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容貴妃沒有聽出秋雯聲音中的驚詫,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震驚的望着前方,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面上一訝,還沒等她開口,便聽白老夫人氣的叫了起來。
“你……怎麼是你!你竟然還敢到這裡來,來人啊!”白老夫人早容貴妃一步看清了站在箱子便的小子便是金鎏,臉色一下漲紅了起來,指着她大聲叫道。
“老夫人!”海棠被白老夫人嚇了一跳,忙轉頭詢問她什麼在了。
“祖母!”白老夫人剛要說話,容貴妃卻開口喚了她一聲,給她使了個眼色,見她直喘粗氣,忙坐了過去,親自替她順了順氣,又示意秋雯和海棠把屋子裡丫鬟都趕出去,才一臉不悅的望着金鎏道:“你怎麼還敢回京,竟然還敢到這裡來,你是不要命了嗎?”
金鎏聽容貴妃這麼一說便有些樂了,看來容貴妃也是擔心她會被皇帝發現的,開口道:“臣女的祖母和孃親都被皇上扣在宮中,臣女若是不回來的話,誰來救她們出來,娘娘不是早就曉得臣女會回來的嗎?”
容貴妃給了金鎏一個提示,金鎏也不想什麼都瞞着她,這話就是暗示容貴妃她已經知道她和端王爺的事情了,不管她承不承認!
容貴妃是聰明人,金鎏這麼一說,又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進到白將軍府來,她自然明白了金鎏的意思,只是卻不好回答了,說是,便是承認與端王爺勾結謀反的事情,此地無銀三百兩,辯了也是白辯,不說,便是等於默認了。
容貴妃左右權衡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還是沒有說話。
金鎏見狀揚脣笑了一下,正要開口,白老夫人卻開口道:“你救不救你祖母和母親老婆子我管不着,我只問你,我家小六現在怎麼樣了!”
“白六少爺很好!”碧璽見白老夫人要發難,忙開口替金鎏說道,“白六少爺身染瘟疫,是我們家小姐救了他!”
“什麼,小六染了瘟疫!”白老夫人一陣心疼,伸手按着胸口,容貴妃知道她素來便又心疼的毛病,嚇了一跳,正要喚海棠進來,白老夫人卻對她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好在白小六的瘟疫治好了,要不她只怕也要跟着他去了,只是她一點也不領金鎏的請,白小六可是爲了追她纔去的富源縣,若不是她,白小六如今還在家裡享福呢,哪裡會吃那樣的苦,遂道:“那我小六現在在哪,你都回來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這個碧璽便不知道了,轉頭望着金鎏。
其實金鎏也不是很清楚,自從那回白小六要到秦之翦麾下參軍之事不了了之後,白小六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可是現在白老夫人已經問起來了,她若是說不曉得指定是過不去的,想了一下才道:“白六少爺正和靖漱郡主在一起。”
靖漱爲了白小六也去了富源縣的事情白老夫人是知道的,要不端親王也不會去富源縣,得知白小六和靖漱在一起,她也鬆了一口氣,原本對白小六還有許多期盼,現在她只要白小六能平安就很滿足了,只是一想起久未見面的寶貝孫兒,她的心還是有些隱隱作疼,遂喚了海棠進來,對容貴妃道:“想必她今日是爲了娘娘來了,有什麼話你們便在這裡說吧,我有些不舒服,便不陪娘娘了。”
“祖母身子不適可要請大夫?”容貴妃扶着白老夫人起身,關心的問道。
“不用了,這是老毛病了,家裡有現成的藥,讓海棠給我取了服下便是了。”白老夫人忙說道,冷眼看了金鎏一眼,拍了拍容貴妃的手,帶着海棠轉身走了出去。
見白老夫人走了,碧璽也跟着走了出去,容貴妃臉色才自然了些,看了金鎏一眼道:“想必你也不是纔回京城,京城的局勢想來你也是曉得的了,皇上爲何扣着你祖母和你娘你心裡很清楚,你回來不是正好如了某人的意?”
“所以金鎏纔來找貴妃娘娘求助!”金鎏笑着說道,也懶得和容貴妃打啞謎了,直言不諱的道:“你我的處境大家都很清楚,娘娘應該曉得幫臣女便等於是幫了娘娘自己。”
容貴妃被人捧慣了,聽金鎏這麼一說有些不悅,冷哼一聲道:“本宮的處境怎麼了?本宮是貴妃,跟着皇上的時間最長,就算做不了皇后,本宮的地位也不會受半點影響,爲何就要幫你了?”
金鎏沒想到容貴妃這個時候還要擺貴妃的架子,臉也沉了下來,冷冷一笑,道:“娘娘是真不清楚,還是因爲金鎏不清楚,如今宮中娘娘權勢全無,由皇上的寵妃寧貴妃一手掌管後宮諸事,就連皇上也已經許久不去娘娘那,現在娘娘只不過是空有一個貴妃的頭銜罷了,這點金鎏可曾說錯?”
“放肆!”容貴妃怒聲喝道,還沒有人敢這樣直言不諱的在她面前提起皇帝不再寵信她的實事,金鎏卻毫無顧慮的說了出來,叫她怎麼能不生氣,用力的一拍桌子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本宮面前說這樣的話!”
金鎏也不怕她發威,仰着頭道:“臣女說的都是實話,娘娘還要自欺欺人嗎?”
“你……”容貴妃被氣的實在不輕,卻又不能把金鎏怎麼樣,把她送給皇帝,藉以博得皇帝的另眼相待,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皇帝的眼裡只有慕容勝雪,日日宿在她的宮中不說,對她更是不聞不問,這樣薄情寡性的男子,就算她付出再多,又有何用?況且端王爺已經派人傳了話來,斷然不能讓金鎏被皇帝抓住,她現在和端王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很清楚把金鎏交給皇帝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
知道威脅不了金鎏,更不能在她面前擺貴妃的架子,容貴妃終於冷靜了下來,只是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冷冷的撇了金鎏一眼道:“你很聰明,曉得把利害關係摸清楚再來找本宮,也曉得本宮根本奈何不了你,說吧,你要本宮爲你做什麼!若是想要本宮把你祖母和母親救出來的話,那你就不要開口了,你應該曉得本宮沒有這個本事!”
金鎏微微一笑,道:“臣女自然不會爲難娘娘,臣女只是想見父親一面,想必娘娘這個忙還是能幫臣女的吧!”
“見你父親有何用,你父親也不能救你祖母和母親,他自身都難保了!”容貴妃恥笑了一聲道。
“這個娘娘便不用管了,請娘娘幫忙便是了!”金鎏不卑不亢的說道。
容貴妃聞言看着金鎏,終於明白秦之翦爲何會看上她了,不知爲何對她也有些欣賞了起來,看來她很清楚,現在金家兩房皇帝都是派了親信守着,她是斷然不能去接觸了,纔會走她這條路,卻不想就這麼滿足她的心願,故作爲難的想了想道:“你父親你怕是見不到了,不過你家二叔倒是可以試試。”
容貴妃原本是想難爲金鎏一下,沒想金鎏面上一喜卻馬上答應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上了金鎏的當,金鎏哪裡要見金家大老爺,分明要見的便是金家二老爺,是曉得自己不會讓她稱心如意,所以才故意拐了個彎說要見她父親的,可是話已經說出口,再收回來是斷不可能了,雖然有些生氣金鎏的小聰明,容貴妃卻無可奈何,沉着臉道道:“那你回去等消息吧,你這麼神通廣大,都曉得本宮今日回孃家,想必你二叔什麼時候能來這裡,也難不倒你。”
有夜鷹在,金鎏自然能隨時曉得金府的動態,只要二老爺一出府,她便能得到消息,輕輕的笑了笑,也不起容貴妃的故意刁難,蹲身行了一禮道:“那臣女便多謝容貴妃娘娘的鼎力相助了!”
“哼!”容貴妃重重的哼了一聲,只當是應下了。
容貴妃雖然已經不得聖寵了,白將軍府的生活還是很奢侈的,呂掌櫃帶去的那些皮貨包括那箱子上品,幾戶全部被白家的幾位夫人、少奶奶挑走了,喜的呂掌櫃見笑的眉不見眼,連金鎏和碧璽的身份都懶得好奇了,歡歡喜喜的把二人送回了何楠的宅子。
金鎏一回宅子原是想換身衣裳再去見何楠的,還沒走到自己的院子,便有人來請她們去北苑,金鎏和碧璽對視了一眼,見來請她們的人臉色嚴肅,料想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忙趕了過去。
果然不出金鎏所料,二人剛走進北苑主屋,便見兩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地上,雖然是被綁着,嘴裡還塞了布條,可是這兩個人見金鎏進來臉上還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哼了一聲高傲的昂起頭來,只是才發出聲音,便被站在一旁的葉盛花狠狠的一人賞了一腳,氣的二人瞪着眼睛“嗚嗚”的叫了起來,像是要吃了葉盛花一樣。
葉盛花有些惱了,柳眉立了起來,踮起腳尖往兩人大穴上重重一踢,二人登時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再也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