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乾站着不下去也不是辦法。 稍微緩了一會兒後,我向樓梯走去。
短短的兩截樓梯,我走的那叫一個忐忑,等快下到三樓時,我聽到三樓走廊傳來噠噠聲,這表明敵人躲在這裡。
我舉着步槍,要衝過去的話,就得先拐個彎,這明顯不佔先機,要是敵人就在拐彎另一側守着,我純屬自投羅網了。
我摸着兜裡,這裡有兩個一塊錢硬幣,是買盒飯時倒給我的。我捏着兩個鋼鏰,對着三樓撇了過去。
鋼鏰落到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我也時刻舉槍準備着,一旦有人衝出來,我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但直到鋼鏰靜止不動了,三樓走廊也沒啥異常,噠噠聲更是消失了。
我打心裡衡量一遍,最後一咬牙,繼續下樓。
我故意踮着腳,這樣能無聲,而且轉彎時也很猛。當用手電筒照着整個三層時,我一瞬間都屏住呼吸了。
我打量着整個走廊,別說人了,連個影子都沒有,尤其手電筒的光線很強,一直照到走廊盡頭。
我試着喂了一聲,又罵了王老吉幾句,說他就是個身殘的基佬。我想的是,王老吉是個暴脾氣,尤其長得矮,一定熬不住我這麼說他。
但依舊沒人出現。我取槍的目的是想憑藉它,帶着技術警員一起安全的撤出警局。
我不跟噠噠聲死磕,轉身這就要往二樓走。但剛來到樓梯處,噠噠聲出現了,而且我也聽清楚了,聲音不止一個,離我非常近。
我嚇得猛地扭身。我看到從一個屋子裡,呼啦啦的飛出一堆大號蜻蜓。
我這麼形容並沒錯,它們有半個餐盤那麼大,也就是因爲它們扇翅膀,才發出噠噠的聲響。
它們一共有七隻,全奔我飛撲過來。
我不想讓它們靠近,也不耽誤的舉槍射擊。
我沒顧慮太多,這次開火用的是連射。隨着子彈傾瀉而出,三樓走廊裡變得異常熱鬧。
牆上屋頂以及屋門,都捱到子彈了,一時間碎屑噼裡啪啦往下落,而這一輪連射下去,也打中四個蜻蜓了。
蜻蜓立刻冒了一股煙,有一隻最明顯,當場就炸了,冒出一把火苗子。
就憑這兒,我知道這些蜻蜓又都是機器人。
但還有三個蜻蜓沒有解決,它們是分散開的,我不得不把步槍調成點射,這樣雖然打出的子彈很慢,卻能提高準確度。
我一發發的打着,又解決了兩個蜻蜓,但我沒時間了,第三個蜻蜓飛到我身邊,還對着我脖子狠狠撞了過來。
在它碰到我脖子一剎那,我感受到一股劇痛。
我啊了一聲,一伸手把蜻蜓抓起來。
這混蛋玩意兒渾身上下都有小刺兒,我手掌上不知道破了多少個口子。
我沒在乎這個,又仔細辨認,發現蜻蜓嘴巴上露出一小根細針。我腦袋裡嗡了一聲,心說這一定是蜻蜓的秘密武器,甚至它身體裡藏着注射器呢,這是已經給我注毒的節奏了。
蜻蜓還有掙扎的動作,使勁撲棱翅膀,要逃開,而且嘴上的針頭處還往外溢出一滴滴透明的液體。
我不可能讓它逃走。我舉起它,又大力的往地上甩去。
伴隨砰的一聲響,蜻蜓身上冒出一小縷青煙來,我不放心,怕它沒死透,一會能緩過來。
我不敢擡腳踩它,怕踩中針頭,再順着鞋底刺穿把我弄傷啥的。
我索性舉着步槍,用槍托狠狠砸了過去。
這次很徹底,蜻蜓都扁了,裡面往外冒出嗤嗤的電花。
我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一刻,我眼前也一花,有昏厥的意思。我知道一定是蜻蜓的毒發作了。
我嚇得不行了,趕緊伸手往脖頸上摸去。我沒法看到傷口什麼樣兒,憑手感只知道脖子都腫了。
我使勁擠傷口,問題是這傷口太小了,是被針刺出來的,我根本擠不出啥來。
另外我的昏厥感越來越強,我沒啥辦法了,悲觀的聽天由命,但我不想就此倒下,就用槍當柺杖,拄着地。
我晃晃悠悠得有半分鐘的時候,最後邪門了,我身子竟然有轉好的徵兆了。
我都愣了,不知道這是爲啥,而且較真的想,剛纔技術警員都中毒了,我同樣也沒事。
我沒時間顧這麼多,既然還能走,而且三樓沒其他蜻蜓了,我趕緊下樓。
但接下里走樓梯,我腿腳有些不便了,中途踩禿嚕一個格子,又直接坐到樓梯上,往下墩了好幾個臺階。
那種痛是難以形容的,尤其尾巴根兒那裡,疼的簡直讓我直流淚。
我忍不住哼哼幾聲,但最後我硬是熬到一層。我又找到技術警員。
此刻的他早就沒了生命跡象,怒瞪着大眼睛,拿出一臉痛苦到扭曲的表情,直挺挺的坐死在椅子上。
我看到他脖頸腫了好大一片,用手電筒照着,我還發現針眼了,就在紅腫的最中心部位。
我恨得直咬牙,也有種悲傷情緒,這是第二個死在這個案子裡的同事了。
我伸手往他雙眼抹去,不想讓他死不瞑目。但抹了一下後,他本來都閉上的眼睛又慢慢睜開了。
乍一看跟詐屍一樣,但我知道,這跟個人體質有關。倒不是說我犯犟,我又狠狠抹了一下,嘴裡還說,兄弟你放心走吧
邪門勁兒來了,技術警員這次徹底閉眼了。
我舉槍四下照了照,沒發現有啥異常,我又沉着臉往警局大門外走。
我想過,一會等有信號了,我就把全警局的弟兄全叫來,這一夜哪怕把漠州挖地三尺,也得把送餐飯的小夥抓住。
我本來一邊走一邊留意手機,但很快的,我又看到另一幕。警局外的值班室黑漆漆一片。按說這也是正常現象,值班老頭累了,睡會覺。
但我突然上來一種不安。我舉着槍,拿出一副小跑的勁頭,向值班室靠去。
值班室的門沒關死,我一把將它踢開。等看着屋裡情景後,我都有種無力舉槍的感覺了。
值班老頭死在牀上,跟技術警員的死法一模一樣,都是脖子捱了一針。
我一時間實在找不到啥發泄的渠道了,只能打心裡暗罵着。
稍微過了一會兒,沒等我罵完呢,手機響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信號竟然是滿格,我記得剛剛還一個信號都沒有呢。而我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來顯上。
是王老吉的電話。他還申請跟我視頻通話。
我帶着怒,毫無猶豫的接通了。很快王老吉的小丑臉就出現在視頻中,他拿出一副哭喪的表情,盯着我咦了一聲,又問,你他孃的怎麼沒死呢
我徹底爆發了,騰出一隻手舉着步槍,用槍口頂着手機屏幕。我特想扣動扳機,但也很清楚,這並打不死真的兇手。
兇手沒理我這些,又仔細觀察一番後,嘖嘖幾聲說,你的脖頸上有針眼,也腫了,說明蛇毒注射到你體內了,但你什麼體質,能扛過眼鏡王蛇的蛇毒
我沒理會他,反問,你在哪敢不敢跟我單挑
這倒不是我意氣用事。我們在明,他在暗,而且他會這麼多殺人手段,讓所有人防不勝防的,我只有用這種跟他單挑的笨招兒,纔有可能逼他現身。
王老吉倒是不怕這個,連說好呀好呀,之後他嘻嘻笑了,還晃頭晃腦跟個變態一樣。
他讓我等着,他這就找我去。
我品這意思,心說難不成他就在附近沒等我再往下深想呢,遠處巷子裡傳來一陣馬達聲。
一個摩托車出現在衚衕口。我看不太清司機長得啥樣,只知道他個子很矮,而且還是一個小丑打扮。另外我跟王老吉的通話也沒斷,那個摩托司機同樣舉着一個手機。
這讓我確定了,他就是兇手。
王老吉繼續用電話問我,警官,我出來了,你是不是也找個摩托,隨着我找個地方單練呢
我心說去他孃的單練吧,老子又不是江湖俠客,現在除暴要緊,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撇下手機,舉起步槍,瞄準摩托車,砰砰的打了兩發子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