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裡面有事,陳寶珠悶悶地吃完早飯,又差翠微到前面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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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翠微便笑嘻嘻地回來了:小姐不用擔心,老爺不過是因大公子昨天一整天不家事情略微斥責幾句罷了。大公子陪着老爺吃過早飯,老爺便帶着大公子出門去拜會各位同僚了。”
陳父帶着兒子去拜會各位同僚,自然有爲兒子打開仕途之路意思。
陳寶珠懸着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屋子一角傳來低低響動聲,陳寶珠怔了一下,笑道:翠微,小藍可能餓了,你去看看。”
翠微笑嘻嘻地走向一側牆角,看了一會,笑道:小姐,小藍好像比昨天好了許多了。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剛纔夫人過來時候,它一聲都不響,簡直跟隱藏起來似。如今見夫人走了,才弄出些聲響來,明擺着告訴小姐,它餓了嘛。”
陳寶珠不由覺得好笑:翠微,你會讀心術了,這小藍心思你都能夠猜得出來?”一邊笑着,一邊過去察看。果然如翠微所說,那隻小鷹身上傷口已基本癒合,而且還能站起來撲騰幾下翅膀。
“看來,過不了兩三天,小藍就能全好了。”陳寶珠笑道,很爲自己醫術得意,“真想看看小藍飛上天空是什麼樣子。”
“大公子如果看到小姐居然把一隻垂死鷹給治好了,不知道有多驚訝呢。”綠意笑道。
翠微也笑嘻嘻道:就是。大公子一直以來都不相信小姐能把醫術學好,老說什麼女孩子家家,學什麼醫術。如今就讓他瞧瞧,看看我們小姐醫術有多高明。”
陳寶珠笑笑,對於真要與自家哥哥較勁,她纔沒有那個心思。她主要是閒着發慌。想想也是,她對於琴棋畫都是一知半解,至於書法,還稍稍過得去。這大把時間沒處耗費,當她無意中知道寧氏居然會醫術時候,自然死纏爛打着要學了。
對於這唯一寶貝女兒,寧氏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還把祖傳醫理拿出來,讓小女兒慢慢研習。多時候,寧氏看着一臉認真女兒,感慨道:珠兒,用心學,這些都是我們寧氏一族秘而不宣醫術,你日後若是入了哪個大戶人家,也像娘一般成了當家主母話,這些一定可以幫得到你。”
每每聽到寧氏說出這樣話時候,陳寶珠就會覺得心裡面掠過一絲寒意。她知道自己十五歲之後,肯定會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許配人家,但若是爲了要防備日後自己夫君風流多情,而把寧氏醫術做爲防身及保住地位符咒話,她就會覺得這樣做法,實是玷污了寧氏一族傳神醫術了。
不管怎麼說,還有五年時間。日後她夫君,一定要自己選,而且要是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至於那種什麼正室未入門,小妾滿屋子,還附帶若干個庶子庶女,那樣人一腳把他踢到大西洋裡去。
翠微忽然想到一個點子:小姐,奴婢看你腳也好得差不多了,而再過兩天,想必小藍也好了,到時候大公子騎馬榮市,小姐,把小藍帶去如何?”
陳寶珠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這鷹當然不能圈起來豢養,它需要是廣闊藍天,需要是天空中自由自遨遊。所以,自從她把這隻鷹從自家哥哥手裡面解救出來時候,就沒有想過要把它當作寵物養着,她知道,終有一天,她要把這隻鷹還給那浩瀚天空。
好吧,兩天之後就把小藍放生吧。到時候它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該自己選擇自己生活了。
“嗯,這個主意不錯。”陳寶珠點點頭,走到旁邊一個用楠木與紫檀木嵌了珠玉做成櫥櫃面前,伸手打開櫥櫃,取出放裡面一隻玉瓶來,再取出一隻小小玉碗來,把玉瓶裡一半粉末傾倒小碗裡,遞給綠意:你們兩個,替我幫小藍傷口換藥吧。這藥有奇效,想必小藍會好得一些。”
由於大廚房事件,陳三小姐陳寶怡也沒有再來尋陳寶珠麻煩。這個午後,吃完午膳之後,綠意一路尋去,見看到後院一個稍爲僻靜迴廊處,自家小姐正坐廊邊石階上,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手裡把玩着兩瓶做工精緻御賜玫瑰精露。
綠意垂下眼簾:小姐,這兩瓶玫瑰精露可是夫人送過來?”
陳寶珠默默地點了一下頭:我娘對於我失憶還是不死心哪!”
綠意有些訝然於自家小姐開朗與不意,默然道:小姐,忘掉過去不好事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陳寶珠搖搖頭:但是,如果把曾經謀害過自己仇人也一併忘記了,那無異於給自己身邊埋下一枚定時炸彈!”
綠意訝然擡頭,叫道:小姐……”
陳寶珠笑了笑:我沒事。”目光漸漸銳利起來,“綠意,我哥清歌坊被擊昏事情,有什麼消息嗎?”無錯不跳字。
綠意擡頭看去,彷彿看到了寧氏影子,當下不敢怠慢,答道:奴婢前去打探了一下,聽說是宮中一位退役教習女官開,那名退役女官好像叫做麗娘……”
心下對於自家小姐很是佩服。一般人看到大公子一身酒氣昏睡着,多半會以爲大公子是酒醉得不省人事。沒想到自家小姐一眼就辨出其中玄機。
其實,外面人看到現象是,自家小姐纔不過研習醫術一段短短時間而已。只有她知道,那本醫理自家小姐已經翻閱了無數遍,可以說是爛熟於胸。但凡學醫,終歸要有一點天賦才行,她發現自家小姐就具有這樣獨特天份。而且,自家小姐醫術,或許已經超過了寧氏了。
她記得府上曾有一名僕役夜裡時候不小心掉到了湖裡,等打撈上來時候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當時寧氏都措手無策。回房翻閱醫理時候,居然中間發現折起一頁,上面居然有解救法子,當下就把那名僕役救了過來。那名僕役一家感恩戴德,這事陳府流傳甚廣。只有綠意看到,寧氏回房前,自家小姐曾把醫理折起一頁……
“麗娘?”陳寶珠蹙起眉頭,那副成熟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歲孩子。
她擔心,擔心陳府安危。哥哥無端端地被擊昏,肯定是窺探到了清歌坊一些不爲人知秘密。但是,清哥坊究竟有怎麼樣背景,竟敢對堂堂文科解元動手?
她無意對別人秘密刨根究底,那無異於惹禍上身。她只是擔心哥哥,哥哥究竟看到了什麼,看到了多少?會不會因此而招至報復,以至牽連到了整個陳府?
綠意看到自家小姐擔憂,低聲道:小姐無須憂心,雖說大公子可能無意間得罪了某些人,但是,別人還能客氣地把人送回來,證明那人還是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