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剛剛施展出潛蹤者的能力,行險將身體隱匿在炕上的角落裡,雖然成功矇混過關,不過傷口盡數崩裂,血流不止,把影兒和彩花嚇得差點哭了出來。
彩花顧不上自己赤裸着上身,爬到炕上把凌陽抱在懷裡,焦急的吩咐女兒道:“快去燒水,把所有的藥都拿來。”
因爲彩花在風月場所渡過了許多個年頭,被數不清的男人摧殘折磨過,身上留下累累傷痕,而且患了女人的病症,平時需要消炎類的抗生素維持身體健康,所以用老男人留下的錢財,除了購買糧食和生活必需品以外,都在藥店裡換成了抗生素和消炎藥粉。
也多虧了二老爺的面子大,能從藥店裡獲取抗生素這些緊俏貨,本來是爲了給彩花梳理身體,沒想到卻便宜了凌陽。如果被那個二老爺知道的話,一定會氣得生生噴出一口老血來。
影兒把裝着藥品的整個抽屜端了過來,又從鍋裡舀出半盆熱水,用水缸裡的涼水勾兌好溫度,送到母親面前。看着渾身浴血的凌陽,和身上傷痕累累的母親,一時悲從中來,嚶嚶哭泣得十分悽慘。
彩花又悲又嗔的瞪了女兒一眼,慌忙披好衣服,把凌陽的腦袋放在自己柔軟的胸懷間,盡力讓凌陽躺得舒服一點,微怒道:“別哭了,快點給他清理傷口。”
影兒伺候了凌陽兩天,對於清理傷口輕車熟路,很快擦拭乾淨凌陽身上的血污,咬着牙把消炎粉塗抹在凌陽大大小小的傷口上。
凌陽只是一時扯開傷口,身體早已復原了一些,身體機能在異能之力的催護下,很快開始自我調整,胸口的黑色六芒星緩緩轉動起來,柔和溫暖的異能之力,迅速在凌陽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游走填充,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起來。
影兒點亮了一支蠟燭,在昏暗的燭火下,並沒有看清凌陽身體的異狀,終於見到凌陽劇烈起伏的胸膛,開始平穩下來,呼吸也不像剛纔一樣急促,知道凌陽又一次挺了過來,才擦去臉上的淚水,把一張牀單撕扯成布條,爲凌陽綁紮傷口。
因爲牀單是草綠色的,凌陽被裹得想個糉子一樣,緊閉雙眼,躺在彩花的懷裡,沒有一點清醒過來的跡象。
影兒處理完凌陽的傷勢,突然輕輕抱住了母親,低聲啜泣起來:“阿媽,你身上的傷……”
彩花一隻手攬住凌陽的頭部,手臂環上女兒清瘦的肩膀,嘆息道:“都過去了,那些人打我,侮辱我,折磨我,不過阿媽還是把你保全了下來。我已經骯髒得不再完整,不過你卻是乾淨的,你是我的女兒,你是一個全新的我。只要你能跟着恩人,去華國過上富足的生活,不用再時刻擔心被那些男人玩弄,阿媽就算現在死了,心裡也是笑的。”
“阿媽,你不髒,你是乾淨的,和我一樣乾淨。”
影兒像小時候一樣,把臉深深埋進母親溫暖的懷抱裡,貪婪的嗅着母親身上柔和的味道:“阿媽,恩人說帶我們一起走。我們一起去華國開始新的生活,到時候我出去賺錢,好好養活你,給你買最好看的衣服,買數不清那麼多的粘糕和泡菜,還有糖果和零食,阿媽,你高興嗎?”
彩花的眼淚奪眶而出,把懷裡的女兒抱得更緊:“阿媽當然高興,阿媽以前怕你長得太高太快,不給你東西吃,還讓你背很重的東西,用牀單和毯子勒緊你的身體,你千萬不要怪阿媽。”
母女倆緊緊擁抱在一起,憧憬着去到華國以後,終於能在陽光下自由的行走,靠自己的勞動,賺取乾淨的飯吃,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整日看別人的眼色過日子。凌陽其實早已疼得醒了過來,躺在彩花柔軟的懷抱裡,心裡絲毫沒有升起一絲邪念,像是一個純淨的嬰兒,被母親擁懷裡一樣,心裡一片寧靜。
不知不覺中,凌陽聽着彩花爲影兒講述的南朝民間故事,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影兒早早醒來,發現自己和凌陽並排睡在一起,身上蓋着同一張毛毯,母親不知什麼時候離開,正在廚房裡忙碌着燒火做飯。
窗外的第一縷晨光,將窗簾上一朵怒放的牡丹花投射在凌陽身上。影兒覺得有趣,身手試探一下凌陽額角的溫度,見凌陽呼吸勻稱,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於是輕輕掀開毛毯,見到凌陽就像白米餡兒一樣,被裹在綠色的“糉子葉”裡,看上去十分好笑。
凌陽現在的年紀,正是每天早上有男性特殊反應的時候,身上蓋着的毯子支起小小的帳篷格外顯眼。彩花擦着油膩的雙手,正好從廚房走過來,見到女兒好奇的盯着凌陽毯子上的帳篷看個不停,笑着在女兒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快點起牀,先餵給恩人喝一點水,等恩人醒了一起吃早飯。”
影兒做壞事被母親撞破,臉蛋通紅的爬了起來,就像以前一樣,餵了凌陽半杯清水,卻被彩花指使到院子裡去劈柴。
“家裡有燒柴呀!”影兒不解道:“那個男人不是派人運送來許多燒柴嗎?而且引火的柴草也都被切割成小段,捆紮在一起,還劈什麼?”
彩花臉上一紅,明顯有些惱羞成怒後的掩飾:“大塊的木柴不好燒着,你去劈成小一些的木條,火頭能旺盛一些。小心些,莫要被柴刀傷了手指,柴刀前些日子剛剛磨過,很鋒利的。”
影兒雖然身世悽苦,不過始終沒有離開母親身邊,被當成寶貝一樣捧着,從未做過這樣的粗活兒。
影兒知道母親是想支開自己,不知道要做些什麼,走到院子裡,隨便用柴刀在木柴上亂砍一氣,突然眼珠一轉,悄悄溜到窗邊,隔着窗簾中間的小縫,好奇的朝臥室裡看去。
影兒見到母親掀開凌陽身上的毛毯,俯身將俏臉埋在凌陽的腰下,做了和自己昨晚一樣的事情,臉上一下子發起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