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同席,交談不多,只等後面的廂房開門,傳喚。
“哎,不方便就把面巾摘了再吃,這裡沒人會盯着你看。”盛氣凌人的語調不改,不見客氣,一如既往。
元吉眼睛閃了下,沒有動作。
未尋這才發現,元吉面前的早膳分毫未動。
他蒙着面巾。
是她考慮不周,可是話已經出口,又不好再改過來,總不能叫人別吃了吧。
元吉的眸子慢慢的轉了過來,似看透她的尷尬與自責,擡瞭如同枯槁的手,將面巾下部慢慢的捲起些許,撩高,低頭開始用膳。
無聲的動作,卻讓人對於這個男人的觀感有了微妙的變化。
至少安陽是如此,沒有慣常的發出冷嗤,撇了下嘴角,繼續吃東西,目不斜視。
真如她所說,這裡沒人會去看他,他可以更加的隨意。
從意氣風發到跌入泥潭,在他們這個世界裡,很是稀疏平常,她不會去同情,也不會去踐踏。
元吉吃的很少,一小碟的東西,只用了小半。
衆人等待打開的房門,也於此時咿呀打開。
“進來吧。”
清冷的聲線,很是清明,不見剛睡醒的惺忪模糊,顯然男子醒來的時間不算短了,只是現在才喚他們進去。
元彥攜了元吉,忙往裡面走。
“皇上,可要用膳”未尋沒有起身,揚頭朝後面喊了聲。
“不用,待會再吃,未尋,可要進來”男子的語氣與之前有明顯的變化。
如初冬回暖,冰雪漸融。
“我進去幹什麼,又幫不上什麼忙。”未尋笑語。
“那便進來陪我。”
“四哥,你差不多點行不行一大早的讓不讓人好好吃個早膳了”安陽黑線。
要不要說一兩句話都透點春意,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都嗅出那種肉麻勁兒了。
“你吃你的便是,哪那麼多話啊。”未尋耳根微燙,笑罵了啊那樣一句,真的便起身往房裡走去。
安陽又是嘴角一抽,“誰話多我才應了一句,你們說的可不止兩三句了。”
“公主,少說兩句,小心惹惱了皇上,給你整出兩大籠包子讓你一早上吃完。”木槿湊近,咬着安陽的耳朵做耳語狀。
話畢,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相覷一眼,埋頭。
那種事情男子可不是做不出來,剛安陽說的就是還讓不讓人好好吃個早膳
未尋進了房,自個尋了個離男子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坐下之後,臉色猶不太自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的會那麼聽話,只聽男子說一聲進來陪他,她就真的進了來。
進來才發現其實不太合時宜,這裡都是男子,哥哥也在,且又是要商談秘事,她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
好在房中幾人對她那麼突兀的坐在那裡,未置一辭,讓她的尷尬少了些許。
君未輕已經起了身,有別於平時的正襟危坐,只撐了身子半倚牀頭,臉上帶點惺忪,又似是不以爲意。
對於即將要商談的事情並不關心。
只是被幾人的交談擾了安眠,纔不得不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