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個風搔的季節。暖風薰得百花開,貓咪夜夜叫春來。春天真的到了。
燕京大學春情勃發了。綠了柳條、紅了玫瑰、對對‘鴛鴦’交頸,雙雙男女翹課,講師點名、教授震怒,也擋不住這撲面而來的春風。愛誰誰吧。
池塘邊、走廊上、教室內外,到處都擺放上了各色鮮花。什麼迎春花、報春花、海棠花、百合花,種類多的數都數不過來,燕大被裝扮成了一個巨大的植物園,還是不收門票的那種。
莊名揚站在一個距離男生宿舍不遠的池塘旁,四面都是綠色掩映,地面上的青石板油滑發亮,如同江南小鎮的色彩。
“嗨!”吐氣開聲,一套銀河拳緩緩打了出來,慢得如同老年人在打太極一樣。一些路過的同學看幾眼,就搖搖頭走了,感覺這人病了,還病的不輕,這麼醜陋的拳法、還打得這麼賣力,不是有病是啥?
莊名揚卻是極爲認真,極爲享受。別人看到慢,那是因爲他快到了極點,甚至動作重合,纔給人一種緩慢的錯覺。這一個多月來,除了上課、去圖書館、健身房,就是在這裡打拳,每打一次,全身出汗,對身體的鍛鍊效果甚至還超過了去健身房。銀河拳對超級醫法官的升級是有加成的,不過在虛擬環境中,他只能熟練招式,要在現實中練拳,才能夠起到提升身體素質、擴大氣海的作用。
牛牛說過,二級醫法官升到三級,是一個巨大的關卡,就算是在銀河聯邦,也有人終身只能停留在二級上。以莊名揚的條件,即使堅持不懈,估計也需要五年時間,還得有一定的運氣。莊大律師對此很不服氣,一向談不上勤奮的他,現在居然天天早起鍛鍊,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嘿,哥們兒!”
莊大律師正練到興頭上,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幹嘛呢?大清早的跑這裡打王八拳,也不怕被人笑啊?笑死我了,咯咯咯……”
“王八拳?這傻妞兒……”
莊名揚這個氣啊,只聽聲音不用去看,他就知道說話的這主兒是誰,除了費大檢察官,還有誰能發出這樣不和諧的聲音呢?
“噫,這傻妞兒什麼時候也學會打扮了?”
轉頭看去,卻是眼前一亮。費雯雯穿了件湖水綠的無袖超短裙,錯落的長腿上沒穿絲襪,嫩的如同剛剝過皮的小蔥一樣,笑眯眯地站在一從火紅的迎春花前,當真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彷彿化身成了春天的代表,真是漂亮的有點萬惡滔天,一塌糊塗。
看到莊名揚用異樣的目光望着自己,費雯雯大爲得意,腰肢款擺如楊柳隨風般走向莊名揚,足有八釐米高的鞋跟敲擊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說不出的可人。
“哥們兒,早啊。”費雯雯笑嘻嘻地看着莊名揚,等待着他的讚美。今天她可是費了一番心思打扮的,就不信這傢伙面對美色還能不動心?
“呃,費檢察官啊,你這是……”莊名揚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冒出來一句:“吃錯藥啦?一大早打扮得跟個女特務似的,這是準備勾引哪個傻小子啊?”
“你!”費雯雯大怒:“莊名揚!你說誰是女特務,找打是不?”說着就要出腿,忽然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超短裙,忙又收回長腿,怒視着莊名揚。
“呵呵,我這不是繞着圈兒誇你漂亮嘛,不漂亮能當女特務?”莊名揚嘻嘻笑着哄她:“好了,費大檢察官,你這一大早打扮的跟花兒一樣的來找我,就不怕我誤會啊?”
“嘿,你誤會什麼啊,莊大律師?”費雯雯目光流動,忽然換上了一臉嫵媚神色:“說說啊……”
“得,別開玩笑了成不?說正事吧。”莊名揚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可傷不起啊,哥們兒得悠着點兒:“是不是讓我進臺拳道社的事情啊?”
“你還是不同意?”費雯雯一皺眉,要是他不同意,該怎麼用色相引誘呢?姐們兒打人很有經驗,可勾引人經驗不足,還是個處兒啊……呸呸,怎麼說自己呢,那叫雛兒不叫處兒,費雯雯啊費雯雯,你別緊張成不?
“成,我答應了,加入臺拳道社。”
“呃……你……答應了?”
“啊,怎麼了?”牛牛那一番話讓莊名揚想通了,一點也沒錯啊,如果自己能打出名氣來,這燕大法學院三千多學子就能有多一半兒成爲自己的粉絲!等這些人出社會、上了位,自己等於坐擁了多少人脈資源啊?三千越甲可吞吳,假以時曰,自己未必就不能完成賀老的心願。
牛牛當初的話,就已經讓他心動了。賀成東教授的那堂課,尤其是最後那段話,更是讓莊名揚下定了決心,要爲這番壯舉,出一分力!因此對費雯雯的邀請,他考慮都沒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你……”
費雯雯有種強烈的想要吐血的感覺。這什麼人啊?自己前兩次邀請他,他想都不想就回絕了。這次是眼看着就要比賽了,臺拳道社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這纔不顧臉面準備用‘美色’誘惑這傢伙一把。費雯雯相信,以這傢伙驚人的爆發力,只要自己這個‘明師’稍加指點,就能成爲高手,把西洋拳社和空手道社的選手給打趴下。
超短裙,多少年沒穿過了?化妝品假睫毛是啥?姐們兒向來都是素顏!可爲了這傢伙,今天是全用上了,還特別買了雙八釐米的高跟鞋!姐們兒美足如桃夭、身材高挺,平時哪用得着高跟鞋啊,還不全是爲了這傢伙?
可他居然就這麼答應了,答應了!這讓費雯雯感覺自己像個傻瓜,這份鬱悶就甭提了。
“我又怎麼了,這不都答應你了麼?”莊名揚莫名其妙。
“沒什麼,既然你答應了,就要認真參加訓練啊。”費雯雯鬱悶了半天,才平靜下來道:“三天以後,我們就要參加‘搏擊比賽’了,對手是西洋拳社和空手道社,他們的實力都比我們強。我可把希望寄託在你這匹黑馬上了,哥們兒,要努力啊!”
“呵呵,不過是學校內部比賽,不用這麼緊張吧?”莊名揚沒怎麼在意,以他的實力,三兩個特種兵都能應付,更不用說這些學生了,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怎麼不緊張?現在三大社都有學校的經費支持,可是今年要改變了,學校說什麼三大社姓質相近,爲了壓縮開支,準備裁減一個……”費雯雯道:“也就是說,這次搏擊比賽的最後一名,就會被撤掉,所以這次比賽是生死攸關啊!哥們兒,全靠你了。”
“別這麼說啊,這樣我壓力會很大的。”莊名揚呵呵一笑:“好了,帶我去你們社看看吧,我也學兩手‘真功夫’。”既然代表跆拳道社出戰,那自然要用跆拳道的招數,莊名揚要出風頭,可不想被人懷疑,再說用‘銀河拳’對付這些學生,怎麼都有點不人道的意思。
“莊名揚,我再認真地問你一句,你是怎麼和我爺爺遇到的?”兩人並肩走着,費雯雯忽然發問。其實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裡很久了,這段時間費老頭兒整天在她面前唸叨莊名揚如何如何不錯,一副想要雙手把她推到莊家去的意思,讓費雯雯好不鬱悶。姐們兒多優秀的人啊,美麗與健康並重、氣質與智慧共存,高大強都追了咱一年多了,咱都不甩他,他莊名揚算老幾?他有高大強那一身疙瘩肉嗎?
要不是這段時間忙着準備論文答辯,費雯雯早就找莊名揚問清楚了。
“你爺爺沒告訴你?”
“那個倔老頭兒,我纔不問他呢!”很顯然,費大小姐在老頭兒那是碰了釘子,這還帶着氣呢。
“其實我比你爺爺還倔,我也不告訴你。”莊名揚實在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耍無賴了。
“莊名揚!你……”
費雯雯氣的一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