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的架勢,先轉身離去的人,成了勢弱的一方。
“之前曾聽聞太子對天山頗爲熟悉,怎的也不識得上山的路徑”司北易勾了紅脣,看着忙碌的禁衛笑得意味深長。
“熟悉天山,也只在到過的範圍,是相較於其他人而言,至於上山路徑,從未有人到過的地方,我又怎可能懂。”元吉報以一笑。
“天山隸屬北倉名勝,變真沒有任何人到達過”
“據我所知,確是沒有。”
司北易挑了下眉,不語。
若真從未有人到達過,那麼君未輕曾用來救治未尋的雙生蓮,又是從何處而來。
這天山之巔,應是有人到過的,只是世人不知
那麼元吉又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側眸,不着痕跡的探查那張敦厚的臉,對方含笑回望,卻是探不出絲毫端倪。
藏得倒是挺深。
揮揮衣袍,司北易旋身,紫色錦服在空中旋擺出絢麗的色彩,“這裡就勞煩太子多加督查了,我散漫慣了,一本正經的事情做起來渾身不得勁。”
拍拍屁股將正事丟下,司北易做起來一點也不覺羞愧,乃至對於木槿投過來的鄙視,一臉莫名。
“天天看本王也依舊是風靡萬千的臉,這是天生的,改不了,你眼珠子瞪那麼大幹什麼”
“不要臉。”
“臉除了能拿來看之外,還有何用”痞氣的回擊,不將木槿的口舌攻擊放在身上,司北易擠到了幾人中間。
隨意在一塊山石上坐下,桃花眼四處溜着打轉。
“如何”耳邊有聲線夾着清冷傳來,旁人沒有半點異色,又是密語。
那種出口就能讓人感到冷意的口吻,除了四哥還能有誰。
司北易聳聳肩,百無聊賴的仰頭望那看不見邊際的山頂,“還能如何,盯了那麼久都不見動靜,即是還沒有進入他的設計範圍。”
回以密語。
這一路司北玄將開路任務交託了他與元吉,看似兩人共謀一職,實際就是要監督着元吉,防他半路心急出手。
而對方也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小心謹慎,同行一路不動聲色不說,還半點尾巴不露,淡定自若,反似將他們的舉動盡握掌中一般。
“爺逍遙天下這麼久,第一次遇到臉上功夫能跟你比肩的人,四哥,這是勁敵,可別大意了去。”
頭一回,司北易用上了如此正經凝重的口吻。
“此行兇險你當朕不知”司北玄輕閉了下鳳眸,兇險也要走,否則,未尋時時刻刻便在對方的算計之中,而他們知道現在,也還未能完全摸清對方底細。
“現下的情形形同敵明我暗,後續如何,相信四哥心中自有決斷,我唯有盡力。”
“多謝。”
兩個字,很輕,讓司北易險些維持不了散漫的臉色。
這個人從未對他人開口言謝,便是對着君未輕,也只將感激藏在一舉一動之中。
而這兩個字,還席捲了極淺的疲憊,淺到讓人一不小心便會忽略。
他竟然感覺到了這個人肩上的擔子,那麼沉重,沉重到讓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