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牢房裡唸唸有詞,低頭挖牆的林婉兒心裡有些懊惱,都怪自己太實誠,擔心寶玉和玉寶的安危,偷偷離開林家小院的時候,也忘了留下蛛絲馬跡,結果弄得身陷囹圄,舉目無親。
挖牆之前,林婉兒心裡想學愚公移山,靠着毅力和堅持在牆上掏個大洞,讓寶玉和玉寶能夠逃出去。可是開始之後,才知道自己面對的絕對是銅牆鐵壁。
寶玉搶着要爲大姐分憂解難,但是拿着粗糙的樹杈在牆上劃拉了半天,只有少許的沙塵落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大姐一眼,寶玉低下了頭。
如果平時,林婉兒早就嘲笑寶玉的不自量力,但是今天的林婉兒沒有這個心情,而是摸了摸寶玉的臉蛋:“去給大姐把風吧。”
與此同時,林家小院之內也陷入了焦躁之中,寶玉和玉寶失蹤之後,林婉兒也離奇的消失了。
趙乾從皇宮趕到林家小院的時候,只看到冬蟲在那裡跺腳,急的直哭。
冬蟲看到趙乾,心裡算是有個主心骨了:“三皇子,林大家不見了。”然後將自己去廚房煮飯,一眨眼就不見了。
本就焦急異常的趙乾一聽林婉兒失蹤,只覺得腳下輕浮,一股氣血涌向心頭,扶住門框,略作休息,但是還是壓不住頭昏眼花的焦急感,狠狠砸了門框幾下,讓手上的疼痛感壓住焦躁感:“婉兒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冬蟲搖搖頭,只是說:“馬車不見了。”
“馬車,馬車。”趙乾喃喃自語,沿着小院前的那條小道來回巡視了三遍,無奈一嘆。“沒有車轍印。”
林家其他人都陸續趕回來,發現林婉兒不見了,心中更爲驚訝。
林乾毅自責,懊惱,臉上盡是痛苦,如果不是自己帶着寶玉和玉寶出去,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自從和妍兒小郡主相處以來。他的性格也有了些許變化。和以往沉默不言相比較,有時候會主動展現心中情感,此時的他忍不住狠狠打了自己幾個耳光。聲音響亮,在大廳內聲音格外清脆。
妍兒小郡主看到如此景象,眼淚一下子便蹦了出來,抓住林乾毅的雙手。不住的搖頭。
其他人有的坐立不安,有的在大廳內不斷踱步。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每個人都期望林婉兒牽着寶玉、玉寶小手出現的場景沒有出現。
趙乾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我回宮調動御林軍。成平你去找夏侯大將軍,請大將軍出面兵部。看一看能不能調動一些人馬。笑笑也隨我進宮,找柔嘉,讓柔嘉將婉兒失蹤的消息傳遞給母后。母后在父皇面前一句話頂上我們十句話。妍兒,你也別哭了。會王府找……皇……找趙鳳,讓他調動王府上的人手一起去搜尋。”
妍兒小郡主有一句話想問,父王只是掌管內庫,從來都不建立自己的勢力,王府內除了奇山怪石,就是鶯鶯燕燕的王妃佳麗,哪裡能夠抽調人手,但是話還沒來得及問,就看到趙乾已經出了小院,風風火火的趕回皇宮。
回到皇宮,趙乾有些驚奇的發現陳諾諾也在,以前見到對方總會有些尷尬,但是如今婉兒失蹤,也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對方身上。
陳諾諾不以爲意,淺淺站起身來,緩緩的問道:“是不是林婉兒失蹤了?”
趙乾大爲驚訝,這件事情剛剛發生,陳諾諾怎麼就知道了,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的?”
陳諾諾沒有回答,手指沿着趙乾房間內的書桌邊沿輕輕滑動:“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林婉兒很安全,也會平安無事。”
說到這裡,陳諾諾頓了頓,擡頭看了一眼趙乾疑問的眼神:“你覺得我會做劫持寶玉和玉寶,然後威脅林婉兒,這種無聊的蠢事嗎?”
她不需要,因爲她是陳諾諾,上京城第一才女,讓無數人傾倒的陳諾諾,如果想要打敗林婉兒,她完全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和林婉兒針尖對麥毛的競爭個你死我活。
趙乾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當然不會是你,但是……”
“但是我怎麼知道?你就當作我會未卜先知吧。”陳諾諾淡淡的說道,眼神落在趙乾的臉上,好像要找回某些失去的東西,或者是自己無論怎麼努力爭取都爭取不到的東西。
從袖中取出一副玉帶,遞給趙乾,陳諾諾嘴角含笑的說道:“林婉兒會沒事,但是你……哎……你還是將這條玉帶系在身上吧。”
接過那條玉帶,趙乾摸了摸,和平日裡系在腰間的玉帶相比較,手中的玉帶明顯厚實了不少,特別是玉帶和腰部相接處的地方更是厚實。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趙乾有時候不知道該如何和陳諾諾交流,一句話堵在嘴邊,想說又說不出來。
趙乾的樣子落在陳諾諾的眼中,讓這爲才女覺得極爲好玩,臉上盪漾起笑容,此刻的她不再胸有成竹,也不再自信滿滿,而像是一個平常的女子:“繫上吧,繫上了,我纔會告訴你林婉兒現在身在何處。”
提及林婉兒,趙乾有些笨拙的繫上玉帶,不整齊,也不得體,反而有些不倫不類。
陳諾諾笑着不容趙乾拒絕的給他整了整玉帶,直到自己滿意了,點點頭,又理了理趙乾的衣服,像是送夫出征的婦道人家。
趙乾有些舉足無措,伸手摸了摸鼻子:“那個,那個……”
“這麼着急想知道林婉兒的下落?”陳諾諾沒有惱火,反而有些揶揄打趣的口氣,喳喳眼睛,她好像很糾結的說道:“可是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啊,這麼簡單就讓你知道林婉兒的下落,我豈不是很吃虧?讓林婉兒再吃幾天的苦,我想想都會覺得好玩有趣。所以,我準備……過幾天告訴你。”
趙乾訝然,陳諾諾說這幾句話的口氣和習慣簡直和林婉兒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林婉兒和陳諾諾幾乎沒有相處過,交流更少,莫非才女的終極走向都是一樣的,就連性格和習慣也會漸漸趨向相同,可是林婉兒是個冒牌貨,所有博取才名的詩詞和文章都是抄襲的,陳諾諾可是貨真價值的才女。
陳諾諾自己也愣了愣,苦笑着搖搖頭,深深看了趙乾一眼,語氣恢復到以往的淡然:“嗯,過幾天我會告訴你林婉兒的下落,你……也不要太着急。”最後補充一句:“記住,玉帶一定不要解下來。”說完,也沒有過多的留戀,便離開了皇宮。
趙乾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對於陳諾諾的話語不明覺厲,心裡也沒有少許安慰,因爲此時的婉兒在何處還是沒有人知道。
去了御林軍找到曹魏,趙乾表明了自己來意。
曹魏教林婉兒和趙廷射箭,對於那位古靈精怪的皇子師印象不錯,可是御林軍只有陛下聖旨才能調遣:“三皇子,你也知道御林軍的職責……”
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聖旨到!”
曹魏慌忙下跪接旨,聖旨的內容讓他大爲震驚,讓御林軍協助趙乾尋找林婉兒。
此時,夏侯襄陽也來到兵部,兵部尚書洪新甲親自迎接,落後大將軍半步:“將軍,不知道今日來兵部。”
夏侯襄陽也沒有怪外抹角:“林婉兒失蹤了,你儘快調動人手全城搜尋,如果找到幕後真兇,格殺勿論。”
洪新甲一愣,雖然大將軍表面平靜,但是他知道將軍心中已經十分震怒,除了十死士殺入皇宮,大將軍沒有手下留情,即使當年赤壁水戰,大將軍都能下令善待前朝遺民,可是今天竟然爲了一個身份雖然也算尊貴,但是也不是如何顯赫的女子動怒,實在讓人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新甲,你有疑問?”夏侯襄陽皺眉問道。
洪新甲低頭:“沒有問題,學生馬上去辦。”當年洪新甲以科舉入朝廷,大將軍慧眼如炬,將洪新甲收爲學生,不教武功,不教兵法。
於是,兵部派遣了能夠調遣的兵馬,開始在上京城以地毯方式搜尋林婉兒的蛛絲馬跡。
於夏侯襄陽的平靜不同,西涼王徐驍知曉林婉兒失蹤之後,反應更爲劇烈。
除了林婉兒和徐驍,朝廷不知道,上京城的民衆也不知道,爲什麼取得了世襲罔替和丹書鐵劵之後,徐驍還沒有離京,難道就是想要在留在上京城噁心文武百官嗎?
人們議論紛紛,但是從來都沒有得出結論。
徐驍披上象徵着王爺權勢的蟒袍,挎上涼刀,帶着魏鬆先去了吏部,嚇得吏部上述小腿肚子打顫了好久。
這位異姓王眯眼說道:“找到林婉兒和那兩個小娃,如果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辦事拖拉……”
話剛說一半,吏部尚書就感到那位虎背熊腰的漢子身形一閃,身後拿一株合抱的大槐樹,好似被天降神雷劈中,轟隆一聲,從中間四分五裂的裂開。
等到塵埃落定,徐驍掏掏耳朵,冷漠道:“不是撤你的職,而是要你的命。”
隨後,徐驍又去了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刑部、工部、欽天監等等,說了相似的話,或者做了相似的事情。
上京城因爲西涼王和大將軍入京的事情好生熱鬧了一回,如今因爲林婉兒的失蹤,更加熱鬧了。
當年好像也有一個人讓千軍萬馬大動干戈,那人是西涼王妃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