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斷地看着診所牆上的時鐘,時間一分一分地消逝,但薜安還是沒有回來。我攔住過往的小護士詢問薜安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小護士也是一臉迷惑的樣子,看來問她們也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我朝着診所的外面望去,天色已經黑暗,街道上的行人也已不多,想來薜安也已經該回來了。
老古的蛇傷也穩定了,正在沉沉地睡着,睡覺都不忘罵我兩聲,天殺的,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偏僻的街道。
一道白色的人影慌亂地朝前跑去,不時地回去望去,可是背後什麼也沒有。
可是呼嗖的聲音卻從人影的頭上方傳來。
那人忙擡頭朝上望去,只見一塊烏壓壓的黑團擋住月光,將陰影投在他蒼白而俊朗的臉上。
“這是什麼東……東西?!”那人駭得摔倒在一地,不住地向退着,眼睛緊緊地望着頭頂上那團不動蠕動的黑團。
突然,那人的手似是觸到什麼東西,忙低頭察看,只見一隻赤腳出現在他的手心。
瞬間,一陣惡寒涌上那個的心頭,他的臉色也變得更加的蒼白,跟身上穿的白大衣似乎融爲一體。
白大衣深深地嚥了口唾沫,緩緩地擡頭向上望去。
一張更加蒼白的臉出現他的面前,空洞的眼神,潰爛的皮膚,鼻子和耳朵似乎都已經爛掉,裡面的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癱倒在地上的白大衣駭的一聲驚叫忙向前爬去,可是一隻黑色的手突然伸了出來,緊緊地抓着他的頭,將他拖了回來。
吸血鬼那張潰爛無比的臉出現在白大衣的脖頸旁,不斷地嗅着,突然它張開了嘴,兩顆滴血的尖銳獠牙出現在它的嘴角兩側,猛地朝着白大衣的脖頸動脈處咬去,片刻,股股鮮血沿着鎖骨流出來。空中的那塊不斷蠕動的黑暗,像發瘋一般撲向鮮血,密密麻麻的黑影將白大衣的全知身都已遮蓋……
明亮的燈亮從小診所的玻璃窗投射到外面黑暗的地板上,映出一線光明。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擡頭看時鐘,我的脖子都酸的挺不住了。
外面的小護士已經累的趴在桌子上靜靜地眯着,真不知道她到底會害怕什麼,這個時候也能睡到,萬一從外面闖進一個彪形大漢,然後那個這個一番,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嗚……嗚……嗚!”突然街道上響起一陣刺耳尖銳的警車出警的聲音。
我的心突然一緊,突然我好像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難道是薜安……我不敢再想像,起腳竄出了小診所,剛好一輛警車開了過來,我忙擡手示意其停下,這年頭,能招手就讓警車停下的真牛叉!
珍姐的腦袋從車窗裡鑽了出來,一臉嚴肅道:“凌凡,快上車!又出事了!”
我像猴子一般竄上警車,忙問道:“珍姐,你真速度,這麼快就坐市裡回來了,老大有什麼交待沒有?”
“老大說這個富山村的吸血鬼事件他早有耳聞,不過這件事都已經銷聲匿跡差不多有五六年之久了,後來村裡就再也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生,他也就忘記了。但這一次,老大是真怒了,他命令我們就算是真的有吸血鬼也要把她揪出來,曬在太陽底上,給他帶回去。”珍姐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哎,還是老樣子,他是不是還說如果我們捉不到是不是全體扔進交通組開罰單呀!?”我搖出槍,檢查着裡面的子彈,苦笑道。
“沒有……”
“嗯,他沒有說嗎?真在破了天荒……”我驚疑地問道。
“他說,如果我們捉不住吸血鬼就不要回去了,直接在富山村紮根算了,給我們安上低保!”珍姐毫無表情說着。
“我倒……”老大果然是老大,想法就是不一樣,而且考慮也極其周全。
“珍姐,你這是去哪兒啊?是不是又發生命案了?”我拉上栓膛問道。
“嗯,不久前一個兄弟給我報告說,他說他在巡街的時候發現一具屍體,屍體全身沒有一滴血液,而且脖頸處有一排牙齒的痕跡,而且還有兩顆小洞。”珍姐的臉色很是難看,“而且他還說死者身上穿上穿着一件白大衣,但已經被撕扯得不像樣子,屍體上佈滿細碎的如針眼狀的小洞。”
“難道是……薜安?!”
我腦海中閃現的第一人便是他,可是這樣的話爲什麼我的思維又陷入死衚衕,原以爲他可能吸血鬼,但按現在情況來說,他的可能性已經排除,可是吸血鬼爲什麼要殺他,爲什麼每一次我要摸到線頭的時候,吸血鬼總會比我早一步將線頭掐滅,這是第三次吸血鬼的速度趕在我的前面。
透過警車,我望着躲藏在烏雲之後的月亮,眼前浮現出那日撲在我後背上的層層黑影:蝙蝠?如果真有的一堆蝙蝠跟着吸血鬼的話,那麼只要找到蝙蝠的棲居地或許就能找到吸血鬼也說不定。
“天瑜,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不然我凌凡就是拆掉整個富山村也要把那個吸血鬼給揪出來!將它碎屍萬段!”嚓的一聲,我將手槍上膛。
警車轉過兩條街之後停了下來,前面一塊地方已經設置了黃色的隔離帶,裡面和外面均站着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
“珍姐,你可算來了!這個人的死狀和上次在樹林裡的那個人的死狀一模一樣。”一個警官跑了過來,嘆道。
“噢,我明白了,這位是我們的臨時法醫叫凌凡,以後你們可以直接聽他的調動。”珍姐指着我對年輕警察道。
年輕警察歪過腦袋看着我,皺着眉盯着我看,似乎是懷疑我的能力與年齡,看來不夠一手還真鎮不住場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