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是中了暗器。”孫靖邦不緊不慢的開口。
聽到與她不同的意見,林雅蓉面露不解,隨即一想也漸漸認同孫靖邦的推測,如果田明以是中毒,縱是再好的毒藥,經過這幾日屍體表面定會有所發現。
半天后,林雅蓉不勝感慨的輕聲道:“看來這份屍錄出現的倒是及時。”
是呀,若沒有這份屍錄,縱是他們夫妻兩人心裡瞭然孫靖鬆是被人陷害,可是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的推斷;而有了這份關於田明以死亡的屍錄,那麼一切就另當別論。
擡頭,林雅蓉便見孫靖邦似有話對她說,微微一想,她心裡大體已經猜到孫靖邦想同她說什麼,站起身,她道:“我去找葉秋南,有這份屍錄在手,就算他不方便出面也可以請府州提刑司重新審案,鬆哥兒定會無事。”
孫靖邦本意正是如此,見林雅蓉先說了出來,他微微一頓,低聲道:“又要辛苦你了。”
林雅蓉只是在臉上揚起輕笑,什麼也沒說,可是她想孫靖邦明白她的心意。
仔細將手上的東西收好,出了雲煙閣,林雅蓉想想不妥,又叫來徐明陪着她一同去福如客棧見葉秋南。
“阿南!”
林雅蓉興沖沖的推開門,卻見葉秋南正坐在牀沿邊上懷裡抱着客棧老闆娘,兩人頭對頭不知說什麼。猛的撞見別人的私情,林雅蓉頓覺尷尬,忙不迭的又退了出去。可是定定神,她卻皺着眉頭一副不高興的神情。
不一會,身後傳來吱啞的推門聲,回頭,便見客棧老闆娘一臉潮紅低垂着頭快速從她身旁經過,慌慌張張的下了樓。
不知看了多久,她輕呼一口氣,擡手在房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雅蓉,進來吧。”
葉秋南依在門旁,神色愉悅的看着她,他臉上滿足的神色十足像極了一隻狐狸。不由的,林雅蓉拿眼狠狠瞪了他一下:“阿南,你也太飢不擇食了。”她完全不掩語氣裡的埋怨與不滿。
聞言,葉秋南呵呵一笑:“我可不可以理解你在吃醋?”
“吃醋?我覺得用‘生氣’可能更好。”進屋坐下後,林雅蓉擡頭盯着葉秋南,又問,“你同孫麗雲又是怎麼一回事?”
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葉秋南一聳肩膀,無所謂的開口:“就那樣。”
“那樣?”林雅蓉不滿起來,“那我可不可理解成,你在追求我家小姑?”
“追求?雅蓉,你怎麼會這般認爲?”葉秋南一副驚訝的神色,似乎林雅蓉剛剛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林雅蓉心裡的不滿情緒漸漸高漲,她是很認真的在問,可葉秋南的態度分明像是在和她開玩笑:“葉大人,這可不好笑。”
“你又叫我‘葉大人’。”葉秋南嘆氣的嘀咕了一句,然後擡眼看着林雅蓉認真道,“我喜歡的女子可不是孫麗雲,當然我必須得承認孫麗雲長的很漂亮,那樣如花的容貌縱是在京城裡也沒有幾個女子能比得過她。”
看了葉秋南好一會,林雅蓉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話,不過此時並不適宜再說下去。
“阿南,你看看這個。”她將田明以的屍錄從袖裡取出遞到葉秋南手裡,不等他看完,又急急道,“阿南,我想讓……”
“州府提刑司馬大人與我有幾分交情,我這就修書一封,着人送去饒州府衙。”葉秋南打斷她的話,卻分明明白她的意思。
微微一怔,林雅蓉久久之後才低聲說了兩字。
葉秋南看着她溫柔一笑:“雅蓉,與我不用說謝謝。不能親自出面幫你已讓我心有慚愧,如今不過是舉手之勞,實在不足以讓你說出那兩字。”
林雅蓉一笑,忍不住打趣葉秋南:“你說這般話纔是同我生份客氣。你幫了我,自然承得起一句謝謝。咱們不是朋友嗎?是朋友就不說這些。”
葉秋南沉默片刻,然後輕輕笑了起來。
有了葉秋南的暗中相助,隔了一日,饒州知府大人便命州府提刑前往提樑城重審孫靖鬆一案,馬大人到了提樑城的當天下午,孫靖鬆就被從大牢裡放出來了。
與此同時,林雅蓉正在福如客棧裡同葉秋南話別。
“算算時辰,這個時候你家小叔已經出獄,你不回孫府沒關係嗎?”葉秋南繫上大耄,轉身看着林雅蓉問道。
“鬆哥兒那邊自有家婆照顧,我去了反而添亂。”林雅蓉心裡泛起不捨,相聚的時光總是很短,似乎纔在提樑街頭遇到葉秋南,轉眼葉秋南卻又要離開提樑城回京去了,心中似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擡頭看着葉秋南,林雅蓉只覺眼底隱隱有了一些溼意。
“呀,你可別哭呀。早知道你捨不得我走,一開始就說過不讓你來送我,可你偏生還要來,如今心裡難過,這不是讓我走的不安心嗎?其實我就應該悄悄離開提樑城,不讓你知道半點消息。”葉秋南埋怨了她幾句,一副你來送我我很煩的神色。
“噗嗞”笑出聲,林雅蓉樂了起來,知道葉秋南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可是林雅蓉還是很難過。
“阿南!”輕輕喚了一聲,她道,“當日我離宮時沒告訴你,你不要怪我。”
葉秋南身子微僵,好一會後,他笑了起來:“怎麼,你以爲我剛剛那話是在怪你嗎?其實你離宮時就算着人來通知我恐怕也找不到人,那個時候我不在京裡。”
“是嗎?你不怪我就好。”
林雅蓉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還不等她開口,葉秋南突然道:“對了,關於孫麗雲……我的意思是,你最好還是和鎮國侯商量下,讓她回趟漠西爲好。”
林雅蓉一愣,下意識問道:“爲什麼?”
“孫麗雲到底還頂着韋夫人的身份呀。”葉秋南頗有深意的說道。
只是微微一提點,林雅蓉頓時明白葉秋南的意思,雖然目前看來孫麗雲沒事,可是想要以後過平安的日子並徹底與韋安傑撇清關係,的確孫麗雲得回漠西走一趟。
想明白這點,林雅蓉點頭應下,葉秋南又道:“這事我只同你說,韋安傑已經被太子秘密壓回京裡,孫麗雲此時回漠西倒安全,你不必擔心。”
聽聞韋安傑被押回京,林雅蓉是大驚,這前前後後不足一個月,事情是風起雲涌,不等她看明白仔細就塵埃落定,林雅蓉卻隱隱不安來。
“你擔心什麼?”仔細看了她好一會,葉秋南笑道,“有位高權重的鎮國侯在,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呀,有孫靖邦在,似乎並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可是林雅蓉卻知道孫靖邦目前的情況並不像葉秋南說的那般輕鬆。
門外,突然傳來兩下敲門聲,侍衛在門外道:“大人,可以起啓了。”
一聽要走,林雅蓉忍不住站了起來,擡頭看着葉秋南,神色之間有些落寂與悲傷。
“雅蓉。”
低低叫了她一聲,葉秋南將心底翻涌的情緒壓了下去,久久看着她,他道:“我走了。”
“阿南,我……”
分別的話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可是卻有很多的東西在嗓子眼徘徊,不知過了多久,林雅蓉只是默默看着葉秋南:“路上小心。”她輕聲說道。
“嗯。”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葉秋南翻身上馬揚鞭而去,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線之外。
輕嘆一聲,似乎想把心裡的悲傷吐出,可是林雅蓉想,她果然不適合分離與告別。
回到孫府,她才進青園就見孫靖邦站在北屋廊下和綠蘭說着什麼,綠蘭不住猛點頭,然後轉身往青園門口走來。
“夫人,您回來了!”見到她,綠蘭呵呵笑了起來,不等林雅蓉開口問話,綠蘭福身行了一禮,又急急忙忙走了出雲。
等林雅蓉再擡頭,孫靖邦已經走了過來,看着她低聲問道:“葉大人走了?”
點點頭,林雅蓉道:“他剛剛走,對了,馬大人呢?”
“靖鬆纔回府,馬大人就離開了提樑府衙,這個時辰馬大人應該到十里亭了。”
與孫靖邦一前一後進了屋,林雅蓉淨了手後,坐到桌旁,輕聲道:“雖說鬆哥兒沒事,可是我總覺得這事情還沒完。”
提刑馬大人重新驗過田明以的屍體,並在田明以的後背正中第四和第五塊椎骨骨縫中找到三根細如髮絲的毒針,並因此證明孫靖鬆不是殺人兇手,真正的兇犯另有其人。可是折騰了這些日子,不過轉眼功夫就一切明瞭,可這事情的背後依然還有太多的秘密沒有解開。是什麼人要殺田明以?又爲什麼要陷害孫靖鬆?發生的林林總總的事情背後又有什麼秘密?一切還都是未知之謎,林雅蓉知道,孫靖邦同她一樣心裡依然有着不安。
“這天下就沒有無人知曉的秘密,就算現在不知道,總有一天一切會水落石出。”孫靖邦終是這樣說道。
可是,林雅蓉卻有別的想法,莫名,她突然想起葉秋南前些日子同她說過的話——要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再相見。這似乎在預示着什麼,京裡的風雲變化是否與她想知道的秘密有關?
微微一嘆,林雅蓉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綠蝶突然急匆匆的走進屋,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夫人,白園出事了,大夫剛剛來看過二小姐,說……說二小姐懷孕了。”
林雅蓉不禁怔愣,等她聽明白綠蝶的話,腦海裡出現第一個念頭便是——誰是孩子的父親。
緊接的,腦海裡出現的第二個念頭讓她想到一個人。
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吧?
下意識的,林雅蓉擡頭向坐在對面的孫靖邦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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