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七子之怨’只是無聊的傳說,可是今時聽到李局親口將那個悲恐的故事講了出來,凌凡仍然感覺一凜,驚道:“這怎麼可能,難道七個女生全都被活活地燒死了嗎?
李局點點頭,嘆了口氣:“是啊,全都死了,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那後來呢,爸,難道就沒有找出起火的原因嗎?”莫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進來,將兩杯咖啡一杯推給凌凡,一杯推給李局。
“現場被燒得一塌糊塗,什麼都燒得乾乾淨淨,什麼線索都沒留下來,所以當年的那件案子就定性爲意外事故而進行了處理,爲此星澄高中還付給家長很大一筆錢呢。”李局端起面前的咖啡,嚐了一口,剛纔還是愁容的臉頓時欣喜起來,讚歎道:“不錯,秋秋的泡咖啡技術又精進不少,哈哈,將來誰要是娶你作老婆一定有口福啦。”
“爸!”莫秋聽到父親這樣說小臉霎時紅的跟蘋果一樣,然後嬌羞地啐了李局一下:“剛剛還說着案子呢,怎麼就扯到女兒的身上呢。”
難道這咖啡真的好喝嗎?聽李局將這咖啡誇的跟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一般,於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淺品了一口,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覺在凌凡的口齒間泛起,緊接着便是凌凡撲的一聲毫不氣質地將咖啡給噴了出來,他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臉色頓時變得驚恐無比,指着那杯咖啡道:“這是什麼?!是毒藥嗎?!”
李局一臉疑惑地盯着凌凡,然後又瞧瞧莫秋,搞不懂兩個年輕的孩子在搞什麼東西。
莫秋毫不在意地斜睨了凌凡一眼,沒好氣道:“怎麼我泡的不好喝嗎?!不好喝也不用反應這麼大吧!”
凌凡此時臉色依舊甚是驚恐:“這哪裡什麼咖啡啊,簡直是毒藥,你有喝過鹹鹹的咖啡嗎?!”
鹹鹹的?!這是怎麼回事,莫秋好奇地將凌凡的咖啡端起,輕抿了一口,然後瞬間呸呸呸地吐了出來,驚呼道:“好鹹!好鹹!好鹹!
突然,莫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方纔幫爸爸泡完之後,白糖剛好用完了,於是我又拆開一包新的,難道那包是鹽……”
‘我靠!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凌凡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腦袋,剛纔他還嘀咕着這小太妹會不會將鹽當成糖給放進咖啡裡呢,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喝這杯該死的咖啡啦!
這一場小鬧劇讓客廳裡沉悶的氣息調節得有些輕快起來,可是每當想起曾經被活活燒死在聲樂室的七個女生,凌凡的心裡都有些異樣的感覺,果然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可是如果李局又爲何不讓自己調查呢,難道是李局想親自調查嗎?爲了那個曾經每日給他一抹微笑的女生嗎?!
“這件事情已經在我的心裡積壓了二十多年,一刻,一刻我都沒有忘記過,所以那天聽你說這幾件案子給當年的‘七子之怨’有關,當時我的眼前便浮現出二十年的那一幕熊熊的烈火,所以我知道憑你的能力一定會將這件事情給查清,可是我……我卻想獨自將這件案件給調查清楚,因爲這是埋藏在我心裡二十年的羈絆。”李局臉上略帶有些歉意地看向凌凡。
心中聽羈絆,李局是這個樣子,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他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的難道不是哥哥的死亡真相嗎?雖然自己同樣是一愁莫展,可是他自己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只有他還活着,那麼他就會堅持下去,不會放棄,所以,他理解李局的心情。
一切都冰釋之後,凌凡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心中的那塊巨石也算是重重地落了地,他還真怕這個讓他如同敬重方頭一樣敬重的李局會跟這件案子有那種說不清的袒護關係,幸運的是李局並沒有與它有某些理不清的關係。
“李局,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早跟我說,你的異常行爲差點把我的偵查方向扭到錯誤的方向。”凌凡有些埋怨地說道,道:“不過現在一切都搞清楚之後,反而讓我對之前的一些疑惑的迷霧給撥開了,所以我還是要謝謝李局給我提供這麼好的線索。”
李局似乎並不在介意凌凡的調查,開懷地笑道:“算了,如果有機會還是讓年青人領這份功吧,不過雖然星澄中學發生的案件的兇手借用的是當年的‘七子之怨’的傳聞,那麼我想兇手不會就些罷休,一定還會有受害者出現,而且很可能那些愛害者便是聲樂社裡的社員,所以我想請你特別保護那些社員的安全,你能做到嗎?”
凌凡皺了皺眉頭,頗有些爲難道:“方局,這恐怕有些爲難吧,聲樂社的社員雖然不多,可是還是有四名,我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如果我有孫大聖的本領的話鐵定能完成任務。”
李局似乎早已預料到凌凡會這樣說,笑道:“這個我管不着,現在局子里人手不夠,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況且老方把你誇得跟孫悟空一樣,如果不拿出些好本事也就太說不過去了吧,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該死的方頭!凌凡心底裡暗暗罵了一句,不過說起來他還是很歡喜的,能夠得到方頭的誇讚這也正好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是嗎?只是以目前來看他好像陷入了一個僵局之中,原以爲五年前的案子已經夠費一番心思,沒想到又扯出一段二十年前的事故,這讓凌凡感覺這件案子似乎比他的年齡都大上一圈,這實在讓他感覺到甚是棘手,可是他卻只能硬撐着頭皮向李局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第二天,天氣很好,如果不是可怕的案件的話,此時坐在咖啡廳裡的人兒或許能一邊淺啜着咖啡,一邊欣賞着從身旁的玻璃窗來往走過的各色人兒。
方超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然後再一次拿出手機,她的前面掛着一面鍾可是她依然執着地看自己的手機,中午十二點半已經過了,可是要等的那個人還沒有來,難道是她忘了嗎?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想到這裡,方超將手機放進口袋中,眼睛直直地盯着咖啡廳的門口。
突然她的眼睛閃過一絲亮色,然後朝着興奮地揮擺起手,道:“薜老師這裡!”
只見一個身穿淺綠色雪紡一字斜衫,藍色牛仔褲的年輕女子走進大廳張着焦急地來回尋視着,待看到朝她揮手的方超時,一抹歉意的笑容出現在她精緻的臉上:“對不起,對不起,老師剛好在路上碰到個朋友,所以就多聊了會。”
“沒事的,老師,快坐,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先喝點橙汁潤潤嗓子吧。”方超將自己面前的那杯橙汁推到薜詩曼的面前。
薜詩曼感謝地笑了下,然後連吸管也不用,直接端起橙汁便喝了下去,不多時,一整杯橙汁便被她消滅乾淨。
方超看到薜詩曼毫不做作的樣子,心裡滿是喜歡,忙道:“老師,慢點。”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薜詩曼已經將一整杯橙汁裝進她的肚子裡,方超笑道:“老師,像你這樣喝一點都不淑女呢,以後鐵定會嫁不出去的。”
薜詩曼斜睨了方超一眼,啐道:“小毛孩,你知道什麼叫淑女嗎?像你老師我這樣的大美女怎麼會嫁不出去呢,要娶我的人都快排到南沙陽市火車站呢,你信不信?”
方超被薜詩曼給逗笑了,方纔的陰鬱也一掃而光。
“對了,超超,你叫老師來有什麼事情嗎?”薜詩曼又端起面前的咖啡邊喝邊問道。
本來已經轉快的心情被薜詩曼這句話又給悶了出來,方超嘆了口氣道:“老師,想必你也知道了昨天聲樂室的事情了吧?”
剛纔還是笑語吟吟的薜詩曼一聽到聲樂室,精緻的臉蛋瞬間凝重起來,現在聲樂室和階梯教室幾乎成了恐怖的代言詞,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悲痛地說道:“嗯,盈盈是個好女孩,真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事情會發現在她的身上,真是可惜了呢,對了,當時好像你是第一個發現盈盈的人吧。”
方超點點頭,而後又突然搖搖頭,道:“不光是我,而且還有沈菲,她當時剛好從後門進來,擡頭便看見盈盈吊在風扇之上……”說到這裡,方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好像有什麼恐怖的東西纏繞着她一般。
薜詩曼見方超的臉色不是太好,於是輕輕地握住方超放在桌子上有些顫抖的手:“超超,沒事的,凡事有警察呢,相信他們一定能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不要害怕,不是還有老師嗎,你要是再害怕的話就跟老師打電話,老師纔不怕那些鬼鬼怪怪的呢。”薜詩曼故意將自己的語氣說的很輕鬆,可是這根本就無法將方超緊張的情緒鬆馳下來。
“薜老師,我說慌了……”方超低垂着腦袋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