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空見顧青禾正悠閒地吃着杏香園給他們準備的點心,似乎沒一點要上臺表演的緊張,更別說她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去吸引北涼第一大將的注意。
蘇長空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去接近哈勃,他也不會去問,所以他也不會去思考她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他知道,自家弟弟長卿,既然把短笛給了顧青禾,其潛在的意思是,不惜任何代價也得保住顧青禾的性命。
蘇長空摸着掛在自己腰間的同顧青禾手中一模一樣的小短笛,面上泛起苦澀的笑。
沒多久,杏香園的人來傳話了,說是哈勃將軍到了,要他們去後臺準備準備,馬上就該輪到他們上節目了。
蘇長空領着舞女們,穿過花園朝前院走。
路上蘇長空問顧青禾:“你成功吸引到了哈勃要如何?跟他入將軍府,還是要抽身撤退?”
蘇長空潛在的意思很明確,她告知他她接下來的動向,他也就可以幫她一把。
顧青禾卻道:“視情況而定。”
能進入將軍府自然是好的,只是這樣一來危險就大一些,但是也能摸清將軍府的情況。
蘇長空輕笑一聲,心想顧青禾這丫頭,到底還是不願意牽連到他。
一路無話,他們到了舞臺後臺,已經能聽到前臺的人聲嘈雜了。
顧青禾的節目安排在中場,所以她並不急着準備。
她站到後臺邊緣,透過遮板的縫隙朝臺下看去。
顧青禾的目光在人羣中搜索着,她向着記憶中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了哈勃。
那是一個位於二樓看臺的中心的位置,哈勃坐在主位上,兩旁坐着三四個年輕男人。
聽蘇長空說,那幾個都是皇子以及朝中大臣的兒子。
顧青禾對這些人不感興趣,所以目光直直的落在哈勃身上。
哈勃有二十有九,皮膚黝黑,五官輪廓硬朗,棱角分明,就如刀削出來的一般。
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煞有氣勢。
哈勃的雙眼大而黑,如深不見底的黑潭。再就是高挺的鼻,厚薄適中的嘴脣,都透着力量。
哈勃就算坐着,也比兩旁人的都高出許多,據顧青禾目測,哈勃的身高能達到一米九!
這是個充滿力量氣勢逼人的男人!
顧青禾正看着,那正與旁邊的人談笑的哈勃,突然轉過視線,朝着臺上看來。
那一雙目光灼灼,好似能穿透人一般。
顧青禾連忙收回目光,側身躲在遮板之後,心臟卻快速跳動着。
顧青禾不敢再看,怕哈****了疑心,於是調整心態,耐心等着自己上臺。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終於輪到顧青禾上臺了。
這時候原本充滿北涼風情的音樂猝停,一支柔和優美的曲子緩緩響起。
場中的人幾乎都是北涼人,北涼人大都喜歡曲風歡快的曲子,加之原本場下就人聲嘈雜,所以這緩慢輕柔的曲子立即被人聲蓋了過去。
場中的人大都以爲場上將要表演的是東珠金兆那種軟綿綿的舞蹈,所以都沒有怎麼在意。
可是當一女子面帶白紗身穿白裙,手握白綾,從房頂緩緩朝場中旋轉着如仙女下凡一般降落的時候,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青禾明亮靈動的雙眼,從一開始就注意着哈勃,果然得到了哈勃的回視。
那是一種欣賞認可的目光。
顧青禾跳的舞,其實就是以懸掛的白綾爲道具,做出一系列優美飄逸的舞姿。
她穿的是廣袖舞袍,在憑藉這白綾飛身而起在空中起舞的時候,當真是如仙女下凡一般。
場中的嘈雜聲漸漸小了下來,都專注而認真地看着顧青禾的表演。
這支大約只有兩分鐘時間,而兩分鐘後,顧青禾在臺上迅速轉圈,隨着速度越來越快,曲子也越來越歡快。
突然顧青禾撕開身上的白色舞袍,露出穿在裡面的火紅色緊身裙子。她將撕下來的舞袍,以及臉上的面巾,一把扔向空中,她則在臺上跳起火辣的熱舞來。
這時臺下頓時就炸開了,紛紛起身拍手叫好。
顧青禾一邊跳着,一邊注意着臺上的哈勃。
從剛纔顧青禾一落身開始,哈勃的目光就沒再從顧青禾的身上離開過,隨着顧青禾的舞步,他們也不知對視多殺次。
在旁邊看着的蘇長空,暗自注意着兩人的情況,他知道,顧青禾成功引起了哈勃的注意。
顧青禾的舞蹈越發**,場中的歡呼身也越來越響亮。
正在這時,隨着二樓的陣陣驚呼聲,所有人擡頭看去,之間哈勃飛身而起,一把抓住那垂在半空的白綾,如剛纔顧青禾一般,順着白綾緩落降落在臺上。
哈勃落在臺上之後,並沒有做停留,他一把摟住顧青禾的腰,另一手依舊抓住白綾,然後在舞臺後的遮板上接力,蹬蹬幾聲,就飛回上二樓。
一切都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等其他人回過神來時,臺上只剩下伴舞的幾個舞女了。
顧青禾被哈勃摟在懷裡,因爲身材的差別,她就如一個小孩子一樣倚着。
哈勃笑看着顧青禾,目光就如同資深老獵戶盯着陷阱裡的獵物一般。
顧青禾被哈勃這目光盯得背脊發涼,隨即就聽着哈勃道。
“顧青禾,我終於等到你了。”哈勃的語氣裡,滿是戲謔和玩味,還有那種不可一世的傲然。
顧青禾神色一冷,幾乎是瞬間就要從哈勃的懷裡蹦出來,可是哈勃已經在第一時間壓制住她。
“放開我!”顧青禾冷喝一聲。
哈勃勾脣笑道:“你來,不正是給我投懷送抱的麼,你以爲你還走得了?”
顧青禾此刻滿腦子都是:中計了中計了中計了!可到底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哈勃將顧青禾摟緊懷裡,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心疼顧青禾一般,喜愛地摟在懷裡,可實際上他以巧妙的方式控制着顧青禾的手腳,使得她不得動彈。
哈勃對臺下的還不知所以的衆人道:“今天的宴請會到此爲止!”
就只一句話,哈勃就轉身離開,根本不顧其他人怎麼看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