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居外停車場,此時雙方人馬緊繃的對峙着,有路過的人立刻遠遠的躲避開了,唯恐被波及到。
程明谷和薛蒔早就被戴亞東和謝勳這兩個新貴二代壓的喘不過氣來了,現在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惡氣,自然擼起袖子就打算幹一場。
“謝勳交給我,餘下的人那些人就交給你們了。”程明谷咧嘴一笑,眼中戰意蒸騰,卻是打算好好的和謝勳幹一場。
“行,剩下的人交給我們。”封惟堯同樣興奮不已,自從被老頭子放到川渝歷練,他就一直憋屈着,尤其是有姓陸的那個老男人在一旁對比着,封惟堯每一次都氣的咬牙切齒,卻偏偏技不如人,今天剛好也讓他可以痛快的發泄一下,再憋下去,封惟堯早晚得憋出病來了。
陶野性子和順一些,再加上雙腿還沒有痊癒,平日裡走路倒是可以,但是打架是不指望了,所以此時他笑着和屈子文退到安全的角落裡,讓他們去瘋吧。
陶野畢竟是陶家的少主,日後陶家的繼承人,所以陶野出來都是帶着陶家保鏢的,只是沒有危險的時候,這些保鏢都遠遠的跟着,這會警覺到不對勁了,陶家的保鏢也都過來了,只是接到了陶沫的示意,在兩輛車裡沒有出來,一旦真的有危險了,保鏢自然會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救援。
戴亞東這邊可謂是人多勢衆,畢竟有戴大雷那十個彪形大漢跟着,但是圈子裡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戴亞東擺擺手讓戴大雷的那些彪形大漢退下,“就我們幾個就行了。”
戴大雷傻眼的一愣,不讓他手底下的小弟動手而是自己上去打?且不說戴大雷又矮又胖,拋開身材的劣勢不說,戴大雷也不是打架的料,再者封惟堯這邊雖然是三個人,但是程明谷可是個警校畢業的警察,薛蒔話不多,但是看起來也不好招惹,俗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
至於封惟堯就更不用說了,看起來就是個打架的老手,那種張揚狂野的氣勢,估計一兩個練家子都不是他對手,而他們這邊若是沒有十個彪形大漢保駕護航,那明擺着是捱揍的份。
“是孬種就滾一邊去,怕死就不要出來混!”封惟堯眉梢一挑,英俊帥氣的臉上滿是桀驁的不屑,一看戴大雷那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世家子弟平常矛盾衝突很多,有矛盾都是親自擼袖子幹仗,若是讓保鏢打架,那還打個屁!就憑着他們的身份家世,一百個保鏢都能找到,難道拼誰家保鏢多,誰家保鏢能打?
“就是,要當縮頭烏龜就滾回家喝奶去。”程明谷贊同的大笑着,哥倆好的拍了拍封惟堯的肩膀,再次肯定封惟堯絕對也是世家子弟,甚至有可能家世背景比自己還要強,畢竟那份氣度擺在了這裡。
被仇敵落了面子,戴亞東臉扭曲的一沉,狠狠的瞪了一眼戴大雷,果真是個不上臺面的暴發戶,一打架就讓保鏢上,就算贏了也會被所有人鄙視看不起,日後也不用在圈子裡混了。
謝勳原本性子就暴虐,謝父纔到潭江市不久,自然要站穩腳,所以也告誡了謝勳這個兒子凡事有個度,不要像以前一樣鬧出人命來,謝勳這段時間也一直憋着,此時終於可以發泄了,那野獸般的雙眼裡泛出嗜血的瘋狂光芒,甚至不管其他人,直接向着程明谷撲了過去。
程明谷也不是好惹的,咻的一下也衝了上來,兩個人瞬間兇狠的纏鬥在一起,出手都極其狠戾,謝勳天生就像個瘋子,程明谷看起來要斯文一點,但是骨子裡也是有股子野性,兩個人如同憤怒發狂的野獸,根本不防守,你一拳我一腳,以傷換傷的血腥暴力。
戴亞東和魏傑此時也紅了眼,薛蒔和封惟堯同時衝了過來,可是對比之下明顯是封惟堯這邊戰鬥力更強,戴大雷看到已經見血的程明谷和謝勳,嘴角直抽,自己若是遇到什麼事,那都是讓手下去教訓人的,根本不會自己上,那一拳頭那一腳的打在身上,絕對會痛死。
可是此時看着已經有些落敗的戴亞東和魏傑兩人,戴大雷一咬牙,對着同樣想要退縮的猥瑣男人一瞪眼,兩個人也逼不得已的衝上去給戴亞東、魏傑幫忙,今天他們要是退縮了,日後就甭指望可以和這些公子哥打好關係,所以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悶着頭往前衝。
戴大雷帶過來的手下沒有動手,陶沫自然也不會出手,只是注意着程明谷那邊,畢竟謝勳出手太狠,都是衝着人身上的致命處出手,整個人就像是陷入虐殺遊戲裡的瘋子一般,讓陶沫都看的直皺眉頭,這樣的人身上沾染了人命是一點都不奇怪。
十多分鐘之後,明顯看出程明谷不是謝勳的對手了,此時被一拳打到胸口上,程明谷身體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胸口窒悶的痛着,眼前一陣黑暗,這一拳的力度不至於將人打死,但是絕對將人打出內傷來。
謝勳擦了擦嘴角被打出來的血跡,看着手背上的鮮血,陰森詭譎的笑了起來,舌頭慢慢的舔舐完血跡,如同嗜血的野獸一般,看着不敵的程明谷,帶着要將人撕碎的兇狠再次向着程明谷撲了過去。
“這個瘋子!”程明谷被剛剛那一拳打的心臟都痙攣般的痛了起來,此時看着更加瘋狂衝上來的謝勳,終於明白之前的調查一點不假,這個謝勳就是個瘋子。
所以之前謝家人爲了不讓他惹事,纔會任由他一個官二代去打地下拳擊,對謝勳這樣見血就瘋狂,虐殺成性的瘋子而言,不讓他發泄出來,他真的會殺人的。
此消彼長,程明谷再強也是個正常人,他原本就不是地下拳擊謝勳的對手,更何況謝勳這會已經瘋了一般,那一招一式根本是衝着程明谷的性命來的,程明谷小腹又捱了一拳頭,卻是沒有招架的餘地了。
“哥,你和屈大哥小心一點。”陶沫一看到不對勁了,立刻和陶野說了一聲,直接向着謝勳和程明谷衝了過去。
屈子文一怔,他也發現了陶家的保鏢就在一旁的車子裡,所以倒不是太擔心,但是屈子文只知道陶沫醫術極好,卻根本不知道她也是個練家子,此時看到陶沫突然衝過去,不由擔心的攔了過去。
“屈大哥你放心,這丫頭外表太有欺騙性,你一會就知道了。”陶野笑着攔住差一點跟着衝出去的屈子文,知道他是真的擔心陶沫,對這個才認識一天的大哥也很有好感。
看到陶沫過來了,程明谷痛的扭曲的臉上強撐出一抹苦笑,這會已經不是丟臉不丟臉的事了,“這就是個瘋子,你小心一點。”
同情的看着站都站不穩的程明谷,陶沫點了點頭,正色的打量着謝勳,而謝勳在發現程明谷已經沒有戰鬥力之後,就沒有了之前那股子的瘋狂,只是充血的眼神依舊猙獰而暴虐,謝勳原本是打算重創程明谷的,享受敵人在自己手下痛苦慘叫的快感,卻沒有想到陶沫出現了。
在地下拳擊場打了七八年的拳擊,重傷不治死在謝勳手下的就有好幾個人,重傷的就更多了,謝勳就是個嗜血的瘋子,拳擊場不是沒有比他強的對手,但是其他人都沒有他這麼瘋狂這麼不要命,所以謝勳只要上場幾乎就沒有輸的,一見到血,謝勳就像是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嘶吼着發狂着,只想着將對手給撕碎。
在外人看來陶沫的外表很有欺騙性,但是在謝勳看來陶沫卻是一個危險的對手,因爲她的眼睛太過於冷靜,拳擊場上的時候,謝勳發現每一個敵人對上自己的時候,那眼神或是驚恐或是戒備或是哀求,可是隻有陶沫是如此的冷靜,一雙眼清澈見底乾乾淨淨的,這更加激起了謝勳的血性和殺機。
謝勳從不因爲對手是女人或者弱者而留情,所以此時,他陰森的笑着,舌頭舔舐着嘴角乾涸的血跡,眼神猛地一狠,如同發狂的野獸一般向着陶沫狠戾的攻擊起來。
從剛剛的觀戰陶沫就發現了謝勳的打法是不要命的一種,根本不防守,不在乎以傷換傷,他要做的就是將敵人打死打殘,幾乎拼的自己重傷也不在乎,但是面對陶沫這種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而言,謝勳根本不足爲懼。
他狠,陶沫出手比他更狠,他兇,陶沫比她更爲兇殘,他快,陶沫的速度更是快的如同一道道殘影,精準的避開謝勳每一次的攻擊的同時,陶沫的攻擊則狠戾的打在不防備的謝勳身上。
“這才解氣!”程明谷此時靠在車頭上喘息着,興奮的看着陶沫壓着謝勳打,剛剛他面對謝勳的時候,不像是在和一個人在打,而像是和一頭野獸在搏命,那種憋屈感真的沒法說。
但是此時陶沫一出手,程明谷就感覺憋屈的惡氣終於散了,也該讓謝勳嚐嚐被人壓着打的痛苦和挫敗,而且陶沫出手根本不是花架子,招式狠戾、兇猛剛烈,每一擊的角度刁鑽,讓人根本沒法防守,尤其是謝勳根本不懂防守,卻是和陶沫過了幾十招就被打翻在地。
雖然痛的直抽搐,可是謝勳依舊血紅着一雙眼,瘋狂的想要再戰鬥,可是剛掙扎了一下,身體在劇痛裡趴的一下又摔回了地上,五臟六腑都像是被陶沫的拳頭給招呼了一遍,謝勳不甘心的嘶吼着,那一雙眼猙獰的幾乎駭人,就這麼直勾勾兇殘的緊盯着陶沫,殺機畢露。
“你們還傻愣着做什麼,快上!”猥瑣男人此時對着那十個彪形大漢驚恐的吼了起來,原本戴亞東和魏傑就是花架子,空有兇狠的氣勢,身手根本不夠看。
戴大雷後來也上來了,只多了一個捱揍的人,至於猥瑣男人那就更奸猾了,不時的吆喝兩聲,但是還沒有衝上去就嚇的退了回來,就這樣身上也捱了好幾拳頭也被踹了幾腳。
原本還指望着謝勳來扭轉局勢,結果聽到謝勳那不甘心的嘶吼聲,猥瑣男人嚇的夠嗆,顧不得什麼的就招呼十個彪形大漢來幫忙,面子是小,捱打是大。
捱了狠揍的戴亞東此時也不強撐着面子了,封惟堯氣勢太張狂,對付練家子的高手不行,但是對付這些紈絝子弟,封惟堯絕對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和薛蒔配合的極其默契,將戴亞東這邊四人給揍慘了。
十個彪形大漢剛要衝過來救場子,陶家的保鏢也都下車了,雖然只有八個人,但是對比之下高下立現,戴大雷的十個彪形大漢雖然身材高大魁梧,胳膊上都是賁張的肌肉,可是氣勢卻差了很多,陶家的八人保鏢那種肅殺的眼神,冷漠的氣勢,一看就能橫掃全場。
“算你們狠!”戴亞東此時氣的直髮抖,呸的一口吐出了血唾沫,陰狠的眼神盯着不遠處的陶野,這個陶家看來真得收拾了!否則日後自己怎麼在潭江市立足!
“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風吧,有什麼後招我們都接着。”程明谷身體總算恢復過來了,高傲的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戴亞東一行人,不過倒也算有風度,並沒有再說什麼侮辱的話。
從到了潭江市之後,戴亞東身邊就聚集了一批潭江市圈子裡的官二代和富家子弟,一直是順風順水,只在程明谷和薛蒔身上碰了釘子,新舊兩股勢力交鋒,自然是你死我活,之前程明谷他們一直在避讓,戴亞東更是混的風生水起,卻沒有想到今天在這裡栽跟頭了。
“我們走!”看着戴大雷這邊的人扶起了謝勳,戴亞東兇狠的看了一眼陶沫幾人,這纔不甘心的轉身離開,今天這個仇,他一定會找回來的!
“剛剛就沒有吃飽,不如我們再回唐宋居吃飯吧。”封惟堯也是意氣風發,終於找回了之前紈絝子弟的感覺,摸了摸肚子,吃了一半就出來打架了,這會還真的餓得慌。
其實程明谷他們也都差不多,此時幾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勾肩搭背的又回到唐宋居了,朱經理一直帶着保安在不遠處觀望着,唯恐陶沫和陶野會出了點意外,這會見他們安全歸來,自然笑着迎了過來,“沒吃飽就再回來吃,我讓人重新上一桌子菜,今天就算我請客。”
“朱經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程明谷笑着接下朱經理的盛情邀約,就算拋開唐宋居非比尋常的背景,這裡的菜餚那也是色香味俱全,讓人垂涎三尺。
狼狽離開的戴亞東幾人越想越不甘心,謝勳傷的算是最重,其他人都是皮肉傷,但是受傷是小事,丟了面子纔是大事,尤其對好面子的戴亞東而言,他父親可是潭江市市長,他這個市長小公子被人揍了,傳出去丟的就是戴市長的臉。
“戴少,我他媽的真不甘心!”魏傑也被薛蒔揍的鼻青臉腫,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可是薛蒔看起來是個悶葫蘆,下手的時候又重又狠,專門往魏傑臉上招呼。
戴亞東也是不甘心,此時一腳狠狠的踹在車門上,“老子也不甘心,程明谷算什麼東西,陶家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出手!老子弄不死他們!”
戴大雷和猥瑣男人受的傷最輕,此時他們自然也是不甘心被揍,戴大雷看起來是個人傻錢多的暴發戶,但是卻是幾人裡最精明的一個,此時眼珠子一轉的開口:“小堂弟,程明谷可是警察,陶家可是黑道家族,他們這樣勾結在一起狼狽爲奸,能做的文章可不少。”
戴亞東也好,謝勳、魏傑也罷,這些紈絝子弟平日裡囂張跋扈,但是行事都是直來直往,此時聽到戴大雷一提醒,戴亞東眼睛不由的一亮,狠狠的一抹臉,“堂哥,你具體說說該怎麼操作!”
若是平常,戴亞東他們打輸了肯定是不甘心,下一次絕對帶更多的人去找回場子,但是還真想不到這種陰招,他們都是世家子弟,但是平日裡都是遊手好閒、吃喝嫖賭的玩樂而已。可是程明谷和薛蒔不同,他們一個是市局的警察,而且據說還是刑事科的大隊長,而薛蒔也是市委辦公室主任,要是在他們身上做文章那性質就不同了,身爲政府公職人員,卻勾結黑社會打架鬧事,這影響太惡劣了,往小裡說那絕對是黨內警告處分,往大里說都可能被開除公職,甚至影響到他們身後的家族,牽一髮而動全身。
陶沫一行人絲毫不知道戴亞東他們打算出陰招,在唐宋居吃飽之後,又閒談了一個多小時,倒沒有繼續續攤了,畢竟屈子文和陶野身體都不算好,陶沫又是個小姑娘,去酒吧這些地方也不合適,大家出了唐宋居就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沫帶着屈子文去了市衛生局,之前因爲曹家的事,陶沫這個中醫專家組最年輕的專家在保安室這邊早就衆人皆知,保安室就差將她的照片放大掛在牆上,防止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陶小姐,你請你請,不要登記的,我一會補個記錄就好了。”門口的保安點頭哈腰的陪着笑臉,態度極其的殷勤。
“那就謝謝了。”陶沫也沒有多在意,和屈子文向着行政大樓走了過去。
看到陶沫和屈子文離開之後,剛剛態度熱情的保安這才站直了身體,想當初曹家多麼張狂,誰想到會變成這樣,果真是風水輪流轉。
“豪哥,那小姑娘是什麼人那?我看你們怎麼對她這麼客氣?”一個新來的小保安不解的湊上前來,他們雖然是保安,但是那也是市衛生局的保安,沒一點關係門路還真找不到這工作。
在小保安看來陶沫和屈子文開的只是普通的車子,也就二十來萬吧,而且衣着樸素,陶沫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而屈子文帶着病態的蒼白、清瘦,這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身份的人,而且還是直接去找專家組的黃局長,豪哥竟然問都不問,也不讓登記,就將兩人殷勤的送進門了。
“你小子懂什麼,陶小姐那叫低調。”豪哥笑着一巴掌拍在小保安的後腦勺上,勾着他肩膀訓導着:“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門縫裡看人,那些真正有身份的人反而更低調,別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你大舅到時候都保不住你。”
小保安明白了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好奇的纏着豪哥詢問陶沫的身份,而陶沫帶着屈子文進了大樓之後直接到了黃局長的辦公室。
“來就來了,不需要帶什麼東西。”黃局長看似冷淡的臉上此時表情卻帶着幾分和藹,這可是潭江市中醫組最年輕的專家,陶沫年紀小,可是醫術卻精湛,日後必定是前途無量。
“這是在川渝淘到的蟲草,品質算是不錯。”陶沫笑着將一小盒子冬蟲夏草放在了桌子上,這才介紹道:“黃局長,這是屈子文,我大哥,他身體不好,我過幾天還要回川渝去,馬教授那邊有個考察組,我哥要留在潭江,日後有什麼問題,還需要黃局長你多照看一下。”
從屈子文一進門,黃局長就發現了他的情況,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屈子文因爲缺少右腎,所以生機在減弱,給人的氣息就像是耄耋老者,“手伸出來,我給你把個脈。”
當手指搭上屈子文的手腕之後,黃局長一驚,這是缺了一個腎!所以導致了嚴重的後遺症,右腎主命門,命中藏真火,缺少右腎就等於缺少了生機,難怪他三十來歲的人,乍一看像是油盡燈枯的老人。
而隨着診脈,黃局長神色愈加的震驚,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陶沫這才收回了手,感嘆一聲,“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陶沫,你的醫術已經可以稱爲神技了。”
屈子文這樣的身體狀況,明顯是虧損了多年,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可是陶沫卻生生的將人從鬼門關前搶了回來,屈子文的身體還是很差,但是卻可以看出已經在一點一點的恢復,按照目前陶沫調理的結果來推斷,屈子文至少還有五年的壽命。
如果最開始是黃局長出手,他至多隻能給屈子文延緩一年的壽命,若是運氣極好碰到珍稀藥材,或許可以延緩兩年,五年的壽命那絕對是個奇蹟。
“我最擅長的其實就是藥膳和調養這一塊。”陶沫笑着接過話,上輩子他是那一位的專屬中醫師,負責的就是調理對方的身體,因地制宜的用藥,比起看病救人,藥膳調理真的是陶沫的強項。
這邊陶沫也將屈子文恢復情況,自己的用藥情況,詳詳細細的都和黃局長討論了一遍,確保即使她回了川渝,也不會耽擱屈子文的身體恢復。
封惟堯也是跟着陶沫、屈子文一起出來的,只是他們要來黃局長這裡,封惟堯的身份畢竟不一般,黃局長是體制內的人,說不定從他的姓就能想到封家,所以封惟堯在半路就下了車。
之前跟着陶沫來潭江市,封惟堯就帶着行李過來了,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己首次到陶家,至少得備點禮品,所以這會下車之後,封惟堯就來了商場,打算給陶靖之、陶野還有喬甯都買些東西,不在乎禮品貴重,至少是他的心意。
“這個紫翡的鐲子不錯,給我包起來。”封惟堯指了指櫃檯裡的貴妃鐲,喬甯心情溫婉,送玉鐲最合適不過,至於陶靖之封惟堯買的是茶葉,陶野就更好打發了,在一間看起來有些破爛的店鋪裡竟然淘到了一把匕首。
一個小時之後,封惟堯向着和陶沫事先約好的一家全魚宴的飯店走了過去,“三個人,沒有包廂那就在大堂裡吧,選個角落靠窗的桌子。”
在服務員的引領之下,封惟堯向着右邊角落裡的一張四人座的木桌走了過去,一面臨着窗戶,後面是牆壁,前面是鏤空的木質屏風,一旁擺着一盆闊葉盆栽,雖然不是包廂,但是倒也靜謐。
而此時封惟堯半點不知道他從商場出來就一直被人給盯梢了,尤其是在剛剛進門的時候,和身後一個高瘦男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也是對方事先佈下的局。
陶沫和屈子文過來的很快,這邊人剛過來,剛好菜也送了上來,屈子文身體在調理,需要忌口,尤其不能吃辛辣,所以封惟堯點了好幾道魚都是清淡和酸辣口味的,至於陶沫和他自己則有一條烤魚。
潭江市雖然經濟落後,但是環境不錯,尤其是水域豐富,魚產品自然就多了,而最鮮美的自然是長江裡的刀魚,可惜這魚太貴,上千塊一斤,還是可遇不可求,這全魚店裡的魚做的也非常不錯,鮮美異常。
這邊剛吃了一半,突然剛剛在門口和封惟堯撞了一下的高個男人帶着兩個保鏢怒火沖沖的跑了過來,一臉兇狠的對着封惟堯吼了起來,“你他媽的吃什麼吃!將從老子這裡偷走的東西還回來!否則不要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原本正在吃魚的衆多客人都是詫異的一愣,齊刷刷的轉過身看向封惟堯這一桌,倒是沒有想到他看起來英俊瀟灑的模樣,竟然會是個小偷。
“你說什麼?”封惟堯倏地站起身來,他堂堂封家二少竟然被人污衊成小偷了,難道自己看起來很缺錢!想到剛剛進門時被對方撞了一下,封惟堯但是沒有在意,此時才明白是被人下套了,不由冷笑一聲,“捉姦拿雙,捉賊拿贓,嘴巴不乾不淨的,以爲我好欺負?”
“哼!”高瘦男人嗤笑一聲,不屑的看着封惟堯,“倒是牙尖嘴利,那手鐲可是二十多萬,就你們這窮酸樣也能買得起?剛剛進門的時候,你撞了我一下,只怕就是那個時候將我剛買的手鐲偷走了吧!”
封惟堯眉頭皺了皺,對方這是有備而來的?他是第一次來潭江市,不存在得罪什麼人,唯一有可能算計自己的估計就是昨晚上打架的戴亞東和謝勳,一想到對方打輸了,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自己,封惟堯眼中滿是不屑。
陶沫和屈子文自然也看出來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同樣也想到了幕後指使的人,陶沫看着來勢洶洶的高瘦男人,“直接報警吧。”
“報個屁警,我文哥的名字就是保證,你去外面問問,我文哥還真沒有怕過誰,敢偷到老子頭上了,我看你是活膩味了!”文哥洋洋得意的報出了自己的身份,伸手在褲子口袋裡掏了掏,“這手鐲是老子買來送給我老婆當生日禮物的,發票還在這裡!”
啪的一下,文哥將手裡頭的發票拍在了桌子上,正是之前商場開出來的貴妃鐲的發票,封惟堯眉頭一皺,他很少自己去市場買的東西,剛剛買了手鐲之後,專櫃小姐到底有沒有將發票放在裝貴妃鐲的盒子裡他還真沒有在意。
“你去商場買東西了?”陶沫詫異的看向封惟堯。
“給陶叔他們買點禮物。”封惟堯被陶沫看的有點的尷尬,以前他紈絝慣了,有什麼需要也都有管家安排好,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心的給人挑禮物,誰知道碰上這破事。
封惟堯去挑禮物肯定是偶然的舉動,他連自己都沒有說,那麼肯定是他被人盯上了,陶沫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了,昨晚上就自己、程明谷、薛蒔和封惟堯四人動手了。
程明谷和薛蒔怎麼也算是有身份有背景的,自己背後還是陶家,都不好下手,唯有封惟堯是生面孔,估計戴亞東他們打算將封惟堯當成普通人,所以他成爲了第一個被報復的對象,只可惜他們不知道封二少的身份,否則絕對能活活嚇死他們。
全魚店的老闆一看局面不對也過來了,對着文哥陪着笑容,此時看向陶沫三人,封惟堯雖然看起來氣勢挺強,可是畢竟也年輕,桌子上的發票顯示這紫翡的貴妃鐲足足有二十六萬,怎麼看都不像是陶沫他們能買的起的。
“幾位,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文哥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否則就甭指望在這條街開店了,店老闆陪着笑臉,看了看封惟堯,“說不定只是誤會,這位客人不如將桌子還給失主,就算是你撿到的?文哥,你就給我一個面子,不要追究了,年輕人容易犯錯。”
封惟堯直接被店老闆這和稀泥的作法給氣的笑了起來,就當是自己撿到的?這叫什麼話!沒好氣的將店老闆推開,冷眼直視着文哥,“既然說不清楚,我們就去市局說說!看看到底我是小偷還是有人誣陷我!”
這邊屈子文打了電話報警,陶沫則聯繫了程明谷,對方既然有備而來,那就看看能鬧出什麼樣!
警察來的很快,大致的詢問了一下情況之後,將發票當成物證收了起來,又看向封惟堯,“將手鐲交出來,這都是物證,等查清楚之後,手鐲該是誰的就會還給誰。”
封惟堯也不傻,在京城紈絝這麼多年,有些門門道道的事情他都清楚,這會將手鐲交出去,說不定真說不清楚了,但是封惟堯還真不怕,勾着嘴角吊兒郎當的笑了起來,將十多萬的貴妃鐲直接丟在桌子上,好在手鐲外面還有盒子,否則以封惟堯這粗暴的動作,說不定就將手鐲給摔了。
警察將手鐲也收了起來,又調了店裡的監控錄像看了看,果真在進門的時候,封惟堯和文哥撞到了一起,而文哥就以此指控封惟堯當時故意撞了自己,實則是爲了偷竊。
派出所。
此時可以說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封惟堯和文哥各執一詞,警察錄了口供之後,直接打了電話去商場詢問,聽着聽着,懷疑的目光就看向封惟堯,然後啪的一聲掛了手機,“封先生,我剛剛已經求證了,商場那邊說中午時候只賣了一個紫翡的貴妃鐲,而買主正是文先生。”
面對警察那鐵面無私的嚴肅臉龐,封惟堯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懶懶的笑着,擡了擡下巴,“那監控視頻呢?也沒有拍到我買手鐲?”
“我們的同事也過去了,相信一會就有消息傳回來。”此時警察已經認定了封惟堯就是小偷,尤其是這手鐲高大二十六萬,這可是重大盜竊罪,真的判起來至少是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十分鐘之後,警察再次接起電話,此時打開的是揚聲器,電話另一頭的警察開口:“剛剛我已經去了監控室,今天中午商場的監控在升級維修,所以十點四十到十一點四十這一個小時裡所有監控都關了。”
封惟堯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這監控升級維修的真是時候,現在只有發票當證據了,而且還是不利於自己的證據。
此時陶沫和屈子文還有文哥的兩個手下都在外面,而全魚店老闆也站在外面,對着陶沫那過於清冷的雙眼,店老闆訕訕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與其得罪文哥這個不能得罪的人,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因爲證據都對封惟堯不利,再加上店老闆這邊的口供,派出所的警察直接將封惟堯定罪了,只可惜封惟堯根本不理睬警察,更不可能簽名認罪。
“我的手鐲拿回來了,剩下的事就是你們公安機關的事了。”文哥倨傲的開口,挑釁的看了一眼封惟堯,拿起手鐲就往派出所外面走,這寶貝可價值二十多萬,今年一年的花銷就有了。
走了出來,看着門口的陶沫,文哥陰森一笑,冷嗤一聲,“果真是今非昔比了,陶家的人竟然淪落到和小偷爲伍,當初我幸好離開了陶家。”
文哥在美食一條街這邊也算是一霸,這邊有些的破舊,戴市長想要立下政績和楊杭相抗衡,畢竟老書記要退休了,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任誰看了都眼紅,所以戴市長打算將這裡好好改造一番,建一個以旅遊和美食爲主體的古鎮。
因爲要開發美食一條街這一塊,之前戴亞東就和文哥有了一些接觸,戴亞東畢竟到潭江市沒多久,雖然和圈子裡的二代混的比較熟悉了,但是手底下卻沒什麼人,文哥也算是他的跟班了。
再加上文哥過去是陶家的人,只可惜他手腳不乾淨,在陶家的酒吧裡兜售毒品,最後被斷了一條腿一隻手趕了出來,文哥從此就仇恨上了陶家,昨天晚上戴亞東被唐宋居落敗之後,直接去了酒吧喝酒發泄,剛好碰到了文哥在這裡,幾人一勾搭一合計,就打算拿封惟堯開刀。
畢竟封惟堯只是陶沫的朋友,沒什麼身份背景,拿他開刀正合適,文哥之前也是陶家的人,所以買通了外圍的人打算監視封惟堯,剛好就得到消息知道封惟堯和陶沫他們出來了。
封惟堯在市中心的商場這邊下了車,就被文哥的人盯上了,這纔有了後面的這一出,至於商場這邊櫃檯小姐的口供還有監控錄像、手鐲的發票自然都是猥瑣男人打着魏傑的名頭出面辦的,而全魚店的老闆也是吃軟怕硬,做了不利於封惟堯的口供。
“陶家現在算個屁!哼,當初陶家多輝煌,可惜啊,陶靖之太沒用,最後將陶家給敗了,也不知道他死後有沒有臉去地下的列祖列宗!”文哥見陶沫只是個小姑娘,再加上謝勳他們昨晚上在酒吧只說了打架,並沒有說後來陶沫也動手了,所以文哥根本沒有將陶沫放眼裡,愈加得意的嗤笑着,“馮家可就不同了,現如今潭江還有誰知道陶家!尤其是你們這些沒眼色的東西,敢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被整死也是活該!”
“說完了?”陶沫將身側的屈子文往後面推了推,笑眯眯的看着格外癲狂的文哥,笑容突然一冷,一拳頭向着文哥的臉揮了過去,力度之大,直接將剛剛還炫耀的文哥直接打飛了出去,砰的一聲,人直接從臺階上摔到了下面,被打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陶沫自認爲脾氣夠好,可惜有些人偏偏找死!此時打飛了屈子文之後,看着他兩個的手下,也毫不客氣的一腳一個,將兩個男人都踹飛了出去。
全魚店的老闆面色驚恐的看着笑嘻嘻的陶沫,頭皮一麻,腿立刻就軟了,原本以爲陶沫這三個人看起來就是好欺負的,而文哥可是心狠手辣,可是誰知道陶沫竟然這麼狠,文哥雖然瘦了一點,但是個子高啊,一百四五十斤重的大男人,就被陶沫一拳頭給打飛出去七八米。
“你要幹什麼?這裡可是派出所!”全魚店老闆聲音發抖的開口,腳步不斷的往後退,卻忘記了後面就是臺階,重心一個不穩,腳一滑,砰的一下直接從臺階上摔了下去,砸到了地上的文哥身上,引得文哥痛的嚎了一聲。
派出所的警察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走了出來,一看地上的四個人,不由震驚的看向陶沫,其中一人眉頭一皺的上前,厲聲怒斥:“你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敢在派出所打架鬧事!”
文哥一看到警察出來就安心了,畢竟這事是戴少安排的,派出所這邊肯定打了招呼,文哥踉蹌的站起身來,和身後兩個手下突然向着陶沫撲了過去。
混亂在瞬間展開,程明谷和薛蒔過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文哥這邊三個人,外加五六個警察直接將陶沫包圍了,“媽的,老子看你們誰敢動手!”程明谷火大的衝下車,迅速的上前,一腳就將最近的一個警察踹飛了出去。
薛蒔也是臉色一沉的下來加入了戰局,整個場面徹底的混亂了,封惟堯剛剛還在派出所裡面,聽到外面的動靜,尤其是七八個警察都從辦公室裡衝出來向外面跑,封惟堯也顧不得什麼了跟着跑了出來,一看他們對陶沫動手,毫不客氣的就加入到了混戰的隊伍裡。
“都給我住手!”一道冷厲的喝斥聲響起,程父臉色陰沉的瞪了一眼戰局裡的兒子,餘光掃過身後市局和市委的一些領導,他就說了,市委怎麼臨時決定到下面檢查,原來是在這裡等着自己。
“在派出所公然打架鬧事,這就是我們潭江市的治安,傳出去了,你們市局的臉丟盡了,我這個市長的臉也丟盡了!”戴市長板着刻薄的老臉發火着,“今天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