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仇寒柏的同意,顧文滿狠狠鬆了口氣。
顧傾城笑道:“師父,那好,這幾天你就教教我基本煉器的知識,過幾天我就帶着文滿去青冥學院,還你老人家一個清靜。”
“行啊。不過,小丫頭,你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一下,旁邊這位是誰?”仇寒柏將目光投向暮君邪,試圖看清他的實力。
片刻後,仇寒柏臉色一變,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人到底是誰,實力竟高深到他也無法看清。
難道,他就是那個當街殺了秦漢陽父子的人?
仇寒柏驀然想起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只有這樣實力的人,纔有當街殺人,這般囂張的可能。
“他啊,他是……”
“本尊是阿七的夫君。”顧傾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暮君邪打斷了。
他這話一出,滿場冷寂。
顧傾城更是嘴角狂抽,忍不住扶額興嘆,尊上大人不帶這樣的,你就這麼看不得我好嗎?非要在外面,把我的名聲全部弄臭不可?
“七、七小姐,那蘭、蘭城的少城主,又是怎麼回事?”顧文滿一臉疑惑的看向顧傾城,可話音未落,便接收到了尊上大人那堪比冷刀子一般的目光。
顧文滿抖了一下身子,心肝都不由得打起了冷顫,暮君邪的目光好恐怖,好像是要將他凌遲一般,在他身上千刀萬剮,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想了想暮君邪殺死秦漢陽等人的手段,他就不由得渾身打顫,可暮君邪便不放過他,冷冷的目光直射在他身上,使得他好像是赤身裸體的呆在冰天雪地中一樣,從裡到外全部凍成了冰渣。
看到顧文滿惶恐害怕的樣子,顧傾城感受到身旁人周身肆意的冷氣,翻了個白眼,暗中拽了拽他的袖子,讓他收斂點,並且連忙安撫道:“師父、文滿,他叫暮君邪,就像他說的,他就是我夫君。”
聽到顧傾城這話,暮君邪周身的冷意,果然消減不少,目光也從顧文滿的身上收了回來,顧傾城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憤憤的吐槽着。
尊上大人,您也不是小孩子了,至於和人家十幾歲的少年這麼較真嗎?多沒紳士風度啊……
可惜,這話她也只敢在心裡說說。
“哈哈……原來是小丫頭的夫君啊!”仇寒柏跳了出來,轉移了目光,道:“小丫頭,你這眼光不錯。這小夥子,勉強配得上老夫的徒弟。”
噗……
師父,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顧傾城面部神經狂抽中,悻悻然地偷偷看向一旁的暮君邪,見他一臉的淡笑,沒有生氣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
可,她這口氣剛鬆了一半,隨着暮君邪的一句話,卡在喉嚨裡,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本尊的女人,自然只有本尊配得上。”
……
尊上大人,你真要這麼狂嗎?
顧傾城的小心臟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她早就說嘛,暮君邪的便宜哪那麼容易佔,他肯定有後招!
只是,這後招也未免太大了吧?
人家仇寒柏畢竟是她的師父,多少都應該給點面子吧?
“嘿嘿……師父,他是開玩笑的!對了,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顧傾城深知補救已晚,便丟下一句,拽上暮君邪,匆匆離開了。
“師父,我也回去看看。”顧文滿拿上自己的外袍,就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只留仇寒柏一人站在房中,狂吼起來:“這一個兩個的,跑起來比兔子還快,連我這個師父都不要了!”
而顧傾城一路跑回了顧家,徑自回了小院,沒有理會湘繡和春瑩詫異的目光,啪嗒將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隨後跟來的顧文滿,想要衝進去,卻被春瑩攔了下來:“這是我們小姐的院子,外男不得入內。”
“剛纔那個人不是剛進去嗎?”顧文滿說的是暮君邪,春瑩也知道,可她就是不放行。
一旁站着的湘繡,也走上來,勸說道:“文滿少爺,您還是先離開吧。這會子,我家小姐正和姑爺在一起呢,怕是沒工夫見你。”
“不、不是,他什麼時候成了七小姐的夫君?”顧文滿一臉不敢置信的追問道。
“小姐和姑爺的事情,你管不着。”春瑩啐了一句,一邊將顧文滿往外推,一邊說:“你呀,趕緊走吧,別做那打鴛鴦的棒子,趕緊有多遠走多遠。”
“唉唉唉……”
“砰!”顧文滿直接被春瑩推出了小院,沒等他一句話說話,春瑩便一把將院門關上了。
望着緊閉的院門,顧文滿苦着一張臉,連忙跑回顧延庭那裡,去追問個明白。
他剛一走,小院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春瑩探頭探腦的往外瞄了一眼,拍了拍胸口,道:“幸好這個愣頭青走了,要不然非耽誤小姐和姑爺的時間不可。”
“春瑩,你這說的什麼呀。”湘繡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戳了戳春瑩的小腦袋,道:“我真想看看你這小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怎麼這種混賬話也說得出來。”
“唔……湘繡姐姐,你別戳了。我本來就夠笨了,你再戳下去,我就不要活了。”春瑩和湘繡一同長大,在湘繡面前,她一向喜歡撒嬌。
湘繡拿她無法,只好笑道:“你呀,這話可別出去亂說,當心壞了小姐的名聲。”
“怎麼會?尊上大人,可是靈幻大陸上,女子最想嫁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是小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怎麼能是壞了小姐的名聲?湘繡姐姐,你想多了。”
春瑩自顧自的說着,一邊說,一邊做出了花癡的樣子,“唉,湘繡姐姐,你說尊上這麼好的男人,又這麼寵着小姐,是不是小姐上輩子,做了天大的好事,這纔有了尊上大人這樣的夫君?”
“我看你是春心浮動了吧?”湘繡白了她一眼,警告道:“春瑩,你可不要想些沒邊沒際的事情。我告訴你,小姐的手段也是狠的,你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小姐的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湘繡姐姐,我知道了,你看我真像那沒腦子的如意小姐嗎?”毒殺顧傾城,這樣的招數,她可不敢。
“你能這樣想,那最好。”湘繡拽了春瑩,回了自己的耳房。
然而,正房中,顧傾城正板着一張俏臉,瞪着暮君邪,語氣無奈的道:“暮君邪,暮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把你是我夫君,這樣的話,天天掛在嘴上?”這傳出去,她還怎麼做人!
“你是本尊的娘子,本尊這樣說,怎麼不行?”暮君邪斜倚在軟榻上,睨着顧傾城,邪魅狷狂的樣子,讓顧傾城恨得牙根癢癢。
“暮君邪,你
非要這個樣子嗎?”顧傾城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吼了一聲。
可是面對怒氣騰騰的顧傾城,暮君邪風淡雲輕地道:“這是名分,有了名分,本尊倒要看看,誰敢覬覦本尊的娘子。”
名分……
“你就這麼看重名分?”顧傾城只覺得滿頭黑線,嘴角止不住抽了抽,她身上還有和帝滄溟的婚約呢,而且帝滄溟現在正在中州大陸,短時間內,婚約又無法取消,還談什麼名分。
總不能讓她頂着帝滄溟未婚妻的身份,再嫁給別人吧?
“阿七,你不在意?”暮君邪揮出一道靈力,將顧傾城捲進了懷裡,目光危險地看着她。
廢話!
這種事情,她身爲女子,肯定比男人在意好嗎!
顧傾城壓制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地道:“你看我像是不在意的人嗎?”
“那好,明天我就去下聘。”暮君邪笑了笑,蹂躪着顧傾城的髮絲。
聞言,顧傾城連忙道:“等一下!至少,也要等到三年後吧?”等她救回帝滄溟,一切都結束後,她才能心安理得嫁給暮君邪。
“嗯?你還在乎帝滄溟?”淡淡的掃了顧傾城一眼,暮君邪一眼看穿了顧傾城的心思。
顧傾城蹙了下眉,乾咳兩聲:“那啥,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而是我已經答應了修羅邪帝,總不能讓我看着帝滄溟去死吧?”更何況,修老臨走時也有交待,讓她前往中州大陸的冥川,她已經不單單是爲了帝滄溟而去中州大陸。
“好,我等你。”暮君邪沒有再多問一句,像是累極了似的,擁着顧傾城躺在軟榻上,便睡着了。
聽着暮君邪平穩的呼吸聲,顧傾城嘆了口氣,拉過暮君邪的手,想要下去,卻不想她不過剛剛一動,便驚動了暮君邪。
“陪我一會兒。”帶着惺忪睡意的暮君邪,褪去了平日的囂張狷狂,多了些令人心動的邪魅,顧傾城認命的躺了回去,在暮君邪的呼吸聲感染下,不多時便被一陣睏意,席捲而上。
待她睡着後,原本早已熟睡的暮君邪,忽然睜開了眼,揮手施就一副屏障,將顧傾城隔離在內,對着空蕩蕩的屋子,道:“去通知他,計劃取消。”
“主上,這……”影一刷地一聲,出現在房中,聽到暮君邪的話,他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本尊不想重複第二遍。”暮君邪的聲音裡,夾雜着肆然的冷意,影一沒辦法違抗,便只好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雖說是這樣回答着暮君邪,可影一心裡卻沒真打算去找主上說的那人。這一切事關重大,關係到主上的安危,他不敢從命,只好先回去,與其他護法商量一番,再做決定。
說完,影一便作勢要離開。
而此時,暮君邪忽然開了口:“別讓本尊知道,你將這話傳給了旁人,否則後果自負。”
“是。”影一的身子一歪,不過幾個呼吸間,渾身便被冷汗溼透。這回,影一學乖了,一說完話,他便趕緊腳底抹油,那速度比平時快了數倍。
暮君邪望着緊閉的房門,神色莫名。
他沒有看到,面對裡側的顧傾城,纖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便睜開了眼。
一人半坐,一人側臥,竟是兩種不同的世界,各有各的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