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的包裹:給收件人帶來各種厄運的包裹,大多在黃昏或清晨時分送達。寄件人不明。只要收到就倒八輩子的黴。
——以上內容摘自搜狗搜索。
認真你就輸了。
我從頭至尾一字不漏地把內容看了一邊,又從尾至頭一字不漏地把內容倒着看了一邊,然後合起手機“啪”地一聲扣在桌上:“根本就沒看到什麼有用資料。”
承影在旁邊想了想,然後看着陸仁佳問:“你還記得包裹上的地址嗎?”
陸仁佳搖頭,正太跟着在旁邊接過承影的話:“就算記得也沒用,地址是假的,坐車過去只會查無此人。”
我“噗噗噗”地吹出一串氣泡:“那豈不是寄件人不明的神秘包裹?老陸,你還記得當時收包裹的情況不?快遞公司那人奇怪不?”
她想了想,然後搖搖頭:“那小哥看着挺正常,也沒哪裡奇怪。”
“我說你怎麼不檢查一下就把包裹簽了?”
我咬着吸管偏頭,只見陸仁佳搖頭:“我看包裹上的地址沒錯,申通小哥又說這包裹不是到付,就以爲是玩什麼網絡遊戲或問卷調查得的獎,就簽了。”
墨淵鄭重告誡各位不要簽收來歷不明的包裹……順豐的也不行!
我敲着桌子發呆,想了想又問:“你有沒有看過包裹裡的東西?”
她出人意料地點頭:“看過。”
我們趕緊坐直身子,卻看見陸仁佳垂着頭慢慢地說:“裡面就一個布人偶,做工一般,也就十多二十元錢。我覺得沒什麼用,就扔了。”
“…………”
我們三個的表情還能更裂一點嗎!
最後正太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覺得這種帶有詛咒性的人偶不是你想扔就扔得掉的,要不我們回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
“沒錯!這種可能性很大。”我一拍桌子站起來,豪氣沖天:“老陸,你現在不敢回家吧?信不信得過我?信得過我就把鑰匙給我,我去你家找人偶,你留在這裡不用走了。”
三個人一起擡頭看我。
正太眼裡是贊同陸仁佳眼裡是感動承影眼裡是……
譴責?
沒看錯吧我,姐姐我難得英勇一次你譴責個毛啊。
爲這句話我們又爭了半天,我不放心陸仁佳一個人留下陸仁佳很害怕她一個人回家承影又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陸仁佳家,討論了半天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我和正太去陸仁佳家找娃娃,承影陪着陸仁佳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老陸什麼表情暫且不提,承影看着我的眼神卻像在送行,他趁着陸仁佳同正太回憶那個娃娃的大致長相形狀模樣時把我拉到一邊悄聲道:“你不覺得那男的來路可疑?”
我擡頭看了看正太,他正支着下巴聽陸仁佳說話,神情專注,眉睫輕顫,湖綠色的眼睛像折了光般耀眼,聽到關鍵時甚至會做出“哦哦哦”的驚訝口型,看上去既天真又單純,要不是之前親眼目睹他打電話時放出大量靈壓,估計我死都不會相信他是個靈力高強的人。
我沒從他身上感覺到惡意,於是實話實說:“我知道他不是人,但沒覺得哪裡奇怪……要不我在這裡陪着老陸,你和他去找人偶?”
承影眼裡明顯露出厭惡,但他竟然沒有反駁,而是皺着眉在旁邊猶豫:“如果你實在不想讓那女的一個人呆着就我去吧,從這裡過去最多隻要十分鐘就能搞定。”
……我說正太到底對承影做了什麼事才讓他這麼戒備這麼反感?
我右手撫額左手搭上承影的頭,探了探又把手收回來:“沒發燒啊,怎麼今天說話這麼奇怪?”
承影看着我的眼神冷得能凍死人:“你真覺得那男的沒問題?”
“你怎麼就覺得那男的有問題?是嫉妒他年輕還是剛纔有被他非禮?”
承影表情冷得比之前還嚇人:“就憑他?兩樣都不可能。”
“那你幹嘛這麼討厭他?”
承影冷哼一聲:“我討厭他需要理由?”
媽的這難道不需要理由?
我十分懷疑承影進了更年期——偉大的生物學家還是醫學家告訴我們人在進入更年期後脾氣總是比較暴躁,他們大多性格怪異、喜怒無常、失眠健忘、憂慮抑鬱……具體表現爲容易發火、吹毛求疵、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雞蛋裡挑骨頭……
我覺得承影全佔了!
所以我看着承影的眼神就越發地充滿理解和同情。
承影被我看得既不舒服又不自在,索性冷着臉去看旁邊,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又把頭轉了回來:“我話先說在前面,你腿傷還沒處理完,雖然施了治療咒,但裡面的屍毒還沒排完,回家後還要再做資料,所以等下去她家小心點,該出手的不該出手的自己先掂量一下,該出手的記得讓那小子出手,不該出手的還是讓那小子出手……”
“那我去幹嗎?!”
“圍觀順便打醬油。”承影言簡意賅。
“總之不能讓腿傷惡化,因爲你沒錢給看病,屍毒也不好治,再加上那小子來歷不明,你不能在沒摸清他底細的情況下被他摸清你的情況。”
不我覺得他已經摸清了,因爲他已經說過我在駕馭千年劍靈了,既然都駕馭千年劍靈了還能用什麼,近戰轉遠程用弓麼。
不過平心而論,我對正太的能力也很好奇,所以勉強接受了承影的提議:“那你把老陸看緊點,記得讓她手機24小時開機,有問題我會給她打電話。”
承影點點頭,又用送犯人上刑場的眼神上上下下地盯了我半天,直盯地我發毛才慢慢踱回去喝茶,跟着就是正太笑眯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準備好了,走吧。”
我習慣單了打獨鬥,出了賓館就急吼吼地朝目的地狂走。正太在後面叫了我幾次“不急”,發現沒什麼效果只好跟着我一起競走。
一路衝到陸仁佳樓下,室外太陽還是很大,樓道里卻冷得讓人發寒。這次感覺也和之前不同,是一種更陰冷的寒,彷佛冷氣直接滲到骨子裡,又從裡面凍結出冰。
正太在旁邊吸了口氣,搓着手問我:“之前沒這麼冷啊,怎麼現在覺得比剛纔冷多了?”
我接過他的話道:“多半是那傢伙在上面等着,所以纔會這麼冷。”
說着擡頭望向四樓,窗簾邊果然有道黑影一閃而過。我拉過正太往上一指:“你有沒有看到?”
正太點點頭:“是個女的,怨氣很重,整個四樓都被她裹着,等下上去多半要打。”
Well.Done,來得好。
我摩拳擦掌,撈起袖子就準備往樓上跑:“正好,我來和她算算剛纔咬我的帳!”媽的這要擱富二代身上不賠得她傾家蕩產纔怪,擱我這裡哪能一隻眼睛就擺平。
正太在旁邊點頭,跟着祭出一把五尺長的槍,看着樓上義憤填膺:“這女鬼膽子看來挺大,和你們打過一次還敢出來晃!正好之前我沒和她打過,這次就來探她的底。”
“一切好說!”我正氣凜然地衝着正太揮手:“身子給你頭給我!”
說完直接跳了起來:“等等!你這槍哪裡來的?”
“拿出來的呀。”正太看我一眼,一臉平淡:“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的地方簡直太多了!首先你這槍怎麼拿到的!其次你這槍怎麼拿出來的!第三你這槍放哪裡!最後你這槍怎麼攻擊!”捅嗎?一槍下去只怕女鬼沒捅到房子先破掉。
他愣了一下:“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槍我是隨手拿的,也沒什麼原因,就覺得用槍比較帥;拿的話當然是從資料庫裡拿,至於你問怎麼拿……”
他左手持槍橫舉,脣角快速翻動,只見幾道印着數字和字母的綠光從他手中閃過,再看就已沒了長槍蹤跡:“就是這樣。”
我開始懷疑自己正在做夢,掐了掐胳膊又覺得很疼,正太一臉天真地看着我,眨着眼睛認真地問:“你明白了吧?”
……看得明白我頭給你-____,-
我第一次發現羊駝這種生物長相是多麼符合我此刻的表情,因爲那一瞬間我腦子裡只有紅色三倍速草泥馬和黑白灰三位色草泥馬輪流跑過,就這樣是鬧哪樣?!接着你是要把長槍豎插在地上喊卍解嗎!
我盯着少年空無一物的手心,努力回憶了一下那槍從有到無的過程,最後慢吞吞開口道:“少年……具現化念能力請左轉隔壁獵人區……”
正太哼了一聲,表情不屑一顧:“念能力哪有這麼精確。”
然後再度將手伸到前方,慢動作回放長槍從無到有。那過程我很難用人類的語言描述,只看見無數閃着綠光的Java代碼函數公式C+語言從少年手中一閃而過,接着就是一柄長劍被少年橫握在手中:“明白了嗎?這不是具現化能力,因爲我能隨便更換武器,具現化能力能變出兩種以上的武器?只變一個就夠他摸索了。”
“……”我在腦海中再度回放了一下剛纔的畫面,然後大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我知道了……你是變化系。”
他的表情像要打人。
後面突然傳來一聲輕響,跟着就是一陣黑煙從後面飄來。
我和正太同時回頭,只見智能防盜門已經打開,一雙怨毒的眼睛在縫隙中一閃而過,跟着就是一聲不明所以的冷哼,夾着寒意,聲音低沉。
我和正太對望一眼,同時勾起脣角冷冷一笑。我先開口問:“不管你是變化系還是具現化系,那傢伙找上門了,打不打?”
“那還用問?”正太手中閃過綠光,之前見過的長槍又重新出現在他手中。
“上吧,身子給我頭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