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見老城主無暇顧及上方雷劫,連忙將雷雲赤火棍投了出去。
半空中,聲勢驚人的天雷落下,與那鏽跡斑斑,毫不起眼的鐵棍形成極大的反差。
天雷打在了鐵棍之上,卻沒有發出絲毫的響聲,不管是老城主還是巫羅,都是一臉駭然。
鐵棍上的鏽跡逐漸脫落,露出了一個紅色棍子,其周圍絲絲電弧閃爍不斷。
天劫是每個修仙者的一道坎,跨過去就海闊天高,過不去則萬劫不復,而渡天劫除了自身實力之外,還可藉助外力,大體上可分爲三種:
一是法寶,其中大部分由洪荒時期遺留下來的法寶,都有一定抵抗天劫的能力。當然,修仙者也可自己培養法寶,但能達到抵抗天雷者,則萬中無一。
二是丹藥,一些天材地寶煉製的丹藥,可讓實力在短時間內增強很多,以此來抵抗天劫。
三是尋求其他修士的幫忙,而這基本不會有修煉者選擇,因爲天劫的威力會隨着另一位修仙者的實力而大幅地提升。
老城主渡劫,準備了兩千名修爲在煉神返虛的低階修士,組成聚靈陣,雖然是有外人相助,但這些都是修爲極低的修士,所以天劫並不會因此增強。
因常年服食丹藥強行增進修爲,老城主的本身實力並不強,而且壽命其實也就百餘年而已,畢竟一身修爲並非苦修和感悟天道而來,並無什麼根基。
所以面對雷劫,老城主也沒有多少把握。
巫羅又從中作梗,在得知老城主開始渡劫,不再顧忌,直接將那兩千衛兵斬殺,隨後一路追擊老城主,老城主連法寶都未來得及去拿,就被迫逃遁到了北山,同時雷劫也開始了。
就在巫羅和天雷的雙重攻擊下,老城主陷入絕境,眼看着身死道隕,馮遠的雷雲赤火棍竟抵住了天雷。
目光從雷雲赤火棍上移開,兩位上仙境實力的修士帶着詫異的眼神,又看向了馮遠。
這小子再如何詭異,也不過是個五氣朝元的,頂多是那法寶厲害一些,還是先解決那個老太婆要緊!巫羅心中有了打算,不再遲疑,揮手間,再祭出一顆紅色寶珠。
老城主見巫羅祭出珠子,臉色大變,忙將手中小壺向空中一拋,那小壺晶瑩剔透,潔白無瑕,壺身微微傾斜,自壺嘴處流出股股白色液體,散發這驚人的寒氣,巫羅見此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巫羅手腕一抖,那紅色珠子激射到了半空,紅光大盛,白色小壺中流出的液體轉瞬間,被蒸發的乾淨。
二者鬥法間,第二道天雷落下,雷雲赤火棍靜靜地立在老城主上方兩丈遠處,這一雷落下,馮遠一次感到心中一緊,有一種壓制不住的力量,淤積在體內,他迫切地需要釋放,否則他的身體可能隨時爆炸。
單足點地,馮遠一躍而起,單手握住了半空中的雷雲赤火棍,看準巫羅的方向便是用力劈下。
對於馮遠的攻擊,巫羅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這棍子有些奇特,故而灰袍微動,手中出現一拂塵,腳踏五行,捲動拂塵,將其向前一鬆,正迎上馮遠的雷雲赤火棍。
那拂塵看似輕浮無力,卻重比千金,馮遠身子一沉,隨後又收到一股極強的反震之力,被那拂塵擊飛出去。
馮遠落在了四五丈外,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看着雷雲赤火棍上絲絲閃爍的電弧,那是恐怖的雷電之力,馮遠漸恍然:原來這個雷雲赤火棍和電棍一樣,需要充電,否則用了幾次就會沒電了啊。
見馮遠受傷,一直愣愣站在一旁的凌軒急忙走到了馮遠身邊,開口說道:“夫君,你沒事吧?”
馮遠聞言,剛壓下去的氣血,再次翻涌,又吐了一大口。
三尺長琴,焦木斷尾,凌軒看向巫羅,冷哼一聲;“傷我夫君?”
凌軒單手一拍琴額,焦黑色的長琴橫在凌軒身前,凌軒盤膝而坐,一雙粗大的手在焦琴上抹、挑、勾、剔,如上古遺音,讓一旁的馮遠傷勢盡復,雷雲赤火棍也發出一陣嗡鳴,似乎在配合着琴聲一般。
對於凌軒,巫羅只知道她樣貌奇特,是凌候的養女,而且巫羅來明州城之前,那凌軒就在了,過了幾十年,凌軒樣貌絲毫未變。
至於凌軒的實力,巫羅也曾用神識探查過,並沒有絲毫的靈力和修爲,所以對她,巫羅從未放在心上。
今夜,怪事連連,先有馮遠的那根棍子抵擋天劫,後有凌軒能奏上古遺音,巫羅驚疑不斷,但動作上沒有遲疑,口中唸唸有詞,半空中金印、紅珠齊發,手中的拂塵也揮動起來。
馮遠起身,手持雷雲赤火棍,心中有些猶豫。
正在彈琴的凌軒,眼中突然出現一絲清明,琴音中斷,凌軒劃破自己的掌心,兩滴精血流出,一滴落在焦琴之上,另一滴用靈氣包裹,單指一彈,飛向馮遠。
馮遠見此,心中一緊,快速後退,忽然腹中感覺陣痛,不禁張開了嘴,那滴靈氣所包的精血飛入馮遠口中。
馮遠嚥了一下口水,一臉茫然,凌軒則不再看向馮遠,而是繼續撫琴。
琴聲激昂,如高山流水,奔涌而下,馮遠體內的血液也沸騰起來。雙目微紅,馮遠提着雷雲赤火棍,再次隻身上前。
金印飛下,馮遠單手一揮,四聖方天鼎迎了上去。
紅珠飛來,馮遠一棍打了過去。
“咔嚓!”紅珠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痕,巫羅見此,怒火中燒,揮着拂塵,輕身上前。
與此同時,第三道天雷滾滾而來,馮遠感知着雷雲赤火棍的雷電之力,在兩擊之後就幾乎用光了,單手用力向半空一拋,雷雲赤火棍迎上了天雷,而他自己則默唸法訣,施展土遁,躲避巫羅的攻擊。
見馮遠施展土遁,巫羅並未去追。而是一招手,空中的金印調轉方向,直奔老城主而去。
不遠處,一道金光亮起,氣貫長虹,聲勢比那天雷還強上三分。
巫羅皺眉望去,面露恐懼之色,竟二話不說,轉身遁去。
見此,馮遠長舒了一口氣,顯出身形,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