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公子長得真俊
徐小白失神的看着桌上的一堆銀票,若是她有些骨氣,應該指着這些錢哈哈大笑,但事實上,她哭的一塌糊塗。
陷入這段感情,毫無預兆。錦逸突然結束這段感情,這樣決絕,也沒有給任何預兆。
究竟是爲什麼喜歡上他?她現在還想的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覺得他挺弱勢的一個人,那樣一個美男子,應該幸福快樂的生活。不該整日愁眉苦臉,不該每日足不出戶,不該被大家看扁。
她發現,在這段感情裡,她強悍的把自己硬是塑造成了超級女漢子的形象,無非是希望在她的呵護下,他能多些快樂,能過的開心點。
興許他誤會了,以爲她只是喜歡他的那副好皮相。其實錦逸若是真這麼問,她並不敢摸着良心說不是。如果錦逸長得無比醜且臉上還帶有半邊傷,她肯定掉頭就走,不會再跟他有什麼糾葛。
但也不全是因爲喜歡他的帥氣,記得某一次錦逸曾說西川國八大美男,每個人都很好看。但是,那時候,錦逸卻瞞了她一件頂重要的事情。
他,聞名於世的錦逸公子,位列西川國八大美男之首,哪怕毀了半張臉,還是牢坐第一把交椅。
這是後來從杜鵑嘴裡聽來的,她那時候一門心思的想找大夫把他的臉傷看好,杜鵑纔不小心說漏了嘴。得知錦逸是西川國最美的美男子,她無比高興,足足對着月亮傻笑了兩個時辰才作罷。
可一切都過去了,空餘這些回憶罷了。哭累了,索性就擦乾眼淚,發着呆。
“無憂郡主,在下還有話說。”
何掌櫃怎麼又來了?咦,白色袖子上怎麼這麼多黑塊塊啊?蒼天啊,她怎麼忘記了,這些純天然的化妝品,不防水!再坐到鏡子前一看,果然妝花了,她成了個花臉貓!
絕不能讓何掌櫃看見這一幕!她以一種極爲冷淡的語氣說:“何掌櫃,有什麼事情,你還是別說了。我想,還是親自去走一趟。”
親自去走一趟?何掌櫃摸着下巴想,無憂郡主這是想見自家公子最後一面,再把所有情絲斬斷?這樣也好,他這個夾心餅乾做的很累人,就讓自家公子收拾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
不過,今天公子出門前交代,好像要去怡紅院走一遭?那無憂郡主此時前去,豈不是吃了個閉門羹?他私心想着,無憂郡主與公子的糾葛因怡紅院這個地方而起,若是在那裡結束,也是極好的。
於是,他趕緊說:“無憂郡主,公子他今日並不在雅居,一大早就去了怡紅院,說是有重要事情要辦。”
“多謝何掌櫃相告。”她已經悠然的把所有的妝洗掉,再慢悠悠的上妝。
錦逸,曾是怡紅院的人,但一向潔身自好,自贖身後,就去過兩次。怎的今日會主動去怡紅院?莫不是想去買醉,再去紅塵中瀟灑?對了,她怎麼把他的徒弟殷離離給忘了?看過不少小說,師徒關係,也是很容易變成戀人關係的。
說什麼也不能讓殷離離佔了錦逸的便宜!
本在認真畫眉毛的手,趕緊丟了眉筆,畫眉是小事,萬一錦逸被殷離離給勾走了呢?現在她並未答應分手,那就不容許殷離離勾引他!
可這一瞬間的氣勢,經過腦海裡一個懷疑,猶如霜打的茄子,她焉了下去。錦逸大概是很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那此行前去,不是討嫌嗎?
門外的何掌櫃,豎着耳朵等了良久,裡面沒有再傳出什麼話語聲。多謝何掌櫃相告。這句話玄乎的很,她聽到自家公子去怡紅院,竟然只是這樣的反應?何掌櫃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感覺,一方面希望郡主能衝出來,扯着他同去找公子。另一方面又覺得,公子做的太過分,郡主如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很可能會不管的。
再加上郡主房裡沒傳出什麼話來,他更加忐忑了。連同帶着的那破碎布,也成了燙山芋。回來是準備把這碎布送還給郡主,現在看來,是找不到機會了!
罷了,既然郡主要去同公子說清楚,那這碎布暫且寄存在他身上好了,就當做了件善事,不去傷害郡主幼小的心靈。何掌櫃想完,便道:“郡主好生歇息,在下先告辭了。”
何掌櫃走後,萬般糾結的徐小白,再次頂着烈焰紅脣,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另罩一件淡黃色長紗衣,就這麼銷魂的走出了錢府,轟轟烈烈的朝怡紅院走去。
一路上她無視各種路人的注目,一門心思的想到底如何戰勝殷離離,取得守衛錦逸的勝利。照她以前看過的小說來講,一般女主此時都應該可以疏離錦逸,再跳個舞或者唱個曲什麼的,一舉成名,將配角殷離離壓了下去。
她想着,舞跳得太爛,拿不出手。唱歌還是行的,記得曾看一本穿越小說,女主唱的每首歌都紅遍大江南北,她徐小白,也是現代來的,五音很全,定能叫他們這些個古代人豎起大拇指讚美她。
那隻需唱個曲就行了,但清唱再好聽,也要音樂配。真讓她發愁啊,殷離離可以自個兒彈琴自個兒唱,她若是清唱絕對佔了下風。且殷離離在風月場所打滾過很多年的吧,定不把她這樣的人放在眼裡。
若是殷離離是個小人,她就可以不斷的戳她小人了,可惜,殷離離不僅不小,還是個大美人。
如果以上方案行不通,那她只能安分的去當個顧客,好好照顧怡紅院的生意,叫個小姑娘喝點小酒什麼的,等玩開了再去找人打聽錦逸今兒個去到底所爲何事。
多種方案比較了許久,最後那種迂迴曲折曲線救國的策略,深得徐小白的歡心。於是,她就懷着輕鬆愉悅又十分糾結的心情,踏入了怡紅院。
一直見多識廣的老鴇,今兒個見了她好像有些顯得不那麼見多識廣,因爲老鴇盯着徐小白足足看了兩分鐘,纔想起來該招待客人進來。
老鴇扇子一揮,掩住嘴巴,另一手又拉住徐小白,道:“這位公子頭一次來我們怡紅院吧?公子的臉比女人還要白上三分,公子長得真俊,老孃纔看癡了。公子,請多擔待。怡紅院什麼都少,就是姑娘多。像公子這樣風度翩翩的溫潤君子,還得找我們頭牌殷離離姑娘纔是。”
徐小白從懷裡掏出一柄玉扇,故作風流的扇了扇,“哦?媽媽說的極是,小生也曾耳聞,殷離離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名妓,琴棋書畫俱佳。小生今兒個若是能見着殷離離姑娘,也算是三生有幸。”
“公子你來得正好,老孃不是吹啊,你若晚了一會了,便見不着殷離離姑娘嘍。由此可見,公子與殷離離姑娘着實有緣。”
一邊上樓梯,徐小白一邊想,老鴇說的這話似有深意,不如再探上一探。“哦是嗎?媽媽可不要誆小生,小生雖是頭一次來怡紅院,卻也知道殷離離姑娘是極爲難見的。媽媽卻說我能見着她,還說若是晚一點纔會見不到,敢問媽媽,這其中是何道理啊?”
“哈哈,公子果真是個聰明人,老孃就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老鴇說話停了下,神秘兮兮的湊近徐小白的耳朵說:“今兒個啊,晚一點會有貴客,恰好這個時間,殷離離姑娘準備妥當,可以爲公子彈奏一曲。”
“那甚好甚好,小生就靜候佳人了。”徐小白被安排進一間典雅的包廂,比從前進的包廂小了很多,沒有珠簾分隔,一邊是彈琴的地方,此外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擺着時令水果和糕點。
老鴇快關上門時說:“公子,耐心等一下,姑娘很快就來了。”
徐小白樂呵呵的說好,待老鴇的臉消失,門也被關上後,她才收住那虛僞的笑,開始認真思考老鴇話裡的意思。
怡紅院也是京城裡極爲有名的地方,上至王公貴胄,下至升斗小民,什麼時候來了興致,來這裡玩玩都是人之常情,只要拿得出錢就行。
可見過大世面的老鴇,卻說今晚有貴客來,還要殷離離去表演,這麼說錦逸今天來,可能是特意過來指點殷離離的琴藝?
這也是極爲可能的,那貴客又是指何人呢?這着實是個傷腦筋的問題,鑑於等下還有好多問題想,還是留着腦子等下再想吧。
她百無聊賴的站起來,走到窗邊,無意間往下看,看到樓下的大道上,走着的不就是悠然騎馬的九王爺,正和同樣騎馬的三皇子,在說着什麼玩笑話,兩人嘴角皆掛着笑意。
更爲引人注目的是,九王爺和三皇子都騎着馬,後面卻跟着一個極爲豪華的馬車,單從四個角來看,就比一般的馬車大了不止一倍。
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陣仗?當今九王爺和三皇子開路?莫非是?
她有些難以置信,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們就是老鴇嘴裡所說的貴客!
“公子,我代替殷離離姑娘,爲公子彈奏一曲。”
這門外的聲音怎麼如此熟悉?錦逸!是錦逸的聲音!完了,他怎麼來了?是因爲貴客們提前到來,殷離離必須趕緊去準備表演嗎?
她還想等殷離離表演完,找個機會去看看貴客們到底是誰,貴客們來怡紅院幹些什麼。可錦逸的聲音一出現,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她掐住自己的脖子,小聲地對着窗外說了個字,聲音粗獷了很多,就照這個聲音說!“進來吧。”
還好,妝化得很成功,連老鴇都沒認出她來。可錦逸畢竟更熟悉些,等下還要注意言行舉止,不露出什麼破綻才行。
可萬一露出馬腳,被識破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