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有些懷抱你只能在記憶中懷念它的溫度:謝振飛揉了揉她的發頂,溫柔且堅定的告訴她:相信我,一起都會苦盡甘來的。

槐根夢覺,苦盡甘來。花也喜歡,山也相愛。往後的每一天都會越來越好吧!

這個週末尹伊一接收的信息太多了,直到回來學校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她還是沒有將樑敬的事告訴謝振飛,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即使樑敬的這個秘密並不光彩,但她依然下定決心爲她守護。

返校前樑敬也麼有再和她多說什麼,就如往常一樣叮囑幾句無關痛癢的學習生活之流。但尹伊一心裡暗暗做了打算,不管樑敬什麼態度,在高中畢業前她每個週末都要回去一次,無論她需不需要,或者喜不喜歡,她都必須要回去看看她。在戒掉成癮這件事上,自己沒有什麼能力,能做的也不過是在有限的時間裡陪伴多一點而已。

轉眼間到了入冬,北方的11月中旬就已經很冷了,一大早伊一還沒有起牀。段祺就扯着嗓子叫醒了同樣睡眼惺忪的畢馨月:“馨月快來看,下雪了。”

大家都是北方孩子,對雪也是稀鬆平常,不過這一年的初雪確實比往年來的更早了一些。雪花又大又密,可能是後半夜裡就下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的將遠處的樓宇樹木都裝點的格外可愛。

除了每次都最後出門的湯雨晴,她和畢馨月都被段祺拉着去樓下踩雪。

少年人大約真的是精力旺盛,三個女孩纔到樓下,竟然就有早起的人已然在他們公寓門口堆了兩個粉妝玉琢的雪人。

段祺咂咂嘴:“這又是哪個癡情種子在這散德行呢。堆雪人就堆唄,非要這麼膩膩歪歪的在旁邊寫個名字嘛。”她不說伊一都沒有注意到,那兩個並排而立的雪人旁邊竟然還真的寫了兩個名字。

湯雨晴(愛心)隋景陽

這種純情可愛的軟萌表白竟然出自沙雕騷包男隋景陽的手筆,段祺腳下不自覺的就在隋景陽的名字上踩了一腳。然後三個人面面相覷,迅速的逃離了現場。估計這個時候三個人的心裡動態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千萬別遇上個熟人,然後看熱鬧的問上一句:

“那倆雪人你同學吧。”

“不是不是!我們八輩子都不熟!”

躲過了初一還是得面對十五,隋景陽這廝看見座位湯雨晴室友的三個人剛出現在教室,就立刻從桌子上爬起來湊了過去:“怎麼樣,怎麼樣?我家雨晴看見我送她的禮物感動不感動,有沒有情不自禁的掉淚,說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呀?”

段祺飛了他一個白眼,將對他的鄙視屬性調到了最高級。

“馨月你說,她一定是感動哭了,這會兒不好意思來班級了吧。”見段祺不理他果斷變換了另一個更容易搭腔的。

“額……那個……”

“別馨月馨月的叫,她叫畢馨月,而且跟你也沒那麼熟。”段祺接過了話頭兒,但卻沒有回頭,彷彿連看他一眼都不屑一顧。

“伊一妹妹,那你來告訴我……”

“叫你妹叫。”這次打斷段他的是一大早趴在桌子上補覺的宋真:“我在給你一次機會,那是小爺我的妹妹,不!是!你!的!”這人也不知道是真睡着還是根本沒睡,反正此刻就是一派懶散,右手的食指一下重過一下的點在隋景陽的胸口。

“我不叫,我不叫行了吧,是你的,就你一個人的。”他糾集五官做了個厭棄的鬼臉:“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喜歡啃硬骨頭啊。”他這話一出,立刻被剛纔還懶懶散散的人一胳膊夾住了脖子。他好像吞了個蒼蠅,手上勁不小,活生生要給隋賤嘴夾斷氣。

“哎呦,真哥,哦不,真爺饒命。是小的口無遮攔,我再也不指桑罵槐的說你是狗了。”他最後一個字剛說完,宋真的胳膊又加了兩份力氣,直勒的他面色漲紅,感覺脖子都被人抻長了一節。

“不對……不對,你不是狗我是狗,我是汪汪汪的……哈……巴……哎呦,真爺……你再使勁都真要斷氣了……我這是……又哪裡說的……不對嗎?……你說……我改還不行。”隋景陽斷斷續續的求饒。

勒住他脖子的低聲說道:“你特麼還是想吃我的骨頭。”他聲音不大,更像是刑訊逼供時那種見不得人的言辭威逼。

“我艹,宋真,你狗,你太特麼狗了你。”隋景陽連踢帶踹的掙扎尖叫,兩個人廝打在了一起。

“校霸一直這麼……額……歡脫嗎?”已經受不了後面那一對智障的段祺湊到正在專心致志看新買的法制週刊的尹伊一身邊,頗爲好奇的問了起來。

“……”這本期刊是她訂了好久纔到貨的,裡面有一個關於解毒戒毒的專欄,她趁着還沒上課夾在英語課本里正看得全神貫注,根本沒注意周遭的動靜。

“你說誰?怎麼了?”段祺沒有放棄的意思,看在等着她回答,她也只好短暫上面那個關於遠離毒-品的普法專欄短暫抽離,眨巴着一雙置身事外的眼睛反問了一句。

“呵呵呵……你權當我沒說吧。”段祺終於在她的眼神中看認清了自己的自討沒趣,果斷放棄八卦,伴着上課鈴聲的響起頗爲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桌子。

“上課了,都別鬧了,第一節洪姐的課,英語書拿出來。”

洪堯進來的時候班級才稍微安靜下來,看着這幫學生嬉鬧她倒也不氣,因爲經過了上一次期中考試,她又了自己的原則。那就是玩可以、鬧也行,只要成績在,學生也沒必要非要管的死死的,看到老師就灰溜溜的那種也不見得就是成功。

上課之前傳達了學校剛下發的通知:每個班要選報三個節目參加一年一度的培鷹高中藝術節,結束後會進行投票,票數高的節目選送市電視臺,參加高中生風采大賽,爲校爭光。

這消息一出,整個七班就炸開了鍋,什麼投票、什麼爲校爭光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藝術節這種節目,簡直就是校園帥哥美女大集|合,傳說中的校花校草班花班草還有哪些名不見經傳的才子才女都要拿到明面上來曬了曬了。更何況這是校方活動,師出有名,這種光明正大溜校園粉的機會可是不多啊。

文藝委員湯雨晴自然是七班這次活動的主導,洪堯也官方授權,大家都要支持文藝委員的工作,積極參與,排幾個好幾節目也是給七班爭得榮譽。

“給我和真哥報個名,什麼節目都行,就我倆這顏值,站臺上不用說話下面小姑娘都得叫破喉嚨。”隋景陽伸手捅了捅脊背做的挺直的湯雨晴。

見她只是低着頭笑,並不言語就又犯了毛病,他下身站起來,上身趴在桌子上,讓自己的頭離她更近一些,憋着一臉意|淫的奸笑,湊過去像是避着人似的說道:“樓下我送你的禮物你看到了嗎?喜不喜歡?”

湯雨晴怔忪的回了下頭,瞥見宋真正嘴裡叼着一支筆,正所有所思的朝着前面看,好似並未聽見隋景陽的話。

“那個是你堆的?”她換了方向,低聲問道。

隋景陽跟着她挪到另一邊:“對呀,喜不喜歡,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哦。”下樓的時候看見那兩個雪人的時候確實很驚喜,更讓她驚喜的是一旁圍觀的人小聲的八卦“這也太浪漫了吧,到底是誰堆的”。

那時候另一個雪人身上的名字已經被段祺那一腳踩的沒法分辨了,出來晚的自然要八卦一番。

“聽說是七班男生堆的,好像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校霸……”

“真的嗎?我的天呀,不可能吧。”

“據說有人親眼見到的,自己推到又重新堆了好幾遍,一邊堆一邊還唸叨,可愛死了……”

哦是什麼?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湯雨晴面無表情的回過身去,抽出一個筆記本來就不再說話了。這種不軟不硬的釘子隋景陽碰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他瞥了一眼仍然叼着一支筆神遊的宋真,心裡更加寬慰不少:畢竟長成他這樣都天天碰釘子,自己有什麼好不平衡的呢。

活動組織遠比想象中的難,雖然大家對藝術節興致高漲,但多半是抱着看別人的心態,讓自己上去參演,大部分人都擺手拒絕。湯雨晴前前後後動員了幾天,最後也只有班級一個會聲樂的女孩表示願意參與。加上自己可以表演一個鋼琴獨奏,伴奏勉勉強強也只能算是兩個節目,卻仍舊還差一個。

隋景陽這廝參與意願極度強烈,說到底沒有拿的出手的節目,嘴上說着你讓我參加我就參加,你讓我表演什麼我就表演什麼。她這種最多聊勝於無,硬是湊數可以,但也未免太掉七班的顏面了。何況這又是她第一次組織班級活動,不能就這麼敷衍了事。

週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又是自習,湯雨晴請示了洪堯決定在動員動員同學們,一定要在這次藝術節上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我剛動洪堯老師那裡拿到了咱班同學的入學建檔,上面有好些同學都是有個人特長的,大家不要害羞,展示出來,也是我們爲班級掙的榮譽呀。”她彎着睫毛站在講臺上頗有風采,舉手投足嫋嫋婷婷。

“……”臺下一片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還是觀望的人更多一些。

“趙粒粒是學聲樂的,可以唱一首歌,要是咱們班能組個小樂隊就更出彩了。”沒人迎合,她依然耐着性子。

“……”

“大家都不要害羞,好不好沒關係,至少我們盡力了,全當大家一起玩了一次不也挺好的嗎?”講臺上的人恪盡職守,仍然盡力遊說。

“我妹會吉他。”坐在最後排翹着一個放浪不羈二郎腿的人開了口。

全班同學立刻把目光都投向了尹伊一的身上,尹伊一?會彈吉他?這也太不符合她安靜溫婉的學霸人設了吧,有點出圈啊。

“宋真會街舞。”果然安靜溫婉的學霸睚眥必報了,來呀,互相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