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非聽着宋繁花的話,心驚膽顫,她問道,“九霄盟?”
宋繁花又將巾幗手的遺譜往懷兜裡一塞,衝七非笑道,“是啊,九霄盟。”
七非驚異,“你怎麼會知道九霄盟?你還說九霄盟要重現江湖了?”
宋繁花笑道,“知道九霄盟很奇怪嗎?”又笑了一下,說,“九霄盟是該重現江湖了。”
七非瞪着她,以一種震驚到難以置信的眼神。
宋繁花卻是不管她,拍了拍袖子,洋洋灑灑地哼起了歌,實在是她太高興了,在段蕭拿出九霄盟盟主令的時候她就在想如何才能將巾幗手弄到手,雖然頗費了一番功夫,從三元湖費心到醉風城,又從醉風城費心到長樂關,索性最後得到了,要是沒得到,那最後吐血的該是她自己了。
宋繁花哼着歌,騎着馬,悠悠閒閒地揚着馬鞭,小腿還時不時地調皮一揚,踢着微風裡射過來的日光暖線,陽光從她那綠的發亮的裙襬上掠過,灑下一片晶晶亮亮的色澤,黑髮垂下來淖進亮色裡,似一卷挑了夜明燈的銀河絲帶,悠悠揚揚地被風吹起,拋向空中,在空中搖曳成汪洋星海,又輕輕款款地墜下萬盞星光,這麼一刻,宋繁花沐在日光中,渾身都發着光,像極了正在羽化欲要昇天的仙。
段蕭原本是極擔心宋繁花的,匆忙趕來,原以爲會看到血殺的場景,卻不想,看到的竟是宋繁花的這個樣子,他猛然一愣,愣神的功夫,宋繁花看到了他,揚手就衝他喊,“段蕭。”
段蕭收回眼中的疑惑與驚豔,緩緩騎馬並上來,看着她問,“剛沒有遇到刺客?”
宋繁花搖頭,“沒啊。”
段蕭道,“那你怎麼用了九環鏢?”
宋繁花笑道,“爲了你啊。”
段蕭一怔,“嗯?”
宋繁花甩開馬鞭,抓着段蕭的手臂跳到了他的馬背上,段蕭慌忙穩住晃動的馬脖子,一手伸出來將她摟住,見她笑了起來,他低斥,“都不能好好的過來?”
宋繁花一臉興奮地衝他道,“知道我今天得了什麼寶貝嗎?”
段蕭哼一聲,“你能得什麼寶貝。”
宋繁花道,“大寶貝。”
段蕭道,“比我還大?”
宋繁花一時沒聽懂,發懵地呆了呆,七非輕咳一聲,立馬扯着馬繮,跑的遠遠的,宋繁花眨眨眼,聽不懂就直接忽視,她從懷兜裡掏出巾幗手的遺譜,在段蕭面前晃了晃,說,“有了這個,九霄盟就能爲我們所用了。”
段蕭看着她手裡的東西,問,“是什麼?”
宋繁花道,“巾幗手的遺譜。”
段蕭大驚,蹭的擡頭看向她,一臉的不可思議,“巾幗手的遺譜?”他道,“是蘇天荷曾經響譽瓊州所用的那個巾幗手,鐵雲掌的剋星,巾幗手?”
宋繁花笑道,“嗯!”
段蕭看着宋繁花,頓時就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受,雖說他一早就猜到宋繁花必然有辦法能讓九霄盟的盟主令復甦,可當一天,她真正辦到了,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高興,因爲他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段蕭緊緊地將宋繁花攫在懷裡,伸手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問,“哪裡得來的?”
宋繁花道,“從風櫻那裡贏來的。”
段蕭一愣。
宋繁花道,“雖然巾幗手是得到了,但得練會,不練會就沒法用巾幗手裡的氣波功傳信。”
段蕭眯眼,“氣波功?”
宋繁花點點頭,嗯道,“蘇天荷死了之後雲淳雖然得到了九霄盟的盟主令,卻沒法號令九霄盟,就是因爲他不會巾幗手,更不知道蘇天荷每次與九霄盟的人聯繫,用的都是氣波功,這是一種密音傳信,只有蘇天荷一人會。”
段蕭看着她,問,“那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宋繁花一頓,緩緩笑了笑,說,“哎,因爲我能未卜先知啊,而且,”她得意地說,“我比你們都聰明。”
段蕭額角一抽,伸手就扯了扯她的臉皮,“不見有多厚,怎麼就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宋繁花拍開他的手,怒嗔他,“討厭。”
段蕭低笑,“真討厭?”他薄脣壓下來,緩緩壓在她的脣角邊,似吻非吻地輕輕蹭着,一邊蹭一邊呢喃,“要不要我試試你說的討厭到底有多討厭,嗯?”
一個嗯字,真真是尾音繞繞,性感撩人,刺激的宋繁花心尖一麻,她張嘴就朝段蕭的嘴角一咬,段蕭沒防備着她會咬他,激靈靈地一疼,立時的就鬆開了她,他指尖觸了一下,有血,他擡頭瞪她,“你都不能輕點。”
宋繁花哼他一眼,左腿往右側一翻,漂亮地翻個弧度,跳下馬背,待站穩後,她雙手往後一負,往一個方向走了。
段蕭坐在馬背上,一手壓着脣,一邊問她,“上哪兒?”
宋繁花道,“去練巾幗手。”
段蕭蹙眉道,“府裡不能練?”
宋繁花側頭看他一眼,笑道,“有云蘇在,你覺得我能在府裡安安穩穩將這套掌法練完?”說罷,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也不能讓他知道。”
段蕭聽了,也不阻止她,只問,“你去哪裡練?”
宋繁花揚手指了一個山峰,段蕭擡眼看去,正是昨天晚上他看的那個外山,他點了點頭,對她道,“讓七非跟着。”
宋繁花笑道,“肯定要讓她跟着的。”
段蕭唔一聲,鬆開手,跳下馬背,從懷裡摸出九霄盟的盟主令給她。
宋繁花看着那令牌,疑惑挑眉,問他,“幹嘛?”
段蕭道,“帶上。”
宋繁花說,“這是你的。”
段蕭笑着摸摸她的頭,說,“我的就是你的,再者,你練了巾幗手,這令牌自然就要歸你使用……”
話沒說完,就被宋繁花打斷,她道,“巾幗手只能女子練,所以我一定會練會,但盟主令還是歸你的,雖說蘇天荷每次都是用氣波功傳信,但不是隻有氣波功才能傳信,能力超強者依然可以通過內力傳信,我之所以非要學會巾幗手,是爲了將九霄盟喚醒,密音一出,九霄盟內的三大斬使五大堂主必然要前來聚首的,屆時,九霄盟就能復出了。”
段蕭道,“你說的都對,但我擔心你,雖然七非的能力不弱,可你也看到了,雲蘇來了長樂關,今天早上他身邊多了一個女婢,那個婢女看你的眼神很不友善,爲了讓我安心,也爲了讓你自己不出意外,你把盟主令帶上,遇到危險,你可以傳喚九霄盟的人。”
宋繁花不想帶,因爲一旦九霄盟的人面見了她,那他們就勢必會奉她爲盟主,到時候就沒段蕭的什麼事了,可她若不帶,段蕭大概會日夜擔心。
宋繁花想了想,伸手接過那令牌,說,“好吧,我帶着。”
段蕭面上鬆軟下來,心裡也鬆口氣,捧住她的頭,在她額頭上落一吻,低沉地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九環鏢,那樣的話會把雲蘇招過去。”
宋繁花點頭,“嗯。”
段蕭又抱了她一會兒,鬆手讓她走了。
宋繁花走了之後段蕭又回到金虎符三軍的大營,這一次,他將霍超、魏林、李旭喊進了主帳,喊的時候不是一起喊的,而是一個一個喊的,先來的是李旭,李旭之前被段蕭分派的任務是領弓箭手上萬伏在長樂關關口,既是關口,那就有進有出,出的人段蕭就先不說了,最近進的人……
段蕭坐在主將的大椅裡,單手敲擊在眼前的長案上,他的左側站着黃襄貴,右側站着無方,段蕭聽到了腳步聲,擡眼往帳門口看,正看到掀帳而進的李旭。
李旭走進來,朝他拱了拱手,“將軍。”
段蕭笑着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李統領,坐。”
李旭看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坐了。
段蕭問,“這幾日戰況如何?”
李旭道,“僵持不下。”
段蕭問,“何以會僵持不下?”
李旭微微一愣,道,“東西虎軍原本也是王朝軍分支出去的,實力很強,又加上九王爺身邊的兩大侍衛親自督戰,避實擊虛,多方調部,使戰況難分上下,再加上如今九王爺來了,親自坐陣,就更難纏了。”
段蕭笑了笑,說,“李統領可記得我讓你做什麼?”
李旭又一愣。
段蕭看着他,臉上的笑收了,聲音變得冷而沉,“我讓你領上萬弓箭手守在長樂關關口,一沒讓你進,二沒讓你退,亦沒讓你放敵人入關。”段蕭冷笑一聲,“你確實沒進,就固守關口,可你卻放了最大的敵人入了關。”
李旭面色不好看,對他道,“我放了哪個敵人入了關?”
段蕭道,“雲蘇。”
李旭頓驚。
段蕭看着他道,“你大概忘記皇上是如何殯天的了,或者說,因爲皇上殯天了,你就想要易主了?”他眯眯眼,說,“金虎符三軍一直是我敬佩的軍隊,身爲三軍統領之一的李統領也是段某打小佩服的人,如今三生有幸得以相見,我也不想爲難你,你若不願意聽從皇上遺昭,歸順於我,剷除雲蘇,那你就走吧。”
李旭忽的一下子從椅子裡坐起來,衝段蕭怒問,“你說什麼?”
段蕭道,“我領了先皇的遺昭,就定要完成先皇的遺願,你若因爲貪生怕死想要投靠雲蘇,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李旭大怒,“你休得污衊我。”
段蕭掀眉冷笑,“污衊麼?”他往後面的椅背裡一靠,微擡下巴道,“那你這幾日都做了什麼?上萬的弓箭手都射不死一隻馬蜂窩嗎?”
李旭一噎,怒瞪着臉不知道要怎麼回。
確實,如果雲蘇進關那天他讓弓箭手全部出動,雲蘇大概不會那麼容易進關,他就算再厲害,也一下子敵不住上萬只的弓箭,即便不死,那也是重傷。
可,尚方寶劍在雲蘇手上,這幾年他們雖忠於雲淳,但也對雲蘇存着幾分敬畏的。
擁有尚方寶劍的人,纔是真正的帝王。
他們金虎符三軍,不斬帝王。
李旭無話可說,哼一聲又坐了下去。
段蕭看他一眼,不再說話,吩咐黃襄貴去泡茶,黃襄貴怔了一會兒,壓根不明白這個時候段蕭怎麼會想到喝茶了,尤其,李統領好像挺生氣的呢,可段蕭命令了,他就是再不解也得照辦。
黃襄貴下去泡茶,泡好提過來,段蕭讓他給李旭斟一杯,李旭不喝,壓根就是不給段蕭面子,段蕭也不惱,自己端着茶杯喝了起來,邊喝邊說,“這茶葉是我捎朋友從家鄉帶來的。”
李旭眉頭一皺。
段蕭又道,“衡州的茶葉一向是很出名的,因爲那裡的山水好。”
李旭不知道段蕭要做什麼,靜默不言。
段蕭喝了兩三口下肚,慢慢的將杯子擱下來,他一隻手的手指筆直有力地搭在瓷口邊緣,另一隻手輕輕託着下巴,眸光似看向了帳外,又似在淺寐,聲音卻字字清晰,打在李旭的心上,“很早的時候,李統領也是喝過這種茶的,當年衡州名商宋天帶着這種茶葉入了京,宋天是個經商天才,入京途中,所過之地,皆有他的商路拓展,這種茶葉被他沿途滲進大城小鎮,而最後一站,返程時,經過鬆漠嶺,在松漠嶺,他被當時的駐城領袖邀請進了府。”
說到這,段蕭慢慢頓住,看着李旭隱忍而又慢慢發白的臉,又道,“要說當進的駐城領袖是誰,大概是莫寒山,但其實,是蘇項。”
蘇項這個名字出,李旭猛的一下呼吸沉了沉。
段蕭笑道,“蘇項當年的名聲冠壓四海,李統領應該是聽過吧?但可惜啊,這麼厲害的男人卻被自己的合夥人給背叛了,我想,他到死都是死不瞑目的。”
當年的事,一直是皇宗秘辛,正因爲是秘辛,很多人都不知道蘇項是如何死的,死在了哪裡,因爲當年的松漠嶺,血流成河,死屍遍野,幾乎是封城屠殺,不然,蘇項那麼強,他的兵那麼強,何以會英雄長恨,埋土黃沙?
李旭是從那場血腥裡走出來的,自然很清楚當時的情景。
他心下顫了顫,這等事,段蕭是如何知曉的?
段蕭大概猜到了李旭在想什麼,淡笑地問,“很疑惑我爲什麼會知道十年前松漠嶺的事?”他道,“這是先皇告知於我的。”
李旭立刻反駁道,“不可能。”
段蕭呵笑,“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問,“你覺得雲淳有可能會死的這麼憋屈嗎?”
李旭蹙起眉頭微微一怔。
段蕭又問,“你覺得雲蘇有可能真的會親手弒父嗎?”
李旭又一怔。
段蕭道,“不可能,但這些不可能都在世人面前成了可能。”他冷冷一笑,說,“雲蘇既然連皇上都敢殺,又如何不敢殺你們?還有蘇項的死,你以爲雲蘇爲什麼會親手弒父?就是因爲他很清楚蘇項是如何死的,所以。”段蕭揚眉冷道,“沾染過蘇項血的人,你覺得雲蘇有可能會放過嗎?”
答案是,不可能。
李旭忽的一下子從椅位上彈跳了起來,他額頭上滲了一層薄汗,這層薄汗不單是因爲雲蘇,更是因爲段蕭,因爲他的話,因爲他所說的松漠嶺,因爲他所剖析的赤果果的事實。
李旭心腔微微的抖。
段蕭笑着衝黃襄貴說,“給李統領倒杯茶,讓他緩緩。”
黃襄貴哦一聲,看一眼李旭,又倒一杯茶水遞給他,這一次李旭接了,他接過茶杯之後仰脖就一口喝完了,喝罷,他朝段蕭眼前長案五步之外的地方一跪,對他道,“從今天起,屬下定遵從將軍之意,斬東西虎軍,決不留情。”
段蕭眯眼笑道,“李統領能有這個覺悟,很好。”他衝他揮揮手,“下去吧。”
李旭應一聲,起身離開。
等李旭走後,段蕭又讓黃襄貴去喊魏林,在魏林過來的這些時間功夫裡,無方問段蕭,“少爺是打算重用這個李旭了?”
段蕭輕輕磕着茶盞,笑道,“不。”
無方摸摸頭,道,“那你給他透露那麼多你所知道的信息?不怕他反叛?”
段蕭笑道,“就是知道他會反叛,纔對他說那麼多的。”
無方不解。
段蕭道,“爲了不讓自己往後時刻提防着這三人背後插刀,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就只好讓他們犧牲了,正好雲蘇想利用他們,那就給他好了,李旭聽了我的話後去了關口必然要全力攻擊,可他說的也對,東西虎軍不是軟柿子,他若沒有部署好就進攻就必然要落入東西虎軍手中,雲蘇得到了他,大概會對他說雲淳是我殺的,而我又說雲淳是雲蘇殺的,這麼一來,李旭要相信誰呢?”
無方道,“雲蘇。”
段蕭道,“聰明。”
無方駭然,“那你還……”
段蕭耐人尋味地看着手中的淺瓷小杯,看着看着就伸出指尖轉了轉,轉着轉着指尖離手,那杯子依舊轉着,他抱臂看着,一邊看一邊笑,“李旭信了雲蘇,雲蘇自會放了他,讓他回來殺我,但可惜呢,雲蘇不會料到,雲淳在把我傳入京中的那一夜就把之前的事告知了我,所以,我知道了蘇項的死,還把這死告訴了李旭,以李旭想活命的念頭,他就勢必要在雲蘇鬆懈的時候反咬他一口,這般一來,雲蘇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無方道,“若雲蘇不殺他呢?”
段蕭指尖一彈,彈出一抹氣流,砰的一聲將那旋轉的小瓷杯打落在地,隨着杯瓷四裂,他低冷的聲音緩緩逸出,“沒有這種如果,明日,李旭必死。”
無方道,“李旭一死,少爺就能行動了?”
段蕭笑道,“是啊,總不能真讓金虎符三軍耗在這裡,待李旭、魏林、霍超被雲蘇一一解決之後,我就將三軍囊入手中,回京,爲十年前的段府血案,清債。”
無方對段蕭堅起大拇指,“少爺好計劃。”
段蕭微微垂下頭來,不再說話,靜靜等着魏林,魏林來了之後段蕭也是客客氣氣地對待,不責備他玩忽職守,與他閒語聊天,聊着聊着,如同李旭一樣,魏林也同樣的被段蕭的話給驚着了,後來是霍超,再來後,這二人從段蕭的主帳裡出來,態度就變得強硬了。
雲蘇在東西虎軍的主帳裡,原本他已經布好了引霍超、魏林、李旭上勾的計策,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的計策還沒實施,就聽到墨硯的密音傳語,說李旭攻了上來。
雲蘇眯眼冷笑,“把他活捉回來,其餘的人全都滅了。”
墨硯領了命,與李旭大戰兩三個時辰,最終將李旭生擒,摔在了雲蘇面前,誠如段蕭所言,雲蘇向李旭說了雲淳真正死亡的原因,李旭聽了,眉頭皺了皺,卻沒信,雲蘇原本是想利用他來對付段蕭,如今見他這般冥頑不靈,哪裡還有耐心與他解釋什麼,直接斬。
斬了李旭,霍超和魏林二人自然不依,連手攻了上來,這一次,墨硯、彌月親自出馬,將二人生擒,又丟在了雲蘇面前,雲蘇與他們說了同樣的話,而他們二與李旭的態度是一致的,就是都沒信,有可能不是不信,而是不能信,是以,難逃死路。
雲蘇連斬金虎符三軍統領,激起金虎符三軍的強烈不滿,反抗情緒很高昂。
段蕭適時的出手,收復三軍。
自此,金虎符三軍徹底爲段蕭效命。
雲蘇聽聞了此事,無動於衷,眉頭皺都沒皺一下,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渺小的如螻蟻,不被他看在眼裡,不被他放在心裡,可能大概他以爲,就算段蕭得到了金虎符三軍也不是他的對手,但三軍歸順於段蕭,於雲蘇的東西虎軍來說還是有些不利的,他雖然不把世人放在眼裡,但打仗還仰賴軍隊,在長樂關與金虎符三軍硬碰硬很不明智的,是以,雲蘇讓墨硯和彌月領着東西虎軍,連夜拔往回京。
段蕭在隔天夜裡也讓金虎符三軍拔往回京了,畢竟這麼多人,一人一張嘴,每日吃的喝的用的都不計其數,軍需物資消耗太大,雖然他的後方有宋世賢支撐,但能省還是要省的,這年頭,人重要,錢更重要,能省就不要浪費。
在兩撥大軍從長樂關離開,黑壓壓的烏雲拂過長樂關的上空時,也迎來了長樂關喜慶的小年。
臘月二十三,多好的節日。
只是,這麼好的節日,佳人不在身畔多寂寞啊。
段蕭負手站在院中,他身後站着無方、黃襄貴、田家嚴、王朔、風櫻、劉寶米、劉大刀,這麼多人站在院中,幾乎將這個小院都擠滿了,田家嚴和王朔都出身於京城世家,不管是面相還是氣度,也都是讓人稱讚的,這但二人往段蕭面前一站,生生地就被比了下去,原本田家嚴和王朔是被段蕭派出去阻擋蘇八公派來的殺手的,後來段蕭把朱禮聰和風澤派出去後,這二人就歸了軍中,如今,大軍開拔回京,他二人倒留了下來。
段蕭看了一會兒院中的樹景,對無方道,“去備馬,我要去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