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有去找段南羽問個究竟的衝動,他不是知道“未來”的事麼?可想起段南羽說過,他那三年裡多在大理,想來並不知曉大趙皇族內部的事情……只可恨段南羽既然說自己一樣是從三年後過來,爲什麼卻依舊找不出那三年的記憶?
武青說她是林逍之後,郝連睿卻說她是先帝遺腹。
不知道喝了有多少附子酒,她只記得自己一心期盼寒毒快些退去,至少不要耽擱了明日的行程……卻在酒香氤氳中沉沉睡去。
真個是酒入愁腸更易醉了……
第二天巳時左右青嵐接到上諭,說血衣衛庚字部首領魯季從松江府趕回來,替她看病,因外臣不便出入內廷,請青嵐回府接受診治。
其實這就是藉口。青嵐知道,真正讓她離開皇宮回府去的原因,卻是今天早朝上彈劾她惑亂宮闈的奏章份量激增----昨兒給血衣衛的紙條定然已經傳出去了,這些彈劾的言官也都是謝雲遲安排的吧?
青嵐起牀喝了些蔘湯,又因爲那些附子酒的功效,勉強精神好了一些;坐轎子從宮裡回來,直入青府內院。可還沒到佩玉軒,就發現一個反常的現象:怎麼幾日沒回來,院中穿着血衣衛制服的官員竟然變得如此之多麼?以往除非是跟隨謝雲遲來的人,縱有血衣衛來往,也多是便裝吧?……果然,纔到佩玉軒門口,便看見那抹絕豔的猩紅,迎上她從轎窗中投出的目光,一臉含笑。
從入青府起,辛鋒寒就已經出現在她的轎旁了,此時看見佩玉軒前的情形,無奈地開口稟報:“青大人……謝都指揮使這幾日,執意搬到佩玉軒來住,說他那邊太冷,暫借房間幾日……”
鵲巢鳩佔麼?青嵐無力地揮揮手,表示瞭解。雖然辛鋒寒一直是她身邊爲數不多膽敢違逆謝雲遲的人之一,但前提是有她的命令在;象這樣恬不知恥到使用“借房間”這樣拙劣的藉口,想必辛鋒寒沒有辦法應付吧?
之所以順着陛下的意在宮裡住了這麼久,有不少原因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她中了****出醜的過程他都看到,他還差一點就替她“解毒”了……雖然知道他是在幫她,但心裡總是覺得尷尬非常。
若不是郝連睿鬧了這麼一出,她本來不介意在宮裡多休息幾天的。只是現在……她也無力去考慮謝雲遲這樣做的目的,無力去駁斥他“借房間”一說的荒唐;只是初聞秘辛,宿醉未醒,就夠她自己煩惱的了……勉強支撐着回到臥房,一頭栽倒在牀上。埋身在錦被繡褥之間,深深吸了一口氣。隨着熟悉的陽光味道竄進鼻孔,青嵐滿意地一聲嘆息,就此沉沉睡去……
這一覺與在宮裡地時候不同,那時雖然依靠酒力睡得也沉,但是頭是暈沉沉的,身子上各個關節冰冷痠痛得彷彿不是自己地;而現在不知道是回到了青府,回到“自己家”的緣故,心情放鬆,也就睡得格外香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