府中一切內務。她跟在母親身邊,受的是大家閨秀的教育,管賬御下,皆有涉獵,處理起這些小事來,自然是不在話下。即便是叫她管理整個茆府,也難不住她。

癡癡望着茆輝的側臉,趙環環心道:“最後一名侍妾也遣散了,從今往後,家裡只有夫君與我。往後,無論貧賤富貴,都有我陪着他。我要爲他打理賬務,讓庫房裡的銀子絹絲越積越高。我要爲他管理內院,讓家裡井井有條。我要立私塾,請當代大儒來教導族中子弟,三代之內,必能叫他脫了暴發戶之名,五代之內,必成鐘鳴鼎食,詩禮簪纓之家。我願付出我所擁有的一切,只求與他不離不棄,相伴白頭。”

茆輝將她的手指牽向自己,輕輕吻着她塗滿鳳凰花汁的手指,笑問:“這樣看着你的夫君作甚?我可受不住這樣的勾引,再看再看,我就只好白日宣淫了。”

趙環環噗嗤一笑,將自己的額頭觸過去,抵在茆輝的眉心。

茆輝扭了扭身子:“幹什麼?”

“別動。”趙環環聲聲切切,“聽我娘說,夫妻二人若能日日如此,佛祖見了,便會許此二人生同衾,死同穴。”

“求他不如求我。”茆輝大大咧咧的在她脣上親了一口,“爲夫許給你便是。”

趙環環豁然擡頭,看着他的雙眼,燦如上元節的煙火:“真的?”

我以真心贈君,君果以誠意還我?

茆輝哈哈一笑,剛想說些什麼,門扉已被吱呀一聲推開。

石榴窗明透輕紗,一名白衣女子立在門前,含笑看着他們兩。

與她四目相對,趙環環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這不可能!一個聲音在她心中尖叫,這不可能!

繡着白玉蘭的繡花鞋踏入門檻,那白衣女子款款而入,朝茆輝福下身去。

“夫君,妾身回來了。”她恭恭敬敬的說,“之前不告而別,實爲回家省親,順道去了一次普陀山,爲夫君上香祈福……”

---題外話---以色侍人,能得幾時長久?作爲一個好菇涼,還是每天認真洗臉刷牙,畫個好心情的裸妝,一身舒適的衣裳,工作、學習,然後散散步喝喝咖啡飲料,看幾本小書,對每一個熟悉或者陌生的人微笑……

這樣的菇涼~你已經具備了女人的極致內涵美,由內而外的氣質,纔是最難得的!

從現在起,看文的孩子,做一個美美的菇涼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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