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影很快就沒入到了夜色之中,再也難以尋找辨認了。
兩日後,端木初澤臨近午時,便早早地踱着步子回來了,“阿暖,想不想看一場好戲?”
沐心暖本就有些太閒了,想着什麼時候能出去散散心呢,沒想到他竟然主動邀她看戲!
“好呀,就是不知道,是誰的好戲?”
“最近盧府不太太平,你可知道?”
沐心暖點點頭,“劉氏快要臨盆了吧?聽說也因爲這個原因,盧夫人的禁足令也總算是解開了。對了,我聽說,劉氏還以長嫂的身分,爲盧少華又尋了一門親事。如何?可訂下了?”
“好像是訂了吧。你派在了劉氏身邊的兩位嬤嬤將她照顧地很好,只是,還是有人尋到了暗害劉氏的機會。”
“什麼?難道又是盧夫人?”
端木初澤神秘地搖搖頭,“走吧。正好我陪着你去外面用午膳,也嘗一嘗祥和酒樓的美食。”
“好呀,好久都沒有出去了,真的有些悶呢。”
端木初澤寵溺地笑了笑,“今日的天色還不錯,至少不會太悶熱,你瞧,那塘中的荷花還能舞動,這樣的天氣出門,還是比較不錯的。”
兩人在祥和酒樓用了午膳,最後又用了一些瓜果,便驅車去了城外。
“阿暖可還記得那位宋嬤嬤?”
“自然!不就是宋靜的親姑姑?”
“嗯,我將她打發到了這處莊子上,至於宋靜,早已死了多時。宋嬤嬤在這裡做着最低層的雜役,差不多有三個月了吧?之前我倒是沒有這樣狠,只是看她居然是不知悔改,所以,纔將她調去洗馬桶了。”
“你今日帶我出門,就是爲了見一見這位宋嬤嬤?”
“嗯。阿暖,你想不想知道宋嬤嬤背後的主子?”
沐心暖一愣,都過了這麼久,她幾乎就快要忘了,這位宋嬤嬤可不是尋常之人,“她可是會武功?”
端木初澤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的確是會的!不過後來被我的人給直接廢掉了。如今,身體只怕是還不如尋常的老婦人。”
“阿澤,她不是皇后的人麼?”
“哼!若是我母后的人,我又豈會如此對她?母后向來疼我,而且也是真心地爲我好。當初我自請前往邊關,母后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現在,我來了這燕地,母后得知此處貧苦,可是沒少爲我張羅。母后和王家,總共也是拿出來了二十餘萬兩銀子助我。不然,你以爲我手中的銀子都是大風颳來的?”
“原來如此!”沐心暖點點頭,“我一直以爲王家只會一心向着東宮,沒想到,也會顧及到了你這裡。”
“王子書和王子玉都不是傻子!太子的位子無論是否穩固,將來繼承大雍帝位的,身上都會流着王家人的血!所以,他們不會將其它的路都堵死的。”
沐心暖一驚,“照你這樣說,那豈不是?”
“放心!明王兄那裡,王家不會出手支持,當然,也不會出手壓制,這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大的保護了。對於王家是一種保護,對明王來說,也是。”
沐心暖一時有些意外!
雖然明王也是皇后所出,可是一旦他與太子真的明刀明槍地開始對陣,王家自然是不可能會站到了明王那邊的。可是明知道如此,王家現在又不會極力地去打壓明王,這一點,着實是令人費解。
不過,想到了前世自己死後曾看到過,明王即位,雖然是對整個東宮進行了大清洗,可是京城的王家,的確是未動分毫。之後的幾年,也不過是王家的人行事較爲低調而已,明王對王家始終是未曾採取任何的壓制措施。
難不成,就是因爲當時王家人做出的反應?
沐心暖搖搖頭,一旦涉及到了政治,她便覺得自己總是不及端木初澤看得清楚的。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是總能走一步,卻看了十步,甚至是百步遠!
在這一點上,她不得不佩服端木初澤的高瞻遠矚,就像是當初他提到的都察院一樣。
很快,兩人便看到了早已是蓬頭垢面的宋嬤嬤。
此時的宋嬤嬤臉色蠟黃,頭髮乾枯花白,哪裡還有當初在長樂王府時的得意模樣?一身粗製布衣,沐心暖看着她兩隻手,亦不再如以往那般地平滑,反倒是佈滿了褶皺,就像是一塊兒抹布被人給皺在了一起一樣。
“有什麼話就說吧。你不是讓人帶話兒給本王,說是你有要緊的事要見本王麼?”
端木初澤有些不耐煩的態度,與剛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一旁的沐心暖的眸光微閃了一下,明白他這是要開始心理之戰了。
“王爺,奴婢知錯了,還請王爺恕罪,讓奴婢回王府伺候吧!王爺,就請您看在也曾用了奴婢兩個月乳水的份兒上,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求王爺了。”
一如既往地只是求饒,其它的,什麼也不說。
端木初澤的眸中閃過了一抹狠戾,“哦?知錯了?那麼你倒是說說,你錯在了何處?”
“回王爺,奴婢不該頂撞王妃,不該因爲靜丫頭就出言不遜,王爺,奴婢真的知錯了。”
端木初澤的身子微微往後一靠,面上浮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手指輕輕地轉動着大拇指上的玉板指,“來人,既然宋嬤嬤不想說就算了。以後,有關她的事,也不必再來回本王了。這樣的女人,本王看了,只嫌髒!”
“是,王爺。”
幾名護衛聽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宋嬤嬤往後拖。
宋嬤嬤這次是真的嚇到了,連忙開始掙扎大喊,“王爺,奴婢說,奴婢說!”
端木初澤只是一個眼神,那幾名護衛便放開了她,任由她在地上再爬了兩步,到了臺階下。
“王爺,奴婢不該背叛王爺,奴婢不該聽了謝家人的教唆來監視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
謝家?沐心暖一挑眉,這個答案,還真是讓她有幾分的意外呢!竟然會是謝家麼?
端木初澤卻是冷哼一聲,“你以爲你這樣挑撥離間,本王就會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