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一聲嘻笑之聲傳來。
郭浪一喜,遁聲看去,果是金蘭等幾女。
郭浪心道:“她們定然是來看我這條被網住的大魚的笑話了!”當即閉上了眼睛,假裝睡着了,聽得嘻笑之聲已到了樹下,更是假作不知,呼呼大睡。
聽得樹下一女道:“喂,姓郭的小子,唾着了嗎?”
郭浪聽得是杜千金的聲音,便答道:“是啊,我已經睡着了,正在大作美夢!”
杜千金笑道:“哦,睡着了還會說話?你夢着撿金子了?這般高興!”
郭浪道:“金子倒是沒撿着,這香噴噴的大肥雞倒是有一隻,唉,只可惜你們見不着!”聽得樹下一陣嘻嘻哈哈,想是五女都已笑彎了腰。
杜千金道:“那麼在這漁網中呆着的滋味還不錯罷!”
郭浪道:“這個自然!我郭浪浪跡天涯,四海爲家,什麼時候又睡過這等舒服的吊牀?嗯,迎風而動,肥雞大夢,真是妙不可言……”
杜千金笑道:“那麼你是不想出來了?”
郭浪心道:“我若是說想,只怕你必定會出言刁難!”便道:“古人說得好,‘網中自有黃金屋,網中自有顏如玉,網中自有軟吊牀,網中自有大肥雞’,這網中天地,更有一番滋味,我幹嘛又要出來?”
聽得衆女嘻笑不絕,郭浪雖是閉着眼睛,卻也猜想的到五女已經笑作了一團。
聽得金蘭笑道:“請問郭公子,這網中的顏如玉,又從何而來?”
郭浪一怔,說道:“閉着眼睛這麼一想,不就來了!”
紫菊笑道:“郭公子,你幹嘛要閉上眼睛?你若睜開眼睛,只怕這顏如玉會來得更快些!”
郭浪微微一驚,心道:“你說的是誰?是杜姑娘還是素梅姑娘?嗯,定然又是在取笑她們小姐了,素梅冷淡清雅,衆女定然不會拿她來開玩笑!要我睜開眼睛,那怎麼行?對着你們五人五張嘴十隻眼睛,我哪裡還張得開口?”
聽得碧蓮也道:“郭公子,你那夢中的顏如玉,只怕沒有樹下的好看罷!啊……”想來她定是被杜千金狠狠地擰了一下。
郭浪聽得素梅雖在嘻笑,卻沒出聲取笑杜千金,便道:“咦,怎麼過了這麼久,這夢中的顏如玉還不出現?”
紫菊笑道:“郭公子,我說你還是睜開眼看見的快些,你輕輕睜開眼睛,慢慢往樹下這麼一瞧……哎呀,不說了,不說了!”
郭浪微微一笑,知道杜千金必是在氣羞之下,又讓紫菊吃了苦頭。
杜千金大聲道:“姓郭的小子,你既然喜歡在網裡呆着,那就老老實實呆着,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吧,咱們可得走了!”
郭**道:“我若不想在裡面呆着,那又有什麼法子出來?我若不作白日夢,那又能幹什麼?”
紫菊笑道:“你若是不想在裡面呆着,只須開口一聲,自然會有個顏如玉會放你出來……啊,不說了!”聲音遠了開去,想是她眼見不對,先逃了開去。
杜千金道:“你不是說網中自有一番滋味嗎?怎麼又不想呆了?”
郭浪笑道:“這網中風光雖是無限好,只可惜我的肚子早就不爭氣了,只怕這網中的大肥雞還沒見着,我便已經成了餓死鬼了,到時候就算真有隻大肥雞放在我面前,我也已經餓得沒力氣張嘴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大肥雞大流鼻血,大咽口水,嗚呼而亡了,那豈不可悲!”
他這番話原本也是好笑,但他故意用這種可憐巴巴的口氣說出來,衆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誰也笑不出來。
素梅忽道:“小姐,看她真的也被吊了這麼久,你就放他下來吧。”
郭浪聽見是素梅的聲音,欣喜若狂,說道:“你們願意放我了,那可太好了!”
杜千金原本也打算放他下來,但一聽到他這大喜過望的聲音,眼珠一轉,便道:“要我們放你出來,那也不難!我們這裡五個人,你只要對每個人都甜甜的叫上一聲‘姐姐’,我便放你下來!”
其餘四女一聽,皆是大聲拍手叫好。
郭浪先前只叫得杜千金一聲“大哥”,已落了個百口難辯,這時若再依言叫了她們“姐姐”,只怕這輩子再也無法翻身了,當即大叫:“不叫,餓死也不叫!”
杜千金道:“好,那你就餓死吧!”打了個手勢,五女故意大聲嘻笑,慢慢走開。
素梅見自己五人已走出好遠,郭浪依舊一聲不哼,便道:“小姐,這人倔強的很,還是先放他下來吧!”
杜千金心下同意,口中卻硬道:“我自有辦法整治他,先放他下來吧!”
碧蓮和紫菊去拉動機括,將漁網慢慢的放了下來。
郭浪待得雙腳着了地,仍是一動不動。
碧蓮忍不住道:“郭公子,你怎麼了?餓昏了嗎?”
郭浪道:“你們私自放我,不怕你們掌門責罰嗎?”
碧蓮笑道:“這又關掌門什麼事?這是小姐的主意,又不是掌門的主意?”
郭浪大是詫異:“是你們小姐的主意?”
紫菊笑道:“是啊!誰叫你不聽小姐的話,惹得我們小姐生氣了!”
郭浪聽她說的真切,心道:“看來我的確是會錯了意,杜三娘沒有下命令捉我,這杜姑娘好像也沒有什麼惡意,多半是和我開開玩笑!”想到之裡,心下大喜,說道:“我什麼時候不聽你們小姐的話了?”
杜千金接口道:“本小姐讓你叫我們‘姐姐’,你幹嘛不叫?這不是不聽我的話嗎?”
郭浪道:“既然各位都想聽我叫,那我也只有叫了!”
杜千金聽他意然答應了,不禁一怔。
金蘭笑道:“哦那你就叫啊!咱們五人中我年紀最大,就由我開始。快啊!”
郭浪笑道:“既是如此,那各位可就聽清楚了!咳,咳……金蘭小姐,杜小姐,碧蓮小姐,紫菊小姐,素梅小姐----”他故意把最後這個“姐”字拖得長長的。
五女呸了一聲,都道:“小姐和姐姐可不相同,這可不算!”
紫菊笑道:“郭公子,你怎麼還不睜開眼睛?莫非你不想見到我們的顏如玉?”
郭浪道:“哦,我倒忘了!”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身穿淡黃輕衫的姑娘正站在眼前,她滿臉羞愧地低頭擺弄着衣帶,偶爾悄悄地擡起頭來看了自己一眼,又飛快地將頭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