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蔣孝先乘坐的飛機消失在天際,楊豐感覺也是有點『亂』,這貨慢慢在停機坪上踱着步子,揹着手恍如哲學家。
此西安事變畢竟非彼西安事變,很多細節都已經面目全非,就像陳誠沒有在西安,蔣孝先更沒有爲保他叔叔戰死,還有蔣百里至今還在德國,這些都已經不同於歷史,所以接下來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同樣已經不是他能夠預料的了,如果最終光頭佬死在西安,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南京肯定會打起來的,何應欽沒能力完全掌控黃埔系,陳誠,顧祝同,阿湯哥這些人都不會服他,被光頭佬打下去的唐生智,程潛這些人更不會鳥他是什麼東西,包括已經從北平被叫到南京開會的那尊菩薩,汪院長,孫太子,孔院長,二陳這些就更不用說了,標準地得打出腦漿子,現在這大好局面立刻化爲烏有。
不行,得做好最壞打算。
“把關麟徵和鄭洞國叫來。”這貨轉頭對老吳說道,關鄭二部雖然已經接到調令,但幾萬人馬換防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現在依然還在古北口。
他倆一接到楊豐這邊的電話立刻就趕來了。
“廢話呢兄弟也就不多說了,委員長被困西安,南京那幫傢伙都是些什麼德『性』相信你們比我清楚,蔣嘯劍害怕出問題,已經帶着一千人坐我的飛機飛往南京,不出意外現在也差不多快到了。
但我們必須做最壞打算,如果南京那邊有人動別的心思,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和平解決再無任何希望的時候,我們必須得自己想辦法營救委員長。
方法我已經有了,由我的特種兵以空降形式突襲西安,以最快速度佔領華清池保護住蔣委員長,而你們到時候必須以最快速度打到西安。”楊豐指着地圖對他倆說道。
關鄭二人直接被他這個瘋狂的計劃驚呆了,他們雖然也很着急,也有打到西安營救光頭佬的心思。可這事由楊豐提出來,怎麼想怎麼讓人覺得古怪,
“你們不要多想,我是真心不希望委員長出事,雖然我這個人有時候任『性』了點,但本質上還是很純良的。”楊豐一本正經地說道。
鄭洞國一口水直接噴出來,尼瑪,就你還純良呢?
“桂庭兄,你對我的自我評價很有意見嗎?”楊豐很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沒,沒有!”鄭洞國趕緊忍着笑擺了擺手。
“當然這個計劃必須是在蔣夫人下達命令的時候纔會實施。所以說等我的飛機回來後。你們倆必須有一個人攜帶全套計劃去南京面見蔣夫人。在這之前我們必須把這個計劃真正完善起來。”楊豐繼續說道。
實際上這個計劃並不困難,關鄭二部隊以火車運至華縣,就他們的戰鬥力突破東北軍防線易如反掌,這時候的東北軍可不是原本歷史上十六萬人馬齊聚關中。總共就纔不到五萬人。
楊虎城部只有三個師,雖然他那也是超編師,但總兵力同樣五萬人,而且裝備差到慘不忍睹的地步,他一直就是雜牌,無論跟着誰混都是雜牌,所以這一點並不奇怪,就這加起來總共十萬人卻要應付四面敵人。
就算東線重要最多也就部署三四萬頂天了,就他們那些兵。關鄭這兩支連日本人都頭疼的精銳要是還鑿不開防線,那他們找地方撞死算了。
至於空降作戰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一千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兵奪取華清池輕而易舉,剩下就是堅守待援了,哪怕關鄭不能短時間打到西安。也無非就是多空投幾批而已。
就他手上現在的運力,用不了兩天就能把一個旅扔進西安城裡,同時重型轟炸機和雙身惡魔提供空中支援,就是護着光頭佬殺出來都不成問題。
楊豐和孫立人把整個計劃向關鄭介紹完,這兩人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可行的計劃,不過爲了更加保險,他倆要求楊豐給他們再配一支裝甲部隊。
“可以,不過陝西河流太多,不適合重型坦克,所以我只能給你們步兵戰車,一個戰車分隊五十輛步戰車。”這一點上楊豐很爽快,東北軍和十七路軍手上,都沒有什麼像樣的反坦克武器,步兵戰車無論火力還是防護力都足夠了。
雙方研究完計劃,很快就有參謀整理成文件,然後交給了鄭洞國,由他負責回南京向美齡姐姐彙報,這時候楊豐的運輸機羣已經返回。
他們的降落沒有受到阻攔,實際上這時候南京早『亂』做一團,蔣孝先以兩架客機爲掩護先行降落大校場,然後迅速控制住機場,接着後續機羣纔開始降落,至於他帶着人突然殺到南京,會對南京形勢造成什麼影響,這個楊豐就沒什麼興趣知道了,反正那些傢伙勾心鬥角十幾年,互相之間都習慣了。
這時候已經臨近傍晚,鄭洞國也顧不上夜航不安全了,這種顯示忠心的機會可是很難得,一架大力神載着他和全套作戰計劃直飛南京,臨行前楊豐特意囑咐他,到南京後哪兒也別去直奔憩廬找美齡姐姐,把計劃告訴她之後誰也別見直接再返回北平。
至於他們兩個師的調動問題,這個更沒什麼可擔心的,他們本來就已經接到往西安的調令,現在不過是動作快了點而已。
關麟徵回去安排加快速度,同時宋哲元部何基灃師乘火車南下,保安師調出一個旅緊急趕往古北口接防,就在平津各軍緊張調動的時候,整個中國也在動『蕩』不安中渡過。
光頭佬被抓住的消息,讓蟄伏的各方勢力一個個興奮不已,什麼軍閥,政客,國際友人全都行動起來,摩拳擦掌等着從這場鉅變中掏一爪子,楊豐這一晚光電報收了一堆。
“咱們不能光做這一手準備,還得防着萬一沒能保住老蔣,讓他死在了西安,那麼咱們該怎麼辦?”議會大樓內,劉海寧跟楊豐又開始了密謀。
“管他呢!南京那位子愛誰坐誰坐。反正平津這一塊兒他們是別想染指。”楊豐說道,對這一點他還是比較自信的,光頭佬都拿自己沒辦法,換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就怕換上一個親日的。”劉海寧說道,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那就滅了他!”楊豐冷笑着說,沒有光頭佬黃埔系就散了,到時候把日本所有港口外面全扔上水雷,先把這個最大敵人堵在家裡,然後讓唐聚五,李杜。孫殿英。馮佔海四部牽制關東軍。保安師和其他各軍南下,聯合韓復榘,劉湘再加上李白,直接滅了南京。
“對。這天下老蔣坐咱們也就勉強接受了,汪精衛這樣的貨『色』可沒資格,憑什麼?就憑他長了副好臉皮?”劉海寧很欣慰地說道,看起來等楊豐說這話也等了很久了。
就在兩個傢伙陰謀禍『亂』國家的時候,南京的美齡姐姐正愁眉不展,徹夜難眠,宋孔兩家今天都聚在這裡,研究着如何應對這生死存亡的危局,今天軍事委員會討論如何營救光頭佬。可惜他們兩家全部被排除在外,這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還好嘯劍及時趕回來,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被他們欺負成什麼樣呢!你說這漢卿也真是,跟介石兄弟一場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這種地步。”美齡姐姐看了看全副武裝站在一旁的蔣孝先說道。
這傢伙一到南京。立刻就把手下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控制機場,另一部分直接把憩廬保護起來,他這可是私自調動,何應欽大發雷霆,非要讓他自己去軍事委員會接受處分,倒是朱培德沒什麼表示。
不過蔣孝先現在也沒有退路了,這貨不但拒絕了何應欽的命令,而且還明確表示,在光頭佬沒回來之前,憲兵三團只接受委員長夫人指揮。
對美齡姐姐的誇獎,這傢伙只是很淡然地笑了一下,正這時候一名軍官走到門口喊了聲報告,蔣孝先急忙起身走過去,軍官低聲說了幾句,他不由得一愣,然後趕緊走到美齡身邊說道:“師母,桂庭來了。”
“鄭洞國,他不是在北平嗎?”孔祥熙說道。
“快請他進來。”美齡隨即說道,這傢伙肯定是楊豐送來的。
鄭洞國進來後先給一圈人見禮,然後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作戰計劃和一張陝西的軍用地圖。
“這是楊豐,關雨東,孫撫民和我一起制定的營救校長計劃,不過楊豐說這個計劃只有在師母認爲需要的時候才能進行。”他把地圖鋪在桌子上,然後把計劃書遞給美齡。
“聽聽,這纔是真心幫咱們的。”美齡立刻激動地說。
“我早就說過,楊豐這個人是值得信賴的。”國舅爺看了看他大姐然後笑着說道,一邊說一邊拿起計劃書,緊接着臉『色』就變了。
“你們這也太兒戲了吧?”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鄭洞國,他這一說其他人也趕緊湊過來。
“宋先生,我和雨東研究過,至少有七成以上把握,您大概不熟悉楊豐的特種大隊。”鄭洞國笑着說。
“他那一千人頂得上咱們中yang軍一個精銳旅,就張楊的部隊一個師都未必打得過他們。”蔣孝先在一旁說道,他仔細看了看整個計劃,然後擡起頭說道:“的確最少有七成把握。”
“特種大隊營救校長沒有任何問題,我和雨東的兩個師可以保證兩天內打到西安,而且爲了保證成功,楊豐還調了一個戰車分隊幫忙,到西安後他的轟炸機會負責炸開西安城牆,當然這個計劃不到實在『逼』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實施,能夠以和平方式解決最好,校長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鄭洞國說道。
美齡姐姐很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太懂,只要你們覺得沒問題就行,說起來你們校長那麼多學生,也就是你們幾個真正爲他着想。”
就在美齡姐姐心情好轉的時候,楊豐的心情卻正在變壞,這貨深夜了還站在地圖前面一臉鬱悶地盯着河西走廊那一塊兒。
“你說你們怎麼就不走了呢?你們這讓我怎麼給你們調解?還有馬步芳,雖然他們是搶你的地盤,可你也得多少給我點面子是不是?現在翅膀硬了,不聽話了,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這貨像個傻子一樣喃喃自語着。
西路軍至今依然逗留武威一帶,雖然並沒有攻下武威。但卻在周圍的永昌,山丹一帶打土豪分田地,建立各級地方政權,這種行爲嚴重激怒了馬步芳,青馬主力不顧楊豐的調解,正在對他們的佔領區展開反攻。
當然楊豐這時候還不能稱爲調解,因爲鮑格莫洛夫很充滿歉意地告訴他,延安方面對『共產』國際的要求並不是很感興趣,尤其是西安事變發生後,他們更傾向於讓西路軍打回去。或者就地建立根據地。這樣在必要時候。就可以和張學良聯手。
“建立根據地,太搞笑了吧?這是要把馬步芳『逼』瘋啊!”這貨愁得直薅頭髮,他難得爲黨做點貢獻,爲什麼當個好人就這麼難呢?
“要不給他們送點武器彈『藥』?話說馬步芳這傢伙也的確不夠義氣。跟着老子賺了那麼多錢,現在讓你幫個忙都嘰嘰歪歪,讓西路軍教訓他們一下也好。”
“對,這小子他瑪的太不夠意思了,也該給他點教訓!”馬鴻逵對這一點非常支持,他這次是親自跑到北平來找楊豐商議對策的,當然主要目的是看看楊豐對奪天下這麼有成就感的生意有沒有興趣,如果楊豐有興趣,那麼他是很樂意分一杯羹的。比如說他就很想欺負一下朱紹良。
在得知楊豐暫時還沒有興趣之後,心情難免有點不太滿足,不過楊豐如果能支持西路軍搞一下馬步芳,那麼倒也不失爲一個意外收穫,要知道這幾年寧馬跟青馬關係也不是很好。
當然這也都是錢鬧得。馬步芳控制着蟲草的主產區,那鈔票賺得可是很讓人眼紅。
楊豐當然明白這貨的想法,不過青馬終究不是自己的人,馬步芳更是野『性』難馴,給他一下教訓讓他學學做人也是可以的,當然他也不能表現得太直接,那樣容易影響自己的形象。
“算了,再給他個機會,你再去幫我勸勸他,就說我正跟蘇聯人聯繫,由他們向延安確認陳徐所部的意圖,如果他們的意圖是真得在河西建立根據地,那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總之就是讓他等我半個月,最多半個月時間。”這貨對馬鴻逵說道,讓馬鴻逵去勸那指定是沒什麼好結果的,不過這樣楊大老闆的形象就很高大了,他可是給足了馬步芳機會的,既然馬步芳不給面子,那就不能怨他了。
馬鴻逵興沖沖地乘坐他的容克專機飛回銀川了,然後緊接着就會飛往西寧,去進行他那也不知道是勸說還是刺激的使命,楊豐把自己的容克大嬸給他和傅作義一人送了一架,畢竟這兩人距離比較遠,有什麼事往來也不方便。
至於楊豐,這貨接着跑去找蘇聯人了,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西路軍,爲了挽救這兩萬,啊不對,現在也就還一萬多了,爲了挽救這一萬多革命先烈,他也豁出去了,至於光頭佬那裡,說實話做了這麼多,已經是很對得起他了,如果這樣還保不住他,那他就死去吧!
“大使閣下,你們這是怎麼搞得嘛!”楊豐很不滿地對特意跑來北平的鮑格莫洛夫說道。
“楊,你要體諒我們的難處,中國的同志相對來講有很大的獨立『性』,他們在很多事情上,也不是完全聽從『共產』國際的指揮,尤其他們新的領導人在這一點上表現得尤其突出,我們的確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路線,到新疆去,我們會通過盛世才爲他們提供補給,可他們自己總是變來變去,我們也沒有辦法。
最初他們想進入寧夏,讓我們通過蒙古提供補給,可接着他們又要在甘肅建立根據地,現在又要向東回來幫張學良,我也很好奇難道他們不明白,繼續讓那支孤軍留在河西走廊,最終結果只有全軍覆沒?”吃着魚籽醬喝着伏特加,聽着錄音機裡的交響樂,鮑格莫洛夫的話有點多。
“如果直接由你們向西路軍下令呢?”楊豐沉『吟』一下說。
“這不合規矩,再說我們也無法聯繫他們,『共產』國際只跟他們中yang聯繫。”鮑格莫洛夫說道。
“不合規矩什麼的,就沒必要說了,至於後一條我可以用飛機把你送到他們上空,然後再給他們扔一部無線電,由你直接向他們說明情況,然後讓他們向他們中yang請示,這樣不就可以解決了。”楊豐說道。
“楊,你如何讓他們相信我?他們恐怕沒有人認識我,即便我說自己是蘇聯駐華大使,他們說不定還以爲是你在俄國城僱的一個白俄呢!”鮑格莫洛夫笑着說。
“如果我給他們順便送個幾十噸武器彈『藥』,那他們總該相信你的身份了吧?”楊豐說道。
“當然,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這麼願意幫助他們呢?要知道你可是一個資本家,而且還是中國最大的資本家。”鮑格莫洛夫似笑非笑地說。
“怎麼說呢!我對『共產』主義一直是很嚮往的,對『共產』主義者也是非常尊敬的,這一點我們的友誼可以證明。”楊豐一臉神聖地說道。
“想當年老子還是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和共青團員呢!難道這個我還要告訴你?”這貨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