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頁,笑鬧了一場之後,衆人睡得很是沉穩。
一覺至天亮,未有半點異動。
而他們一直防備着的人,也是絲毫動作都無。
一早,連夜盤查的禁衛便紛紛來報,周圍未有查到刺客線索,實則因爲北倉王對此事的重視,連日來他們已經將天山山腳的一帶盡數搜查過一遍了。
別說刺客,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未曾得見,隊伍中私下裡有人開始懷疑刺客或許根本未到過這裡。
奈何上頭有令,不管持有何種懷疑,他們也須按令行事。
報告完畢,帳篷裡端坐的玄袍男子不發一言,神色間高深莫測教人猜測不透,氣氛很是凝滯,連前來與男子相商的太子及二皇子都閉了口噤聲。
幾個禁衛首領垂眉斂目,暗地裡相互交接了一下眼色,心底忐忑。
不知道這個傳聞中狠辣冷情又喜怒無常的帝王,會在下一刻做出什麼決定。
又或是,準備對他們問罪,罰他們辦事不利之責
“搜查繼續,山腳沒有,便行上天上之巔。”無波無緒的一句話,炸得衆人面面相覷。
搜一個刺客,需上到天山之巔
“皇上”一個較爲年輕些的禁衛領軍不禁脫口,面帶了難受。
“辦不到”男子什麼都沒問,只說了這麼一句,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皇上息怒。”底下衆人卻連忙跪地告罪。
有一種人,無需動怒,就能讓人害怕、折服。
眼前的男子便是其一,或說唯一。
至於男子的反問,也教他們分外的爲難。
若他們說辦不到,便是缺了實力,當不得此前的職責,回去定然被重重責罰。
說辦得到,他們更是不敢,在這個男子面前,誰敢輕易誇口,就怕適得其反,換來更嚴重的後果。
再者,他們也從未到過天山之巔,便是以往秋獵,北倉王攜整個朝廷的人,去到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山腰再往上些許路程便打了返程。
到不得山巔。
山峰陡峭,路徑險阻是一方面,山頂的氣溫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那些個刺客就算真潛入了天山躲藏,也斷然不會去到山頂,除非想活生生凍死。
躊躇間,幾人暗地擡了眸,去看兩位皇子的臉色,想要看出寫出提示。
然則,一無所獲。
他們的皇子,也在等待男子下令,似真的打定了主意,唯他馬首是瞻。
“兩位以爲如何”不知有意無意,男子代替了他們,問出他們心裡的話。
“自是一切以皇上爲先。”元吉忙拱手,轉而朝下頭的人吩咐,“遵照皇上諭令,命人往上搜查,將整個天山劃入搜索範圍。”
“是。”太子也下了令,再是爲難,也沒人敢違抗。
待衆人領命退下,元吉才又轉了身過來,問,“不知道皇上可還有其他打算,禁衛搜山,皇上是要一同前往,還是在此等候回稟”
“自是一同往上,有太子同行,朕不擔心沒有斬獲。”司北玄淡淡一笑,迎着元吉的探究,眼底意味深長。
彼此,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