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恆遠集團的淵源如何,此時凌陽正舒服地窩在豪華舒適的真皮沙發上,喝着香濃的卡布奇諾,大嚼牛肉乾,一邊感嘆着人生無常,比電影裡的情節還要光怪陸離:“我說逃犯哥哥啊,你心眼兒可真夠小的,剛一出來就忙着報復我不嫌累啊。要不是我腆着臉皮苦苦哀求組織上放你一馬,估計你這陣子還在監獄裡撿肥皂,撿的不亦樂乎,哪能像現在這樣呼吸着自由空氣,還管理着幾十號員工,人模狗樣地當起了公司稀義歐……我靠,你打哪淘弄來的牛肉乾,真好吃,真牛逼!”
逃犯哥哥靳凱本來恭敬地站在一旁聆聽凌陽的教誨,聞言大驚:“你嘴真刁真厲害,吃個牛肉乾都能判斷出具體部位!”
凌陽:“……”
華宇公司的幕後老闆赫然是剛被放出來不久的靳凱。
秦璐背後的組織能量異常強大,居然能把靳凱這種犯了重罪,並已經宣判入獄的犯人從監獄裡弄出來,並且消去了所有案底,從另一個側面更加證明了組織想要徹底清查恆遠集團幕後交易真相的決心,說明恆遠集團已經嚴重觸碰到法律法規的底線,說不定有更復雜的不堪內幕,也許會牽扯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真實說起來,靳凱犯過最大的兩樁案子就是連續的逃獄,出逃後更是喪心病狂地想要控制人質,第一次未能成功就被凌陽扒了褲子,第二次勉強算得上成功了一半,不過還沒等造成傷亡就被聞風而來的凌陽再次捉了回去。
靳凱以前混黑道的時候也算盜亦有道,沒有過度危害社會治安,但是難免有街頭鬥毆造成的人身傷害,也不是什麼好鳥。因爲兩次追逃都跟凌陽有關,靳凱才進入了秦璐的視線。
秦璐以及背後的組織做事都沒什麼底線,他們的職責是用盡一切常規非常規的手段,保證國家安全不受到超自然異能者的影響,豁免一個罪犯用作棋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在他們看來平常得很。
秦璐動用自己的權限將靳凱一直追查瞭解到祖宗十八代,甚至連當年意外懷孕,拋棄了襁褓中靳凱的親生父母的名單都搞到了手裡,確定了靳凱的母親正是當年組織裡的叛逃者,不顧組織鐵律跟一個非異能者男子私奔的女人,一個敢愛敢恨,敢於挑戰權威的奇女子。
通過綜合分析,認爲靳凱作爲當地的老牌黑道大哥,遵循老道上的規矩,有自己的原則和辦事風格。難得的是靳凱有頭腦,講義氣,做事夠狠辣,而且渠道廣泛,熟知當地情況,正好能跟趙大虎分庭抗禮。最重要的是,靳凱是預言者和普通人血脈結合的異能混血兒,有過使用預知未來異能的前例,利用價值很大,這纔打上了他的主意。
早在秦璐帶着凌陽探監之前,秦璐的同事已經暗中跟靳凱見了一面,直言不諱地說明了交易內容,並給了靳凱充足的時間考慮。靳凱一開始半信半疑,只是抵不過對方居然調查到自己曾經身懷異能,大爲訝異,又抵不住心裡對自由的渴望,還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滿口答應,直到後來看到凌陽這個傢伙居然扮作獄警,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靳凱纔算徹底相信,天大的好運真的落到了自己頭上。
秦璐的同事之前已經跟靳凱說得很清楚:一定要完全配合凌陽的行動,不能擅作主張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堅決不允許跟凌陽提起有關於異能者的事,需要不顧性命地保證凌陽的安全,至於給虎爺添堵的具體手段可以自己做主,人力物力財力全部由組織提供並牽線搭橋。最重要的一點,靳凱這一次並不是真的被無罪釋放,而是將功折過,幹得好可以抹去罪行既往不咎,幹得不好或者起了歪心思被組織察覺,立刻打回原形,重新塞進監獄裡苦捱。
靳凱很精明,知道自己獲得了一個機率近乎於無的絕好機會,而且體會到國家機器能量的巨大,哪敢抱有不該產生的心思,在組織的幫助下迅速建立了華宇公司,用組織提供的大量資金賄賂當地官員,同時聯絡已經逃散的一干老兄弟齊聚縣城,準備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一心一意地爲虎爺添起了堵。
因爲靳凱一直在荊陽市區發展,被關進湯原縣城的看守所後,只有少數人見過他的樣子,即使後來的兩次逃獄也都被及時控制,並沒有被媒體曝光,所以在縣城內,除了那幾位被嚇破了膽的小孩子和補習班老師,幾乎沒人認識他,秦璐這才放心地用起了靳凱。
“你最近的所作所爲我倒是挺滿意的,把趙大虎那個傢伙折磨的焦頭爛額,你挺有能力呀!”作爲靳凱的“頂頭上司”,凌陽毫不吝惜自己的肯定和讚美。
“還不是託您老人家的福,要不我也沒有這個機會表現啊!”靳凱言不由衷地拍着馬屁,心裡卻埋怨: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兩次把我硬弄了回去,老子早就逍遙法外了,犯得着在這兒跟你幹刀口舔血的買賣嗎?
“嗯,算你小子識相……接下來有什麼具體計劃沒?”凌陽翹着腳,眯着眼裝起了上級領導的派頭。
“接下來,當然有計劃,我早都已經計劃好了!”一提起折磨虎爺的計劃,心理極度畸形的黑道黃花頓時雙眼放光:“我準備三管齊下,同時進行,三隻手都要抓,三隻手都要硬!”
凌陽點頭讚歎道:“你不愧是做賊的出身,好好的政治術語硬是被你形容出一股子濃厚的賊腥味兒……”
“首先,我派出得力的心腹往市裡各大局打匿名電話,就說趙大虎的公司偷稅漏稅和非法交易,告完市裡告省裡,告完省裡告首都,首都不管就找聯合國……對不起我有點得意忘形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而且我僱傭大批‘水軍’,在當地論壇和貼吧上,揭露趙大虎曾經爲了拆遷強拆人家房屋,草菅人命,騷擾並猥褻老太太的罪惡行徑,這是第一招,運用的是輿論攻勢!”
“其次,我花大價錢買通了管理相關產業的官員,以及珠寶公司的僱傭制中層幹部,低價將我們從南邊運來的翡翠玉石原料賣出,我也不賺錢,甚至於賠錢都行,就圖個樂呵,時間長了,珠寶公司自然而然地就會掐斷跟恆運公司的合作計劃,只認準我們華宇一家。沒有了原石生意做掩飾,我看那老小子怎麼洗錢,哈哈!”
凌陽讚不絕口:“厲害……薑還是老的辣!”
靳凱得意不已:“剩下的第三招嘛,就涉及到我的老本行了。”靳凱的眼裡射出擁有強大自信心的光芒:“趙大虎是個什麼東西,想當年我靳凱稱霸荊陽和東港的地下社會,這些小崽子哪個見到我不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凱哥’,麻辣隔壁地我才叫哥,他一個縣城裡混飯吃的晚輩居然敢稱爺,我看他真是穿三天新鞋就不會走道兒了,看老子不活活弄死他!”
一提起自己的老本行,靳凱就開始得意忘形:“剛開始的時候趙大虎在官場和商場上鬥不過我,偷偷摸摸地派了一大羣崽子們堵在公司門口騷擾,奶奶的當老子是吃素的,老子的那一羣老兄弟,哪一個不是從刀山血海里拼過來的,身上都留着幾十道傷疤,只出去了幾個,就把那些小崽子揍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要不是老子事先吩咐過不能致殘,那些崽子的手筋腳筋早就斷了,跟我玩兒黑社會打打殺殺那一套,我呸!”
靳凱的並掌如刀,惡狠狠地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我的第三個計劃就是派出精兵強將,把趙大虎手下的蝦兵蟹將全都趕出縣城,否則見一次打一次,頭敲碎腿打折,肋巴扇子打骨折……”
“行了行了,別念順口溜了,你的計劃我全明白了!”凌陽不得不衷心地挑起大拇指:“沒想到你還真是個人物,這麼快就琢磨出如此多的損招兒,看來你肚子裡的壞水兒比我還多,小弟甘拜下風,失敬,失敬……”
“過獎,過獎……”靳凱慌忙抱拳回禮:“咱們互相吹捧,共同進步……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