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峰迴來的消息,陸漸紅是知道的,高福海去彙報工作,他也是知道的,不過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手頭上沒有什麼事,在辦公室坐了一會,眼看着下班的時間快要到了,陸漸紅想起安中信託付給他的事,便打了個電話給馮殿玉,自然是沒有什麼結果。
看着辦公桌上放着的一家四口的照片,陸漸紅忽然想離開這個地方。
想到就做,陸漸紅把辦公桌上的報紙放進了報夾,關上門,走了出去。
奧迪的車速很快,八點鐘剛過一點,車便到了準安,家裡的門緊鎖着,安然肯定還在忙着。
開了門,一股冷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猛然間,一種落寞的感覺涌上了陸漸紅的心頭。呆坐了一會,肚子咕咕的叫聲提醒他還沒有吃晚飯,打開冰箱,裡面的東西很少,看樣子安然這一陣子都沒有在家吃飯。
下樓買了幾包方便麪,幸好煤氣還有,煮了面,陸漸紅吃得很香,本來他是離這種快餐食品很遠的,這一次居然狼吞虎嚥地幹掉了三包面。
打着飽嗝清理完戰場,安然還是沒有回來。
這樣子可不行啊。陸漸紅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怨氣,太不像話了。當然,這只是一時的不快而已,安然身爲城投公司的老總,忙是很正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這樣加班。
這時,陸漸紅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上面放着一本雜誌,雜誌邊上還放着一張卡片和一束玫瑰,翻開卡片,上面居然寫着火燙的字眼:“安然,我的天使,我願意爲你而燃燒。”
沒有落款,不過顯然是安然的一個忠實的追隨者。
陸漸紅說不清這時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安然很優秀,這是毋庸置疑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安然會背叛自己,當然,一張卡片和一束玫瑰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爲什麼要把這些東西帶回家裡呢?
在懷疑和猜忌中,陸漸紅覺得這一陣子簡直糟糕透了,工作上的挫敗本就夠他煩心的了,回家就是想能找到一份安寧,可是沒想到這一張卡讓他陷入了極度的不安之中。
閉上眼睛,陸漸紅決定還是暫時把這些放在一邊,不少家庭的矛盾都是懷疑中產生的,所以他決定大度一點。雖然這份大度他很不甘心,不過他也想到了自己,不是揹着安然跟好幾個女人有關係嗎?
強行收斂住自己的心神,把隨身帶回來的筆記本電腦接上網絡,看起在線電影來,可是電影的情節很狗血,居然放得是一個男主角的老婆背叛了他,然後男主角把姦夫淫婦全殺了。
換作以前,陸漸紅一笑置之,可是現在有點對號入座,就不怎麼對勁了,正要憤然把電腦關了,忽然聽到樓下有汽車的響聲。
走到窗邊一看,一輛奔馳停在樓下,安然從車上走了下來,跟着又下來了一個人,這是一箇中年人,看上去保養得很好,不知跟安然說了些什麼,安然便笑了起來。
陸漸紅突然冒出一股怒火來,幾乎忍不住就要衝到樓下將那中年齷齪男海扁一頓,不過理智告訴他,這樣是不行的。
將燈關了,繼續看,中年男人似乎想親近安然,被安然閃開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安然這才上了樓。
那中年男人像是很依依不捨的樣子,看着安然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這才上了車離去。
陸漸紅暗暗記下了那車牌的號碼,然後很有心計地斜倚在沙發上,裝出一副早就睡着了的樣子,連安然開門進來都沒有動。
安然見漆黑的屋裡亮着一臺筆記本電腦,不由嚇了一跳,不過一看電腦上的屏保是自己的照片,不由輕輕笑了起來,悄悄地走到陸漸紅的身邊,看着閉着雙眼的陸漸紅,在他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陸漸紅本來是滿肚子不爽的,卻被安然的這一吻吻得煙消雲散,不由睜開了眼,當然,戲還是要演下去的,裝出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說:“你回來了。”
陸漸紅的回來着實讓安然很是驚喜,將整個人倚在了陸漸紅的懷裡道:“死相,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早點回來陪你。”
陸漸紅淡淡道:“不是怕影響你的工作嘛。”
安然感覺到了陸漸紅的冷淡,撫着陸漸紅的臉道:“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陸漸紅忽然坐起身來,着亮了燈,道,“我很困,洗洗睡吧。”
安然看着陸漸紅走進衛生間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些什麼,拿起茶几上已經被動過的卡片,跟着陸漸紅走了進去,道:“漸紅,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陸漸紅沉着臉沒有說話,不過用力刷牙的動作明顯暴露了他的情緒。
安然不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是個木頭人呢。”
陸漸紅不由轉過頭,安然的臉上露出促狹的神色來,嘻嘻笑道:“如果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恐怕我要失望了。”
安然翻開卡片,一隻手從陸漸紅的身後環繞住他的腰,另一隻手將卡片伸到了陸漸紅的面前,笑嘻嘻地說:“你看看,這個筆跡是誰的?”
“誰的?”陸漸紅忍不住問了一句。
安然不顧陸漸紅刷得一嘴的白沫子,拉着他到了客廳,拿起一枝筆在卡片上寫下了同樣的一句話,筆跡居然一模一樣。
陸漸紅這才反應過來,是安然涮了自己一把,猛得將安然壓倒在沙發上,用嘴上的白沫子狠命地蹭着安然的臉,氣道:“死丫頭,敢戲弄本大爺。”
安然格格嬌笑着躲閃陸漸紅的襲擊,弄了一陣子,安然忽然停了下來,用哀怨的口吻道:“漸紅,我真的好擔心你不要我了。”
陸漸紅不由怔了一下,卻又不甘心地說:“那個開奔馳的老頭子是誰?”
安然也是一呆,揮舞着小粉拳捶着陸漸紅的胸口:“你好壞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險了,居然躲在樓上偷看。”
“我不偷看能行嗎,不然老婆不姓陸了都不知道。”陸漸紅酸溜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