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也沒啥太好的東西了,我只點了兩份盒飯和兩杯可樂。
我讓送餐員直接把盒飯送到警局裡,這時也怕門口值班的不讓他進來,就又給值班老頭打了電話。
但值班老頭有點死性,說按規矩夜裡的警局,外人不能隨便進入,他到時辛苦一下,替我把餐飯送進來。
我一琢磨,這樣也行,就又把電話掛了。
半個小時後,警局門口出現一個小夥,拎着兩份盒飯。我坐的地方離門口近,一下就看到他了。
我心說剛剛不說好的麼,值班老頭送飯來不會是年紀大了,又反口了吧
我沒太較真,擺擺手讓送餐小夥進來了。就憑他進來走的這幾步路,我心說他真是個天生的送餐員。
這小子身子有點比例失衡,個子一般,但長着一雙大長腿,也就是沒脫光了,不然我看一看,真懷疑他從肚臍眼底下就分叉了。
他憑着一雙大長腿,走路嗖嗖的,也很客氣的把餐盒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付了錢,但小夥沒急着走,捂了捂肚子,說出來急了,有一泡尿沒撒,問我能不能行方便借個廁所。
我點頭說行,在他上廁所期間,我來到電腦室,把技術警員叫出來了。
其實他還不太想出來,但我跟他說,人是鐵飯是鋼,吃了飯纔有力氣工作。
我是硬生生勸着,最後我倆一起坐在桌子前,捧着盒飯吃起來。
我扒拉幾口飯以後,纔想起來,送餐小夥不就是撒潑尿麼咋這麼久了還沒出來我又扯嗓子對着廁所喊了一句。
小夥一定被我催急了,不僅很快出來,褲襠上還溼了一塊。
技術警員看到這一幕,差點噴飯,也強忍着沒笑。小夥有點不好意思了,我讓他別耽誤了,快回餐館吧。
這一幕就是個小插曲,我很快淡忘了。又跟技術警員邊吃邊胡扯。
技術警員連贊飯挺香,我本來也這麼認爲,但突然間,我來了一種直覺,這飯的味道之所以特殊香,裡面貌似被下了藥。
我很納悶自己爲啥這麼想,而且這種直覺越來越強,又吃了幾口後,我腦子裡更冒出一個古怪的名詞,生物鹼。
技術警員看我心事重重地,多問了一句,兄弟,你咋了
我把擔心的事說了出來。技術警員本以爲我是開玩笑呢,但他發現我一臉嚴肅,也把眉頭皺起來。
他跟我說,你是做刑偵的,直覺往往說明問題,現在凡哥不在,也沒當班法醫,驗不了毒,但咱們也先別吃了,我用笨法子試一下去。
我心說這話不是自相矛盾麼既然沒人會驗毒,他又試個什麼
技術警員沒理我,起身走到他的辦公室裡,從裡面拿出一個玻璃缸,裡面養了幾條小熱帶魚。
他用筷子對着餐盒裡的菜攪合一下,讓上面沾了一些湯。隨後他把筷子伸到玻璃缸裡。
乍一看我倆像在虐魚呢,不過隨着他這麼反覆五次把菜湯蘸到魚水中,小熱帶魚有反應了。
最小的魚遊不動了,還有翻白的架勢。我和技術警員互相看了看,我倆又都一個動作,迅速往廁所衝去。
我倆想吐也吐不出來,就都用手指頭扣嗓子眼。說實話,這一刻我倆也挺噁心的,一起對着馬桶吐,兩股髒水都攪合到一起了,那味道難以想象。
最後我倆臉色撒白,又一起站了起來。
技術警員很擔心的問我,這麼吐一吐不知道能不能把毒東西全排出來
我想的不樂觀,卻給他鼓勁,說沒問題。
但我這話跟有魔力一樣,剛說完,技術警員腦瓜子一沉,身子一軟,這就要往地上出溜。
我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抱住。等把他往上提的時候,這才隔了多一會兒,他鼻子裡就往外呼呼流鼻涕。
我說哥們你咋了他回答身子難受。
我有點迷糊了,心說他這狀態是因爲中毒了的話,爲何我沒反應不會是他膽小,嚇出來的吧
但我都不敢忽視,把他攙扶出廁所,又拿出手機,要給120打電話。
我發現電話竟然沒信號,我急的使勁搖了搖手機,但這也不是微信,無論怎麼搖也沒有信號。
我把技術警員的手機也拿出來了,發現同樣是這情況。
我納悶了,不知道爲啥。技術警員還咳嗽起來,看架勢快跟哮喘有一拼了。
我趕緊去找水,我知道,現在讓他多喝水,這也是一種自救的辦法,至少他胃裡還有毒素的話,水可以把毒素沖淡。
技術警員也明白這個理,拿起杯子使勁喝。
我站在一旁,絞盡腦汁的想着。純屬是一個頓悟,我聯繫起一件事來。
幾天前鐵隊長讓我看過一個狗咬人的視頻,而兇手王老吉又揚言讓我們這幫條子等着。
難道說,今晚這一切,又是王老吉做的麼那豈不是說,送餐小夥跟王老吉有關
我盯着廁所,懷疑之所以警局裡沒有信號,一定跟送餐小夥有關,或許他裝了什麼屏蔽裝置了。
我看技術警員喝完水之後緩過來一些了,就又讓他繼續喝水,我大步往廁所裡走。
我想試着把屏蔽裝置找到,但突然地,廁所裡的燈黑了,甚至整個警局也陷入到黑暗之中。
冷不丁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心裡出現一絲恐慌。
我還把槍拿到手裡。另外把手機打開,這上面有小電筒,我用它照亮。
但這麼一來,我沒法在廁所待着了。我又轉身出去。
技術警員無力的靠在桌子上,他連拿手機的勁兒都沒有了。他看到走廊牆壁上的應急燈亮了,發出弱弱的綠光。
就憑這個,他告訴我,警局停電了。
我知道,警局很少停電,甚至停電前也會收到通知的。我懷疑今晚突然地停電,又跟兇手有關。
細想一想,兇手不會無緣無故的讓警局停電,他這麼做一定有後續的目的。我想到一個很瘋狂的可能,王老吉想夜襲警局。
要換做一般人,哪怕是另一個連環兇犯,再借他個膽子,也不會打警局的注意,但這個王老吉本身就是怪胎,啥事做不出來
我呼吸變重了,因爲現在警局裡只有我和技術警員,這哥們還中毒了。單憑我自己,能不能鬥過王老吉,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既然兇手精打細算的安排這步棋了,我不能茫然的逃走,不然很容易反落入陷阱中。
我們的警局是八層樓,槍庫在四樓。按平時來說,領槍要有申請,但現在哪顧得上那麼多。
我往電腦室裡走,這裡有一個工具箱,裡面放着鉗子扳子這類的工具。
我挑了一把虎口鉗,讓技術警員小心一點,等着我。我又往四樓走。
其實整個槍庫的防盜措施很嚴,既有大鎖也有一個密碼鎖,我來到槍庫門口時,用虎口鉗把大鎖夾斷了,而我的身份特殊,自己的眼虹膜就是解開密碼鎖的鑰匙。
等兩道鎖全被打開後,我進了槍庫,這地方的最外面放着全是手槍,但最裡面有兩個鐵櫃子,放着的是突擊步槍。
我挑了一把,又拿出兩個彈夾。我覺得這麼多子彈夠用了。
我想就這麼拎着步槍,帶着技術警員離開警局,等手機有信號了,我再聯繫120和警局同事。
但剛離開槍庫沒幾步呢,我聽到樓下傳來慘叫聲。
如此黑暗中,我聽的毛骨悚然的,而且不樂觀的估計,技術警員遇到危險了,還凶多吉少。
我咬了咬牙,儘量壓着性子。
步槍上的配件挺多,不僅有瞄準鏡,還有槍用手電筒,我把手電筒打開,舉着槍往樓下走。
整個四樓,我沒遇到啥危險,但下樓梯時,我聽到下方傳來噠噠的聲音,就好像一個雞在走廊裡溜達時發出的聲響一樣。
不過我知道,不可能是雞。
我心說,難道王老吉來了就在樓下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