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言謝”這句話差點就真的脫口而出。
只是問出了口,卻一直沒能再得到男子隻言片語的回答。
司北易放鬆身子,懶懶的半倚在山石上,看着頭頂繚繞的煙雲失了神。
身邊,有那名女子與男子的簡短對話,一剛一柔的聲線,那麼合襯。
四哥一句謝,除了感謝他的唯有盡力,也包含了他不插足他們之間的那份自知之明吧。
“這個速度,天黑之前可能到達若初說的那塊平臺”未尋略擔憂的問。
因爲山路崎嶇險阻,隨行的禁衛算不得多,只挑了精英隊伍,也導致了人手稍顯不足,開路速度很是慢。
“若初既提了,該是可以到達的,毋需擔心,便是到不了,也沒有多大影響。”司北玄輕道。
便是在林立山石之上,他也能讓她睡得安穩。
“我並非擔心自己,是哥哥。”未尋搖頭,小心的遮掩着眼底越發濃的憂慮,“你可曾發現,哥哥這一路,步伐時有頓滯他定是在強撐了。”
若初側目,眸光暗閃。
她以爲除了自己,再外加一個司北玄,不會再有人察覺到少君的不妥,他掩飾得已是極好,幾乎與平日無異。
卻沒想,君未尋居然也看了出來,而她還是個尋常人。
能做到這一點,她對少君的心思,比她所以爲的要深要細緻得多。
司北玄微頓了一下,展了笑顏,清淺,“你不知道山上的空氣比下面稀薄便是我們,到了較高的地方,也會覺出呼吸不暢身體疲乏。你沒發現自己比正常時候更加的疲累麼”
“聽皇上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一直在旁未敢插言的木槿愣愣的點頭,“我就說憑我的體質,怎麼可能爬這麼一小段路就累得喘了大氣,原是是這樣。小姐,你呢,有沒覺出來是不是特別累”
未尋擡手撫了下心口,本還不覺得,被兩人一唱一和似的,她也憶起似乎過了山腰之後,胸口便時有發悶的跡象,牽扯得頭殼都有些隱隱作痛。
開始還以爲是累的,原來跟山體高度及空氣有關。
“希望真是如此。”視線從表情相當認真的兩人臉上掠過,滑至那方月袍男子身上,未尋笑笑,輕喃。
希望真的如此,這個解釋可以讓她稍微心寬。
只是,擔憂又怎會真的消散了去。
他們讓她寬心,她也讓他們寬心罷了。
那邊那個人,她那麼那麼的熟悉,便是隻一個呼吸的變化,她都能覺出不同來,何況還是那麼明顯的徵兆。
察覺她的視線,男子回眸,回以她清俊輕暖的一笑。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正常。
強撐的正常。
“若初,無需多加照顧我,我身邊尚有木槿跟皇上,你替我照顧哥哥好嗎”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不讓男子察覺她的擔憂,未尋轉向若初低問。
她是個常人,力有未逮的事情,唯有求助,她相信若初會比她做得更好。
她有心。
“少君讓我照顧你。”若初淡淡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