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可真夠沉的,餘念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隨便吧。”
頓了頓,加上一句,“反正不喝粥……也不吃牛排。”
這兩樣,前者她吃太多了,後者她不!喜!歡!
“您想在牀上吃,還是到餐廳去吃?”
餘念擡起頭,“太子爺呢?”
“今天早上他已經乘專機飛往意大利。”
“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女傭卻將一支手機遞到餘唸的手裡,“太子爺讓您醒了就給他打電話。”
人都走了,能不能給她一點自由。
“有什麼好打的啊?我跟他又沒有話說。難不成又想聽故事啊?他是三歲還是四歲啊!”餘念一肚子的牢騷。
“餘念。”
空氣裡傳來那個男人清冽低沉的聲音。
餘念虎軀一震。
女傭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餘小姐,電話我已經爲您撥通了。”
餘念舉起手機的時候,心情沉重得不亞於舉起炸藥包。
“喂……”
“以後你就用這支手機跟我聯繫。按1鍵,就是我的私人號。沒事不要打擾我。”
“嗯,嗯,好的,太子爺,哦不,清讓,我一定不會打擾你的。”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這邊餘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下她等着他那邊先說再見,或是掛電話,可是慕清讓愣是不掛電話。
“喂……”
“有事?”
“沒事兒。”餘念心裡吐槽您老人家怎麼好意思問我有沒有事兒,“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慕清讓又是沉默。
餘念快要抓狂,到底掛不掛啊?
搞的好像第一次談戀愛一樣,到底是你先掛還是我先掛都能說上半個小時。
餘念撓撓頭,硬着頭皮找話:“你這次去幾天啊?”
“想我了?”
慕清讓低沉的聲音刻意壓低,同時隱隱傳來的還有翻動紙張的東西。
餘念:“……”
“昨晚上,沒餵飽你?”慕清讓的聲音戲謔,“乖,你先好好養好身體。”
這話聽上去怎麼好像是她昨晚上恬不知恥得勾引他來了一次又一次?
哦,全是她臭不要臉把他按在了牀上,讓他幾乎到後半夜才能睡覺?
她精力這麼好,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臭流氓,明明全是他自己腦子裡都是那玩意兒。
房間裡面現在只有餘念一個人。
她重新倒回牀上,用曖昧無比的聲音對着那邊無力得低喘:“可是人家……現在……好……餓呀……”
婉轉的聲音迷離,像極了她求饒時的低靡。
那邊書頁翻動的聲音頓時停止。
“我在開會。”
意思是他現在身處在一個公共的環境裡面。
“找死嗎?”
慕清讓的聲音裡面多了幾分狠戾。
怕死的話,她還是餘念?
她胸口起伏着發出一聲悠長的喘息,嫵媚的嗓音比平日裡還要勾人,彷彿能掐出水來。幾聲高高低低的媚叫下來,慕清讓那邊徹底沒了聲音。
餘念一個翻身,趴在牀上,笑聲從胸腔裡面發出來,整個人樂到全身發抖。
笑聲從她捂住脣的手掌縫隙裡面逸出去,落入電話那頭男人的耳中,他明顯是怒極反笑,“小妖精,不知道自重?”
都叫她小妖精了,怎麼會自重?
餘念笑意一收,嬌聲問道:“硬了啊?”
慕清讓聲音透着股陰森,“夠了。”
餘念嘖嘖嘴,“不夠?怎麼會夠呢?我在你眼裡不是不知道滿足的小妖精嗎?哼,你也別裝了,我都聽到你在咽口水了。”
聽筒那邊只剩下了男人沉重的呼吸聲。
聽着像是生氣了。
肯定是被說中了。
餘唸的心情瞬間好上很多。
三秒之後,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吧,她發現了一種特別的掛電話技巧。
拿到新手機,餘念挺想給寶寶打個電話,但又害怕慕清讓會察覺出不對勁,只好忍下來。
下樓吃了箇中飯,餘念在客廳裡面略略坐一會,便說要去看閨蜜童眠。
童眠跟她約在了市中心新開的一家港式餐廳喝下午茶。
“我正想找你呢,你倒是先找我了。”童眠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美國那邊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寶寶有急事找你。”
“什麼時候的事情?”餘念一聽是急事,頓時焦急得不行,“醫生先前不是告訴我孩子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嗎?哪怕是等一年也沒有關係的。不會是有什麼變化吧?”
瞧瞧,一攤上孩子的事情,餘念容易失去理智。
童眠按住餘唸的手,有些哭笑不得,“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呢。我問了,沒什麼急事,就是這個孩子要過生日了,想你回去陪他過生日啊。”
“真的嗎?你別瞞着我。”
“真的!”童眠只差舉手發誓,“寶寶的事情我怎麼敢瞞着你。”
餘念脫力一般靠在椅背上,“狗蛋的生日我怎麼會忘記?我一直記着呢,禮物早就給他買好拜託護士到生日那天給他。”
話音越來越低,她擡手捂住自己的臉,“我知道,我知道他想我回去陪他。再好的禮物都不如我在他旁邊陪着他過生日。沒有爸爸,他本來就懂事得早。別的孩子看到什麼都說要,他從來不會向我開口撒嬌要買東西。難得開一次口,我卻……”
她沒了聲音。
說不下去了……
細細的水澤順着她指縫往下滲出來。
童眠心裡也難受,剛纔她進門的時候看到門口停着的那輛林肯加長,車裡坐了倆彪行保鏢。一看就是太子爺派來跟着餘唸的人。
“這樣好不好?”童眠靈機一動,“我這不是要結婚了嗎?就說是我們十年之旅!我非要拉你去美國旅行。因爲我是個英語盲。沒你不行,好不好?”
這個理由聽上去好像是沒有什麼問題。
“等他心情好的時候我跟他說一說,試試吧。”餘念嘆口氣,“我去洗手間洗個臉。”
……
從洗手間裡面出來,門口站了兩個陌生的強壯男人。
“餘小姐是吧?有人想見你。”
餘念挑眉,“見不得人嗎?怎麼連名字都不敢說?”
保鏢互相看了一眼,直接按住餘唸的胳膊,將她架起來,轉入最裡面的一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