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韓鳴以前在村子裡時不願和村裡同齡的小孩玩耍,因爲感覺他們太過幼稚。但不知爲何,韓鳴對朱逸文有着一股親近感,韓鳴也是不解了好久,最後便猜測可能是朱逸文救過他的性命吧。
而朱逸文和韓鳴在一起也能徹底放鬆下來,不必在意他的少爺身份,該動手嬉鬧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什麼戰爭踐踏,自創過肩十八摔都用出來過。
這也出乎萍兒和蘭兒的意料,以前的少爺可是極其內向的,根本不可能和別人在園子裡就打鬧起來,現在的少爺性格雖然大變了模樣,但是少爺卻是比之前開心了不少。
萍兒蘭兒是真心的愛護朱逸文的,朱逸文完全沒有少爺架子,從沒把她們當做丫鬟,一直都是姐姐姐姐的稱呼她們,這讓她們心裡一直暖暖的。
萍兒和蘭兒一直貼身伺候朱逸文,因此說是最瞭解朱逸文的人也不爲過,她們知道自家少爺童年並不是太快樂。三老爺忙於化意門的事宜,不能一直陪伴在少爺的身邊,而三夫人又莫名的昏迷了,一直不見好,這就導致少爺童年是“孤獨”的。
十歲之前的朱逸文是安靜的,連說話都是緩緩地,不急不躁,直到現在韓鳴的出現,朱逸文才變得有些開朗起來,變得像尋常孩子那樣嬉戲打鬧,不過這還是隻限於和韓鳴之間,對於其他人,朱逸文依舊是很文靜的。
韓鳴朱逸文在園子中來回追逐嬉戲,萍兒蘭兒楠兒三人則跟在後面,竊竊私語着什麼。
這兩月來,韓鳴壓根就沒什麼事吩咐楠兒,除了三餐的時辰,楠兒會將侍從送來的飯菜收好,等待韓鳴回來外,楠兒就沒什麼事。
而萍兒蘭兒更是清閒,因此三人常常跑到一起聊天,時間已久感情就深厚起來,最後三個人整天膩在一起,就差沒結義金蘭了。
韓鳴和朱逸文一起吃完晚飯,就在朱赤園裡亂逛了起來,爬爬樹,摘摘花,遊遊湖的,打打鳥,玩到很晚才各自回住處。
朱逸文在那天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據楠兒說,朱逸文連萍兒和蘭兒都沒帶上,不知去了哪!而且還有一個煙顏小姐也一起消失了,同樣沒帶上貼身的丫鬟。
“私奔了哦。”韓鳴壞壞的嘀咕道。
自從朱逸文開始藥浴後,韓鳴也就一心開始了他的修煉,開始時每天他都會擠出一個時辰來修行無形劍術的配套內功,這套內功果真如齊師兄說得那般,非常容易修煉。
而且後來韓鳴發現耍化元劍訣的招式同時修煉無形劍訣的內功時,他的內功增長神速,完全是單獨練內功的數倍!這讓韓鳴驚喜交加的同時也異常訝異,難道無形劍與化元劍訣有什麼關係不成。
“齊師兄八成也知道這方法,可他爲什麼不告訴我呢?”韓鳴暗自嘀咕道。
自從發現了這條捷徑,韓鳴索性不再單獨修煉無形劍決的內功,而是每次早上練習劍式的同時修煉內功,雖然之後身體有些痠痛,但他還是能忍受的,而且在修煉完無名口決之後,那股疼痛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不知道爲何會這樣,但暫時身體也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所以韓鳴也就沒在意。
這樣專心致志的修煉只持續了數天就被華老打斷了,那日韓鳴從紫竹林練劍歸來,卻是發現華老正站在竹樓前,而他的身後恭敬地站着楠兒。
韓鳴見此便是驚訝了一番,不過轉瞬他就想到了齊師兄說的話,他心中暗自猜測,莫不是解毒就要開始了!還是華老來檢查納元功的修煉進度!
雖然韓鳴心中在看見華老的一瞬間想了很多,但他在禮節上還是不敢怠慢,他趕緊上前一步俯身一拜。
“弟子來遲,讓華師等候,請華師恕罪。”
“呵呵,看你的面色想是納元功已經修煉到一定火候了,你可還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華老伸手一撫鬍鬚,面露慈祥看着韓鳴,真是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模樣,若是說他是老神仙的話,怕是沒人會不信。
韓鳴可不會被華老的這一副模樣迷惑,他可是親眼看見過華老那股兇厲的模樣,還被華老用一件不知名的暗器折磨了一番。
“自華師傳下納元功,弟子便不敢懈怠,日日修煉,可是進境緩慢,有負華師期望,但弟子始終記得答應華老的事,不敢忘記絲毫。”韓鳴儘量將姿態放低,這時他鳴少爺的身份可是不管什麼用的!
華老見韓鳴恭敬的態度便露出一絲滿意,他又一摸雪白的鬍鬚,便是呵呵一笑道:“好,沒忘記就好,接下來你就可以兌現諾言了,你收拾一下,短則半年,長則十餘月,你都不能回來了。”
韓鳴聽完一驚,怎麼解個毒還要這麼麻煩,甚至要十幾個月,時間未免太長了吧,他心中有些忐忑。
“弟子了無牽掛,沒什麼好收拾的,現在就可以隨華師而去!”韓鳴的確沒什麼好收拾的,他孤家寡人一個,能有什麼牽掛。
再說以後他的小命可就攥在華老的手裡了,他可不敢再讓華老等他,萬一華老的眼睛又變成綠色,性子又突然大變起來,那倒黴的還是他。
“既然沒什麼收拾的那便隨我走吧,對了把你的這個小丫鬟帶着,你會需要的!”華老又是慈祥的一笑,單手一指楠兒。
楠兒見華老指向自己不由得一驚,連連彎腰表示尊敬,但當她反應過來,臉上卻多了一絲喜色,她身爲韓鳴的丫鬟,卻徒有虛名,就沒什麼可以侍奉韓鳴的,如果讓赤二老爺知道了,怕是會認爲她不盡心!
而且楠兒知道朱赤園的規矩,以後她會是韓鳴的暖牀大丫鬟,韓鳴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可現在她和韓鳴的關係太過疏遠,連幫韓鳴打掃房間都不被允許,根本不像是以後的貼心人。
現在她有了一個長久跟隨韓鳴的機會,她怎能不欣喜,有了這幾個月下來,她和自家少爺的關係應該會好上不少。
韓鳴心裡則是有些納悶,只是解個毒罷了,至於那麼費事嗎?竟然需要數個月!而且要這個小丫鬟有什麼用?
雖然韓鳴滿肚子疑問,但他還是乖乖的帶着楠兒跟在華老的身後,不敢有任何的違逆。
韓鳴和楠兒跟着華老來到了他的洞府,還是如原來一樣,石室中點了幾根蠟燭,但石室中卻不算黑暗,因爲石室中主要的光源是牆面上鑲嵌的十幾顆白色的礦石。這種礦石似玉非玉,又有一點像是木頭,散發着溫和的白光。
石室裡面還有兩個石門,不知通向什麼地方,華老率先踏入了左邊的那個石門,石門那裡黑洞洞的,不知後面有些什麼。
韓鳴猶豫了片刻就踏步跟上,而楠兒似乎很怕黑,一直緊緊地跟在韓鳴的身後。
石門後面還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樓梯兩旁每隔十幾步就點燃着一支蠟燭,這蠟燭嫋嫋的冒着白煙,輕輕晃動的火焰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樓道里還有些昏暗。
韓鳴兩個月來一直在藏書閣中背誦典籍,他立馬就認出這蠟燭,燭魚燭。
燭魚是吳國廬州百元湖特產的一種魚類,它們身體內的油脂可以被點燃,也就被人制作成了蠟燭,而這種蠟燭就被叫做燭魚燭。
燭魚燭是一種極爲耐用的蠟燭,一寸長的燭魚燭就可以燃燒三天,因爲有極高的使用價值,燭魚不久就被捕用殆盡,因此現在燭魚燭價格異常昂貴。
樓道的盡頭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邊也都點上了不少的燭魚燭,樓道中不是很亮,只能勉強看清道路。
韓鳴還好,並不怕什麼黑暗,可楠兒一個女孩家就要顯得有些害怕了,她緊緊的更隨着韓鳴,不敢離開半步,根本不像比韓鳴大上四五歲的模樣。
大約走了數刻鐘,通道便到了盡頭,出現在韓鳴的眼前的是一扇一丈高的鐵門,顯得異常厚重。大鐵門正中有一個一尺長的銅製獅頭,獅頭的嘴巴大大長着,露出裡面長長的獠牙。
華老將手伸入那銅獅的嘴巴中,不知他觸動了什麼機關,那獅頭就分成了兩半,大鐵門也緩緩打開一條縫隙。
“這是千機獅頭鎖,機關在獅頭中,若是開錯了,獅頭的嘴邊立刻咬下,瞬間將手臂絞斷,以後你可不要亂動。”華老悠悠的說道,隨後他雙手抵住鐵門兩邊,雙臂一使勁就將大鐵門推開。
門後是一片很大的空間,裡面似是比通道里亮上很多,不過還是沒有白日的那種光亮亮的感覺,倒是和明月當空很相似。
韓鳴跟着華老走入這片空間,他細細一打量便被嚇了一跳,這裡足有數百丈寬,牆壁上滿是華老洞府上的那些不知名的礦石,這種礦石似玉非玉,又有一點像是木頭,散發着溫和的白光,將整個空間照的如明月當空。
“這間洞府在一座山中,外面是數百丈的玄武石,可謂固若金湯,除了我們來時的路,便沒人能出去。”華老轉身將那扇大鐵門合上,又不急不緩的鎖上了那個千機獅頭鎖。
韓鳴內心慘慘一笑,這下可真是上天無門,入地無路了,現在想反悔也是不可能了。
“師尊,我們怕是已經出了朱赤園了吧。”韓鳴早就有這感覺,華老的洞府便是在朱赤園的最邊上,現在又順着通道走了那麼遠,怕是早出了朱赤園了。
“哈哈,的確,我們正處在朱赤園後面的十萬大山中。”華老很是慈祥,耐心的爲韓鳴解釋着疑惑。
“那我們的吃食該怎麼辦?這裡密不透風,難道要我們自己做?”韓鳴顯得十分困惑。
華老一撫鬍鬚,滿臉微笑,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讓人不經意就生出好感。
“這點小事還不用你擔心,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再說你以後吃的可不是飯菜。”華老笑的越發慈祥了。
看着華老慈祥的面孔,韓鳴甚至都有些懷疑華老之前兇厲都是他的錯覺。
華老真有一番仙風道骨,飄逸的鬍鬚,長長垂下的眉毛,雪白的頭髮,他不像個醫師,倒像個修煉有成的道家奇人。
不過就在這時,華老瞳孔深處閃過一絲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