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一聽,連忙搖頭道,“回王爺,奴婢沒有亂說!真的,奴婢是早在王爺剛出生那會兒,那就太子妃派人將奴婢送進了宮,然後再尋了機會,在您身邊伺候的。
“那麼,後來你的出宮?”
“也是太子妃的意思。太子妃看您日漸受寵,擔心您最終會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所以纔會讓奴婢到您身邊伺候。”
“哼!一派胡言!我大皇嫂是何等的宅心仁厚之人?豈會是你口中的那等奸詐小人?來人,將這惡奴拉下去,大刑伺候。”
“是,王爺。”幾名護衛應了,就要上前,不想那宋嬤嬤卻是搖頭不肯走,十分恐怖道,“王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呀!您若是不信,奴婢還有當初太子妃賞給奴婢的一應物什,奴婢始終未曾動得分毫。王爺,奴婢雖然是太子妃派來的細作,可是奴婢這些多年,卻是從未做過一件危及王爺的事呀,還請王爺饒命。”
端木初澤的臉一寒,“說,東西在何處?”
宋嬤嬤看到王爺現在不再執意殺她,這才戰戰兢兢地將東西的存放處說了出來。
端木初澤派了人去王府尋找,另外,則是十分好性子地幫沐心暖捏了一顆葡萄,再細心地去了皮,然後才送到了她的脣邊。
沐心暖臉色微紅,不過還是在他有些寵溺的眼神中,將葡萄吃了。
“這些都是莊子上種的,一會兒,我再給你做個西瓜汁,保證讓你覺得清爽涼快。”
沐心暖不太明白,西瓜汁?將西瓜給磨成汁麼?
兩人的身後有一道六扇的屏風,沐心暖往後看了一眼,隱約覺得那後面似乎是藏了一個人,不過看到端木初澤衝她使了眼色,便十分知趣地沒有問。
很快,派出去的護衛們便回來了。
東西的確是找到了,與先前宋嬤嬤所說的,也是完全一致,珍貴的東西也都是連細節說的非常詳細。
“帶下去吧。”
宋嬤嬤有些驚恐,不過,膽大地擡頭看了王爺一眼,見其面上並無殺意,只有濃濃的失意和悲傷,這才膽戰心驚地退下,十有,王爺是不會殺她了。
很快,從屏風後繞出了一名年輕人,看其身形,便知是練家子。
“剛纔的情形,你都看到了?”
“回王爺,屬下看到了,屬下回京後,自會向殿下稟明一切。”
端木初澤有些悲傷地閉了一下眼,神情有些落寞,“我不想相信這是真的。我對太子皇兄和皇嫂的感情如何,你應當也是知曉一二的。這一次,我就當做是什麼也沒發生。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擔保我會不會對京城的謝家,做些什麼。”
“是,王爺。”年輕人的身形微顫了一下,顯然也是聽出了剛剛他話中的威脅恐嚇之意,十分恭敬地行了禮,這纔將地上的東西收了收,然後直接就往外走了。
“他是東宮的人?”
端木初澤點點頭,“太子妃到底是女人,很多事情,難免是會看地太過膚淺一些。我這次,只是藉着宋嬤嬤來提醒一下皇兄,謝家,不能做的太張揚了,否則,說不定後頭倒黴的,就會是誰了。”
“不是說,皇上對此一直是沒有出聲嗎?”
“父皇不曾說什麼,誰知道是因爲這是父皇的默許,還是因爲父皇在等着太子自己收斂?”
一句話,便讓沐心暖的心疼發寒!
是了,皇上的心思,哪一個能猜得透?就算當初明王在京城鬧騰的那樣不像話,也不見皇上對其太過爲難,由此,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了皇上對明王的偏愛嗎?
可若是偏愛,皇上卻偏偏說什麼也不會將太子之位給他,反倒是對太子十分的倚重和信任。皇上心裡頭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怕也就只有皇上自己才清楚了。
“皇上雖然年長,可是身體卻一直不錯。若是謝家做的太過分了,只怕皇上也會有了其它的想法。畢竟,現在京城可謂是太子一家獨大。再沒有了與其爭搶的明王,也沒有了在暗處使絆子的康王。皇上的心思,難免也會跟着變的。”
沐心暖說完,便對上了端木初澤有些讚許的眼神。
“我的阿暖,果然聰慧!你比太子妃更懂得審時度勢。另一方面,你的心思,沒有她狠,可是你看事情卻又比她長遠、清楚。不會讓權勢二字迷了你的眼。”
“這算是誇獎嗎?”
端木初澤笑吟吟地回了一句,“算!”然後便直接在其紅嫩嫩的櫻脣上,輕啄了一口。
“別鬧!對了,這位宋嬤嬤要如何處置?”
“那是太子的事情了,與我無關。剛剛他走之前,自會將宋嬤嬤和另外一名婦人帶走。”端木初澤一想到自己似乎是忘了說明白,“還有一名婦人,就是專門負責將長樂王府的消息送出去的。”
“阿澤,你說,太子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微妙,太子皇兄,應該不至於爲了一個謝家,就將我給得罪了的。不過,我想要的,也只是謝家的暫時安分!若是再鬧騰下去,只怕是最終受到牽連的,還是太子那裡。”
“這話自是有理的。只怕太子妃會看不清楚,只會覺得京城一穩固,便要將明王在京城的所有勢力一併消除。她不會想到,皇上越是垂暮之年,這狐疑的心思便會越重,身居高位,對於權勢二字,豈是說放得下,便能放得下的?”
“阿暖說的不錯。古往今來,有多少的帝王曾追求過長生不死,究其根本,還不是對權利地不願撒手?”
端木初澤說着,搖搖頭,“這樣的日子,過的是有多累?我真是想不明白,一個帝位,至於讓他們如此麼?”
沐心暖挑眉,“你就沒有登上那個位置的?”
端木初澤搖搖頭,“做皇帝太累了!我親眼看到過父皇爲了堆積如山的政務,徹夜不眠,皇上這活兒,真心不是人乾的!”
沐心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話可又是大不敬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