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歪了身形。
對於這個話題,想要置身事外的某人已經中槍多次,冷眼掃了過來,也被視而不見。
好在司北易還知道分寸,虎鬚不能多次撩撥,識相的轉了話鋒。
“很疼?”那邊,元彥側臉,也低聲的問詢剛開過玩笑的安陽。
他看到她私底下的蹙眉,真的不知無意一撞,會那麼狠。
安陽甩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然給我撞一下看就知道疼不疼了。”
搞什麼鬼,莫名放低了聲音將話說的那麼軟,害的她有氣竟發不出來了。
“我以爲你跟一般嬌滴滴的女子不同,原也是怕痛的。”
對方又低低的來了一句,讓安陽本來快要熄滅的心火,蹭一下燒得更旺,眉目一瞪,“什麼意思?我不是肉做的?”
“你不是安陽虎麼?”
死死的盯了男子片刻,安陽嘴角揚了冷笑,冷聲嗤道,“是,我是安陽虎,所以我不怕疼。”
她說不怕疼,可是心底的委屈卻迅速的犯懶蔓延。
想要衝旁人大吼。
這個男人說的到底是什麼鬼話,她被叫一聲安陽虎,就不是女子了?就能頂刀挨痛了?就不需要人憐惜了?這幾句話想要盡數脫口而出,偏生心底又生出了那麼一股倔強,不願意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不願意讓人看出她會因了一句話委屈。
外人面前,她安陽便永遠都是那麼的強悍,她本來就是那樣的,就該那樣。
冷冷的別開頭,盯着火堆,不再看旁邊的灰色,不再笑。
元彥悄然暗了眼眸,靜靜的凝着安陽的側臉,須臾,又像是過了良久。
“對不起。”他說。
安陽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詫異回眸,撞入男子深沉漆黑的眸,看到他的認真。
他真的在同她道歉,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戲耍她的前奏。
“對不起什麼。”慌忙從那片深海中抽離,安陽轉開視線,硬邦邦的反問一句。
唯有她自己清楚,埋在身體最脆弱部位的那顆心,如前方火堆燃燒的火焰,在晚風中輕輕的跳躍,有些急。
元彥沒有再回答,視線亦從女子的臉上移轉,看着前方的火堆,雙眸幽暗,看不見底。
不說,是不想說出口,女子亦同樣不會希望聽到他說出口。
她太過驕傲,太要強,哪能容許有人將她看透。
是他粗心了,總將她與傳聞的那個人相連,只以爲她總如他所看到的那般強悍。
可是剛纔,她眼底驟閃而逝的那絲委屈,竟然,讓他心裡鈍鈍的犯了疼。
怎可說。
靜靜的相伴而坐,中間隔出了些許的距離,仍能感受到旁邊人身上透出來的,絲絲縷縷的暖暖的氣息。
兩人之間的一番動靜很是小聲,在這種氛圍裡幾乎無人察覺,除了坐在兩人斜對面的元倩。
目光同樣轉到火堆,嘴角揚起莫名的笑意,元倩一雙美目在火光的映照下,顯露出深埋其間的陰鷙無遺。
一直對於這兩人間的互動覺得怪異,開始她還只是半猜半疑,而今看來,原是如此。
妙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