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獨立混成第14旅團的步兵第62大隊的大隊長江藤大八,少佐軍銜,統轄着一個基幹大隊的千人步兵加上另外配置的一些人員,一共一千五百餘人,號稱江藤支隊。
他們原來駐紮在江西瑞昌,按照11軍的指令西調,在臨湘一帶聚集,整理武備,做好了前進大戰的準備,卻突然被命令緊急返回,官兵們都莫名其妙。
雖然沉默,官兵們的眼神卻能互相交流,那種嘲諷惱羞的神色好像在說:軍官們都是白-癡,蠢貨,讓我們江藤支隊白跑,浪費了體力。
只有江藤大八少佐知道自己的任務,現在,他們執行的是戰略掩護的任務,不僅要抹殺此前西調可能引起的支那軍猜疑,還要以強有力的進攻將支那軍部分主力往東邊吸引,一分散其兵力。
這種事情還是不說爲妙!
江藤少佐的心目中掂量了好幾回,眼看着部隊都裝車完畢,自己也登車:“出發!”
心情不是太好,因爲部隊中又有人失蹤了。
因爲部隊沒有戰鬥,沒有接觸支那軍,臨湘也是安全地帶,士兵的失蹤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逃跑了。
就是支那人所說的開小差。
這是極其嚴重的事件。
以前,日軍鬥志昂揚,視死如歸,可是現在,一發覺到了前線,居然出現士兵叛逃事件,豈不可怕?
江藤支隊已經連續出現三起士兵失蹤事件,排除了游擊隊的襲擊,少佐斷定,這是部分士兵意志薄弱,加上日本和赤軍惡毒宣傳的結果,更有中條山戰役失敗的陰影。
在日軍中,關於中條山戰役失敗的文本,已經流傳了許多許多,反正,支那軍的特種部隊,變幻莫測,無孔不入,所以,多田駿司令官等幾十名將領,紛紛被殺,到後來,日本統帥部隊的將領,旅團長以上,幾乎全滅!
這種傳聞,讓日本官兵產生了強烈的恐懼心理,對於支那軍,對於八路軍,對於傳奇人物趙羽,視若蛇蠍,加上汪僞政要的紛紛斃命,嚴密封鎖消息的日軍中,也開始傳播,發酵,沸騰,結果,士氣陡降。
可以說,自從關家堖戰役以後,日軍官兵的士氣就大不如前了,因爲,誰都不敢保證,一個步兵大隊,甚至步兵聯隊,一個混成獨立旅團,能否在攻防中保證安然無恙,反正,那種大戰鬥單位的連續覆滅,讓所有日軍都惶恐不安。失去了起碼的安全感。
江藤支隊在黑暗中,急速前進,利用此前修築的質量不錯的公路,以機械化的方式全員東調。
第二天,趙羽結束了軍訓,向團長楚先雲請示,要帶領獨立營北上尋找戰機。
“好吧,給你一部電臺,一個電訊班,這裡的武器什麼隨便你挑選。”楚先雲團長極爲慷慨。
趙羽表示感謝,別的也不多說。
楚先雲敬佩趙羽的積極求戰精神,趙羽樂得他旁觀,自己獨立自主,兩廂形成了默契。
帶領全營人馬,配備五天干糧,繳獲鬼子的手雷什麼的全部帶上,清一色三八大蓋,又將部隊分成兩部分,前鋒穿日軍服裝,一個步兵連,120人,主力兩個連240人,國府軍裝,另一個騎兵偵查,快速機動排40人,一個由戰馬馱運的迫擊炮排。
這種裝備,在30集團軍中,屬於加強營。
武寧城的勝利,讓趙羽看到了希望,日軍長時間的沉默反應,讓他明白,日軍主力西移動,瑞昌等地空虛。
哼,還是偉人說的好,在力量不均衡不對稱的時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尼瑪,隨便你打長沙,老子只想乘虛而入殺你的黑菊花。
專門從本地尋找立刻熟悉瑞昌路途和情況的嚮導,趙羽的條件是,領到地方二百大洋,參加戰鬥再加,如果犧牲,享受陣亡撫卹。
儘管誰也不願意打仗不願意陣亡,嚮導還是很興奮,尼瑪活脫脫的發財保障啊。
從楚先雲部隊裡又挑選了幾個通曉情況的老兵,一面緊急行軍,一面詢問情況。
這一帶往瑞昌的道路上,有很多日軍據點,驅使淪陷區百姓挖掘了衆多封鎖溝壑,三裡五里一座炮樓,遠遠看去,好像現在曠野中那高壓輸電吊塔,一條線密密麻麻的連綴,那個喪心病狂。
實際情況讓趙羽有些始料不及,儘管問過,還是意外,因爲日軍據點都建築在公路邊緣上,挖掘的封鎖溝壑也相當嚴密,很寬,很深,衝滿了污水,要通過很不容易,即使按照嚮導的秘密通道,也要避過白天。
趙羽決定拔下第一座炮樓,鍛鍊下部隊的實戰能力,這裡有一百多人是新兵蛋子呢,估計聽到槍響都尿褲子。
遠遠地看到了敵人的炮樓,趙羽想了一個辦法。
利用附近的一片竹林和樹林的遮掩,特別是清脆的竹林,一套完整的方案出臺了。
什麼戰術構思?眉頭一皺就來了,這就是戰術專家的天分!
槍聲,槍聲,連續的槍聲。
炮樓上,日軍上士岡部修行在睡夢中被緊急叫醒,登上了最頂層,使用望遠鏡觀察,還馬上跟左右兩翼的炮樓駐軍聯繫:“前面有戰鬥,大約800米處。請注意警戒。”
岡部上士是一個副班長,統帥五名日本兵駐紮這裡,另外管轄着二十名僞軍,五名勤雜工,全部是步兵,還有一具擲彈筒,一挺輕機槍。
所有炮樓日僞軍都觀察警惕着。
從竹林和蘆荻河汊後面奔出了兩個穿着日本軍裝的軍人,還有三個支那百姓服裝,匆匆忙忙,猶如驚弓之鳥地逃竄着,背後,有二十多名支那正規軍追趕,一面追一面鳴槍恐嚇。
日軍逃兵一面潰逃,一面回身還擊,手裡的三八大蓋,讓追兵不時中彈跌倒。
支那軍的後方,還有三十多個騎兵,本來要包抄的,已經前出幾百米,可是,畏懼炮樓的火力,畏縮回去了。
“準備戰鬥,機槍掩護,機槍,擲彈筒,所有人員立即進入射擊位置!”岡部上士大聲呼喊。
長期駐守讓日僞軍官兵非常和諧默契,立刻就準備好了,按照岡部上士的要求,用機槍和擲彈筒瞄準可能趕來的支那軍追兵的聚集處,隨時移動,等待打擊機會。
槍聲很濃密,很快,潰逃的兩個日本兵就有一個很誇張地搖晃了下,栽倒在地,在地上翻滾着,哀嚎着。
此時,又有兩名支那百姓裝束的逃跑者被子彈擊中,倒斃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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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部上士忍無可忍,立刻下令射擊攔截支那軍。
在三百多米的距離上,射擊移動中的支那軍其實也是很困難的,因爲支那軍亂槍齊發,朝着炮樓上攻擊。好像在恐嚇,阻撓駐軍的增援。
炮樓機槍吼叫起來,擲彈筒也開始轟擊,所謂的小鋼炮攻擊,讓支那軍追兵馬上恐懼地匍匐分散。躲藏到了溝壑裡,朝着外面拼命打槍。
支那軍太膽小了,龜縮在壕溝裡的那個猥瑣樣子,真是搞笑。
岡部無法判斷這些來歷不明的皇軍和隨從,不過,想到此前曾經從這裡出發經過的部隊,也難免有落單或者迷失方向的。
武寧城曾經發生過戰鬥,槍炮齊鳴,難道是失落的部隊官兵終於衝出敵人的警戒?還是被俘的人員越獄?
不管怎樣,岡部上士都不能容許皇國武士在眼皮底下被追殺,戰鬥還在繼續,支那軍無恥地躲避在溝壑裡朝炮樓射擊,還有一門擲彈筒,非常討厭,這種情況下,他仔細觀察了那幾個逃兵,也沒有看出什麼。
敵人的陰謀?不可能吧?此前從未有如此的事情發生過,就算有,哼,一個傷兵,兩個士兵,三個人能對炮樓裡的二十多人產生致命威脅?鬼才相信。
如果奔來的是一隊日軍,他可能懷疑,現在就是心念一閃。
對,支那人絕對沒有膽量這樣作死吧?哈哈哈。
等到那三個逃兵趕到了跑樓下的時候,他雖然自己指揮戰鬥,還是找人下去開門。
炮樓建築在公路邊,下面一道磚石圍牆一丈多高,非常堅實,外面還有一道封鎖溝相連的溝壑,污泥渾水洋溢,相當於護城河。
趙羽和一名士兵攙扶着僞裝受傷的楊曉輝狼狽不堪地來到跑樓的溝壑前,大聲呼喊,尤其是趙羽,那個日語標準得讓來開圍牆大門,放下吊橋的日軍二等兵小澤都暗恨自己太笨拙了。
“快點兒,快點兒!”
趙羽拖着楊曉輝的腋下和一名戰士擡着他,順利地通過吊橋進入了圍牆中。
一到院落裡,趙羽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尼瑪,七八個二鬼子僞軍正在朝外面射擊呢!還有兩個日本兵,一個戰鬥指揮,一個迎接自己。
坐到地上是全天候360度偵查,可不是休息!
“醫生,醫生!”趙羽又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拖着傷兵往炮樓裡面走。
“我是小澤,跟我走!”日軍熱情地幫助趙羽攙扶楊曉輝,直接進了炮樓裡面。
炮樓裡,槍聲陣陣,密集響亮,好像放鞭炮一樣,成爲最佳的戰鬥掩護。
趙羽將楊曉輝死豬一樣丟下不管,一拳搗過去。
二等兵小澤本身是個新兵蛋子,剛從滿洲國入伍到這裡守備,沒有多少經驗,立馬被打昏。
讓兩人堅守炮樓,截斷敵人的道路,趙羽直奔敵人設置電話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