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蒙維爾將軍淡定地點了下頭。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不過你們也不必太擔心,我這輩子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出兵之前就做好了全面的規劃,哪怕在最壞的情況下仍有六到七成的把握取得全面勝利。”
“那麼您到底是怎麼謀劃的呢?”阿爾法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這個嘛,暫時還不方便透露。”朱蒙維爾將軍神秘地笑了笑。
阿爾法的視線飄向安東尼奧尼:“迭戈,咱們私下聊聊怎麼樣?”
“不聊!”安東尼奧尼岔開手指梳理火紅的長髮,“路易這個人狡猾得很,我根本猜不出他肚子裡在打什麼鬼主意,你問我也沒用。”
“你不是參謀長嗎?親愛的安東尼奧尼上校,司令官制訂作戰方案都不跟你這個參謀長商量?”阿爾法嗤笑着問。
紅髮術士頓時臉龐漲紅,懊惱地跺了跺腳。
“我當然有權瞭解作戰方案,然而路易不肯告訴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說真的,我倒希望他吃上一場敗仗,或許有助於改變獨斷專行、目中無人的臭毛病!”
阿爾法捂嘴嗤嗤笑個不停。
朱蒙維爾則只是輕蔑地橫了安東尼奧尼一眼,目光很快就回到望遠鏡上,出神眺望遠處那座佇立在山丘之上的堡壘,陷入長時間的思索。
阿爾法騷了騷頭,神情詭秘地對安東尼奧尼說:“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使你在咱們的將軍大人面前揚眉吐氣。”
“真的嗎?你說說看。”
“敵軍的防禦看起來很嚴密,但那隻能防範普通人,可擋不住你我這樣的施法者,咱們先加持‘隱形術’,然後你啓動‘飛行靴’,帶着我飛到敵軍堡壘上空,悄無聲息地降落下去,設法找到水井,在裡面投毒……嘿嘿,這樣不就可以輕鬆摧毀他們的防線了?”
“我親愛的阿爾法女士,你把戰爭想得太簡單了。”
安東尼奧尼苦笑着搖了搖頭。
“前天傍晚,我曾追逐那個變身爲鷹人的敵軍小法師飛臨堡壘上空,雖說只是匆匆暼了幾眼,但是堡壘內部森嚴的防禦措施還是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說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並不爲過。”
“敵軍崗哨還都配有軍犬,縱然咱們用法術隱身也很難躲過嗅覺敏銳的軍犬。”
“至於水井,很不幸,我並沒有看到任何一眼露天水井,如果真有水井,那麼一定是設在室內,並且設有守衛,偷偷溜進去投毒哪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可總有一絲成功的機會吧?”阿爾法堅持己見,“一個月前我曾成功暗殺敵軍的前任指揮官,說不定命運女神會再次眷顧我呢!”
“女士,如果我們把希望寄託於好運,那麼還沒動手就已經輸了一半。”
“相比成功的機會,我更在意失敗的後果,顯而易見,這後果就等於死亡,我們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
安東尼奧尼難得收起輕佻的笑容。
“你可能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或許還堅信憑自己的實力即便暴露身份也能殺出敵營,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安東尼奧尼少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豺狼人女王的自尊心受到刺傷,頓時沉下臉色。
“敵方陣營裡,有誰能夠對你我構成威脅嗎?”
“還真有,而且不止一個。”
安東尼奧尼這個參謀長,可不是吃乾飯的,負責主持對敵情報工作,對瓦薩兵團內部人事的瞭解遠比阿爾法熟悉得多。
“首先是敵軍的指揮官喬治·瓦薩,這位中校先生是10級‘聖武士’,正面單挑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我們這邊只有路易這位12級‘奧法騎士’穩贏他。”
“瓦薩中校身邊還有一個名叫馬格尼·波瓦坦的助手,此人來自亞爾岡京谷地,是一支阿薩族僱傭兵的首領,據說是一位高階‘寇德鬥士’,狂暴起來如同一頭悍不畏死的怪獸,你也未必打得過吧?”
發覺阿爾法的臉色漸變尷尬,安東尼奧尼笑了笑,接着又補充一句。
“最後,也是最令我在意的,是敵方的隨軍法師,也就是昨天傍晚變成鷹人溜到我軍營地偵查的那個小傢伙……”
“噢?你是說那隻‘小鳥兒’?”阿爾法歪着腦袋,皺起眉頭,“他的確很狡猾,可我不認爲他有資格跟我們相提並論。”
“這該怎麼說呢……”
安東尼奧尼整理了一下發型,眉頭緊鎖起來。
“表面看起來,那小子只是一個3級法師,然而跟他交手過後,我發覺此人的真正實力遠遠超出他的法師等級。”
“除了常規的法術,他似乎還擅長一些稀奇古怪,令人防不勝防的招數。”
“比如昨天傍晚那次衝突,他曾以‘魔法飛彈’擊穿我的‘護盾術’……”
“這實在是有悖常理,直到現在我也想不通,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一件與那個小法師相關的怪事。”
阿爾法撫摸着金色項圈,陷入回憶。
“當初我潛行刺殺敵軍前任指揮官的時候,最初進行的很順利,然而臨到撤退的時候那個小法師飛了回來,凌空施放‘閃光塵’迫使我脫離隱形,眼睛也受到刺傷……”
“當我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那個小法師沒了蹤影,取而代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尊強悍的‘樹人’!”
“當時要不是我跑的快,差點被樹人一巴掌拍死!”
“事後我琢磨了很久,卻一直想不通那個樹人究竟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爲何主動攻擊我?”
“聽了你剛纔的講述,現在我不得不懷疑,樹人很可能是那個小法師變出來的!”
“召喚或者變化樹人的法術,等級都很高,按理說那個小法師絕無能力施展,然而這小子古怪得很,說不定還真是他搞的鬼,總之咱們最好對他多些防備,免得陰溝裡翻了船。”
安東尼奧尼慎重地說。
朱蒙維爾將軍放下望遠鏡,轉身望向兩位副手,平靜地問:“你們聊完沒有?現在我要說正事了。”
“我們聊完了,請問將軍閣下,有何吩咐?”
安東尼奧尼以一種喜劇演員般誇張的方式,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