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毛頭”大腿上不停溢出的鮮血,易陽衝“黑三”使了一個眼神,伸手將上衣脫了下來,將“毛頭”的傷口死死的捂住。
“怎麼回事?”距離易陽最近的一個管教幹部走了過來,看着“毛頭”被鮮血染紅的囚服,臉色陰沉的怕人。
“報告幹部,他被人割傷的大腿動脈。”易陽擡起頭,焦急的說着。
“割傷動脈?”管教幹部臉色驟變,衝身邊武警和方明一揮手說道:“帶兩個人將他擡回去醫治,快點。”
方明點點頭,指着“黑三”說道:“快點過來搭把手。”
“黑三”應了一聲,表現出極不情願的樣子,慢騰騰的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毛頭”的雙腳,而方明則抱着“毛頭”的上半身,向田埂上爬去。易陽跟隨着方明的腳步,用雙手將“毛頭”的傷口死死的捂住,讓鮮血不是那麼快的涌出來。
“你回來,換一個人去。”管教幹部看易陽跟了上去,立即制止。
畢竟在擡人的過程中,需要經過山間的小道。對於方明管教幹部是一百個放心,“黑三”嘛雖然是個毒販,但是現場卻沒有抓到多少毒品,而且入獄來表現一直良好。至於易陽按理說他殺害警察這等重罪,應該在看守所內等着挨槍子。對於他進入監獄,管教幹部一直想不通。所以見易陽主動去救治犯人,他有些不放心,因爲無期徒刑的犯人,總是不放過逃離監獄的念頭。
聽到管教幹部的話後,不只是易陽,就連方明和“黑三”都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方明是因爲顧及自己的妻兒,所以才和易陽做了交易,如果讓他冒險去配合“黑三”離開這個地方,他還不願意,畢竟這些個毒梟能否信守承諾他心中沒底。而“黑三”也清楚易陽的身手和方明之間的關係。
方明和“黑三”都非常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易陽被管教幹部留下了,這將會失去一個逃離監獄的機會。因爲經此一事後,監獄方面的管理,一定會更加嚴格,到時候能鑽的空子會越來越少,希望也就更渺茫。
就在易陽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讓他去,多派幾個人跟着就是了。”
易陽擡頭望去,只見監獄長隱晦的衝他點點頭,接着隨手點了三個武警兩個管教幹部,壓着易陽等人向監獄跑去,因爲在監獄中有車輛有醫生,對於這種動脈被割斷的犯人,時間則意味着生命,一上田埂後,易陽等人擡着半死不活的“毛頭”向前狂奔。兩個管教幹部一前一後的跟在他們的身邊,而三名武警則分別在易陽等人的兩側。
沙石鋪成的道路十分難走,距離大山短短的一公里,易陽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跑了將近十多分鐘。離山林越來越近,易陽的心跳逐漸加速,當他偷偷的打量着“黑三”發現此時的“黑三”臉色猩紅,滿頭大汗的盯着正前方的山路。
突然間“黑三”衝易陽使了一個眼色,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旁邊的管教幹部和武警先是微微一怔,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黑三”就地一滾,翻到旁邊的山溝中。於此同時易陽向後撤一步,一把抓住身邊兩個武警的腦袋,使勁的用力一撞,兩名武警軟軟的倒了下去,易陽乘機跳入山溝,拉着“黑三”向叢林深處跑去。
看到“黑三”和易陽跳入山溝,竄入叢林,以及躺在地上的武警。另外兩名管教幹部和武警這才反應過來,武器迅速的將槍卸下,拉動槍栓將子彈上膛,打開保險,對着天空鳴槍示警,並大聲的喊道:“站住,否則我就開槍了。”說着武警端着槍立即追了上去。
而另外兩名管教幹部則惡狠狠的盯着方明,其中一人還拿起槍對着方明的腦袋,嘴裡不停的警告着:“手抱頭,蹲下。”另一人拿出對講機將易陽等人逃走的情況跟監獄長進行彙報。
方明看着易陽和“黑三”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而監獄長聽到管教幹部的彙報後,留下一部分人員看守現場幹活的犯人,帶領着幾個武警和管教幹部迅速的趕到現場。
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名武警,監獄長擡頭看着叢林的深處,見剛剛追上去的武警抗着槍慢慢的走了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於是乾咳兩聲,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犯人在這個位置絆了一下,摔倒在地,接着就滾到山溝中去了。那個叫易陽的犯人乘機打倒兩個武警,也跟着逃走了。”其中一個管教幹部指着地面上一個石塊和旁邊的山溝跟監獄長描述着易陽和“黑三”兩人逃走的情況。
“廢物!五個人看幾個犯人都會讓他們跑了,回頭在找你們算賬。”監獄長冷哼一聲,衝身後的一個獄警揮揮手說道:“聯繫山那邊的武警部隊,請求對方協助設卡搜山,務必要將犯人抓獲。”
獄警應了一聲,走到旁邊的小樹下拿出電話,開始聯繫山那邊的武警部隊。
這時易陽和“黑三”越跑越遠,逃出昇天的兩人貪婪的呼吸着叢林中的新鮮空氣。這次的越獄比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事先隊長雲飛揚設置的多套方案基本上都是用不着了。當然這其中有監獄長的功勞,而且方明幫的忙是最大,有了這二人的協助,一切變的水到渠成。對於方明這個變故,事先誰都沒有想到。
逃出監獄簡單,但是想逃出第二道封鎖線並不容易。雖然易陽知道隊長一定安排好了一切,但是爲了逼真,他必須要保持清晰的頭腦,不能做出一切竟在掌握的樣子。畢竟誰都知道在大山的另一邊有一個團的兵力駐紮,如果輕易的闖過封鎖線,傻子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他即將面對的是老奸巨猾的“九爺”。
“現在怎麼辦?”“黑三”坐在一塊巨石上,不停的喘息着,從逃離現場到現在已經跑了將近一個小時了,飢餓和缺水讓他感覺十分疲勞。更何況轉到現在,他已經徹底的迷失了方向。
易陽裝模作樣的轉了兩圈,接着又爬到一顆樹上看了半響,鬱悶的說道:“三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當時就想着逃出來,進了叢林後,我可是跟着你跑的,我還以爲你認識路呢。”
其實易陽剛剛爬上大樹,就是查看四周有沒有武警在山林。方向他剛剛在樹頂的時候,已經看的很清楚,不過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要想取得“黑三”的信任,凡是不能太主動,就向一開始逃跑一樣,他是接到“黑三”的暗示後才行動的。再到後來進入叢林一般,他就跟在“黑三”身後沒頭沒腦的亂竄。
“看你那個慫恿,都逃出來了,還愁眉苦臉的幹啥?”看着臉色煞白的易陽,“黑三”笑了笑,撇撇嘴說道。
易陽撓撓腦袋,爲難的說道:“三哥,你和我不同,我可是死緩,這要是被抓回去,說不定就轉正了。”
“在那個鬼地方呆一輩子,還不如死了利落。”“黑三”從石頭上坐了起來,擡頭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陽,衝易陽努了努嘴,說道:“走。”
易陽耷拉着腦袋,跟在“黑三”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穿過茂密的灌木叢。看着在前面探路的“黑三”,易陽皺起了眉頭,按照這個方向走的話,很明顯就在山下的駐軍的範圍之內,因爲在此之前,易陽將整個山林和湖泊的位置記得滾瓜爛熟。
雖然易陽知道這個位置下去,極有可能會被武警抓獲,但是他又不能明說,更不能有絲毫的提示,畢竟“黑三”也不是易於之輩,一切能夠暴露蛛絲馬跡的地方,易陽都會盡量的去避免。
就這樣在易陽的擔心中兩人走了將近二個小時,距離駐地部隊搜山位置越來越近,易陽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而“黑三”卻不緊不慢的走着,這時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易陽急了,一旦下雨的話,在山林中行走勢必會留下足跡,那樣的話就更便於了,畢竟在沒下雨的時候,搜山一般都是採用人海戰術和警犬相結合。
隱隱約約間易陽似乎聽到了警犬的叫聲,對於這突然其來的一幕,讓他的心揪了起來,一旦遭遇搜山的武警,畢竟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逃脫的把握幾乎爲零。如果被武警抓住的話,那麼整個越獄計劃將會破產,從此以後要想通過“黑三”這條線打入“九爺”的身邊絕對不可能。
怎麼辦?怎麼辦?直接提醒“黑三”明顯是不可取,畢竟“黑三”沒有聽到警犬的叫聲。在藍劍特別行動小組,有叢林聆聽這一個訓練項目,特殊訓練的易陽聽覺明顯比“黑三”好。思索片刻,易陽大步的走到“黑三”的跟前,制止了他繼續往前走,而易陽則爬在地上,閉着眼睛用耳朵仔細的聆聽着地面的震動。
看到易陽反常的舉動,“黑三”臉色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即也爬在地上學着易陽的方法,仔細的聆聽着地面的震動。
“有動靜?”從地上爬起來的“黑三”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當他的話剛落下,就聽到幾聲警犬的叫聲。
“我聽到狗叫了。”“黑三”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之後,拉住易陽的手往來時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