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自然是猜曉雨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是想用苦‘肉’計博得宮清城的憐惜之心,藉此與之親近。想到她讓宮清城單獨帶曉雨出去吃飯時曉雨喜不自勝的模樣,夏末絕對有理由相信曉雨其實已經恢復正常了。再加上腦科權威專家已經會診過,確診她腦中的血塊已清除,專家認定或許有別的可能‘性’影響了她的智商發育,可是在夏末看來,曉雨分明是在裝。
沒錯,從她回來到她獨自帶豆豆出去,再到她對她的威脅,從那些蛛絲瑪跡來看,曉雨絕對是恢復正常了。可她故作不正常,說到底還是爲了宮清城。
只有假裝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她才能無所顧忌的黏着宮清城,他會對她憐憫之心,不忍心傷害她,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貝呵護着。曉雨正是拿捏住了宮清城對她於心不忍的心思,才故意使出這一招。
這一招真狠,簡直就像殺手鐗一樣。
如果夏末對於她和宮清城的相處吃醋的話,肯定會被認爲心‘胸’不夠豁達,對於一個孩子的胡鬧也沒有容忍之心。可若是她任由曉雨肆無忌憚的黏着宮清城,那曉雨便會有機可趁,說不定還能一點點的瓦解宮清城的心房。畢竟他們之間是有多年情份在的,憑着這些情份,宮清城也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所以,若是由此發展下去的話,事情真的會糟糕到不敢想象。
夏末手握着那把剪刀,眼眸之中流轉着不可意會的深意。
夜裡宮清城回來的時候豆豆又再次睡着了,小‘奶’娃總是特別容易困,晚上夏末喂她吃了飯陪她玩了會兒,豆豆玩得累了就睡了,可是夏末卻睡意全無,手捧着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等着宮清城。
宮清城回家見檯燈幽幽,坐在她身邊將她輕摟入懷,輕‘吻’她泛着淡淡清香的髮絲,寵溺的聲音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對不起回來晚了,吃了飯送曉雨回家之後,曉雨纏着我和二叔下了會兒棋,後來又煮了宵夜,我不吃曉雨就不放我回來,所以耽誤了,讓你這麼晚還等我,真是把我的末末累壞了。”
夏末淺淺一笑,“你呢,累嗎?我給你捏捏肩。”
“好啊,我老婆的手藝可是誰都比不上,這世界上只有我這麼幸福了。”宮清城索‘性’躺倒下來,頭枕在夏末‘腿’上,夏末則力度適中的替他捏着雙肩,宮清城不由得讚歎一聲,“真是舒服,被老婆這麼悉心伺候着,君臨天下的皇帝也不過如此嘛。”
夏末並不動聲‘色’,只是說:“是不是沒那麼累了?”
“好多了,不過捏幾下就好了,你已經夠累了,不能再因爲我而更累。”
“我不累,自從決定和你結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婚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這世界上的每一對夫妻,婚後的生活註定不是順順利利毫無‘波’瀾的,不是有人說過嗎,人生在世就是不斷的遇到問題,然後解決問題的過程。婚姻中肯定也是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我們必須有心理準備去面對問題,然後解決它,你說是嗎?”
夏末雖只是旁敲側擊的說着,但宮清城是什麼人?
他在‘波’譎雲詭的生意場上力挽狂瀾察言觀‘色’,此刻夏末看似一番無關痛癢的話卻讓他警醒過來,他忽地坐起來面向夏末,握着她的手心神有些不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夏末微微笑了,“倒算不上心事這麼嚴重,只是……”
宮清城不由得緊張地撫着她的臉,左看右看,“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什麼?快點坦白從寬,不準瞞着我,更不許撒謊!”
“我不撒謊,不過,我如果實話實說你不生氣?”夏末試探地問。
“我是那麼心‘胸’狹隘的人嗎?快說!”
你要不是心‘胸’狹隘的人,以前的事又是怎麼發生的?
不過夏末只是心裡腹誹一下,在他着急的催促之下,她說:“其實呢,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呢,我吃醋了。”
宮清城驀地一怔,忽而又笑起來:“末末吃醋了?很好,吃醋很好!”
夏末當然聽得出來他是在故意取笑她,也不理會他的調侃,她還是很認真的說:“你看,你和曉雨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心疼她喜歡她這並沒有錯,但是,我是個‘女’人,‘女’人很敏感很喜歡胡思‘亂’想,你們畢竟有那麼多年的情份在,看到你們那麼親密無間的樣子,說實話,我心裡並不太好受。”
宮清城‘脣’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將她緊擁入懷,“你吃醋了,證明我是你最在意的人,看在你這麼愛我又打翻了醋罈子的份上,那好吧,以後我儘量少陪曉雨,而且她的生活太過清閒了所以會一直黏着我,看來是時候給她找點什麼小玩意給她打發時間了。”
他的樣子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有幾分欣喜的模樣,夏末笑着問:“你不覺得我吃曉雨的醋不夠寬容豁達嗎?”
“傻瓜,你不吃醋才奇怪呢。”宮清城撫着她的臉,聲音溫柔,“真是抱歉,我知道曉雨太過黏我,以後我會注意的。”
夏末輕輕點了點頭,她要的就是點到爲止。
既然宮清城已經給出了承諾,那麼她相信他會做到的。
她在他懷裡噌了噌,輕嘆一聲,“嗯,感覺有些累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洗了去休息吧,明天又還有得忙呢。”而且,還不知道曉雨明天會不會跑來呢。
宮清城卻抱着她就往浴室裡走,在她耳畔輕語,“今天洗鴛鴦浴。”
夏末在他懷裡緋紅了臉,“你還有沒有正經?”
“沒辦法,誰叫你魅力無限,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沒辦法正經了。”浴室‘門’被關上,他把她放進浴室還攔着她的路讓她無路可逃,溫熱的水一點點浸入鋥亮泛着白光的浴缸裡,彼此相對而坐,宮清城輕撫她的髮絲她的臉,她柔滑嬌嫩的肌膚,眼裡都是對她濃濃的愛意。自此她從美國回來之後,無論是什麼時候什麼模樣的她,在他眼裡都漂亮得無法形容。而他的眼裡從此便只有她一個人,哪怕是旁人認爲再美麗的‘女’人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擁她入懷,兩人肌膚相貼,浴室裡的空氣彷彿突然間灸熱起來。
夏末因爲被溫水浸泡着,臉頰越發紅潤如‘春’日櫻‘花’,暗香浮動光彩照人,讓宮清城捧在手心裡百般憐愛,像寶貝一般的呵護着。
她在他懷裡溫柔無比,眼‘波’流轉間皆是她獨有的魅力風情,暱喃的聲音好聽婉轉,“清城,我愛你。”這麼久以來,她很少也可以說是沒有對宮清城說過這般動人的情話,並非她不願意說,而是她覺得這些甜言蜜語放在心裡就好,哪怕她不說出口,宮清城也是能感受到的。可是此時此刻,這句話卻脫口而出,在他們親暱纏綿之時,她想將自己的心思全部訴諸給他聽。
宮清城眉眼間盡是暖暖的笑意,他愛這個‘女’人,愛得如此‘欲’拔不能,此刻聽到她愛意融融的話語,他的心都是要碎了,“末末,我也愛你,你是我此生唯一所愛。”
夏末臉上泛着幸福的笑,在他身下沉淪而甘之如飴。
雖然已經與宮清城就曉雨的問題談過,但是曉雨卻還是存在於他們的生活中,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宮清城給她請的心理醫生每天都會上‘門’和曉雨談話,但是其餘的時間她都會在夏末家裡度過,或者,就是直接跑去宮清城的公司,不是纏着他一起吃飯就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辦公室裡看着他工作,哪怕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都能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
宮清城勸過她,但他勸慰的話絲毫不起任何作用,第二天她仍然是去宮清城家裡或是公司,依如往常。
公司裡資歷深厚的老員工是認識曉雨的,當年宮遙還在公司任職的時候曉雨常常來公司,可看到如今如無知幼童的曉雨,衆人皆是唏噓不已。而且那些資歷深厚的老員工都知道宮遙和宮銳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自然也知道宮清城和曉雨並非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所以曉雨每每來看宮清城表現出與他百般親暱的模樣時,一些流言蜚語便慢慢的在公司裡傳揚開來。
這一點,餘正察覺到了,宮清城自然也知道了。
而且,知道的還有安綠真。
安綠真和曉雨的見面只有第一次是在曉雨家裡,自從曉雨搬去宮清城給她安排的大房子後,安綠真每次見她都是打電話給她,然後兩人在公寓附近的甜品店見面。安綠真知道曉雨喜歡吃冰‘激’淋,每次見面,她都會給曉雨買一份大大的冰‘激’淋。
兩人又一次相約在甜品店見面,安綠真看着曉雨喜笑顏開高興的模樣,低聲說:“我已經聽說你最近常去公司看清城是嗎?”
曉雨連忙點頭,“是啊,我可都是按照安姐姐教我的去做呢,你說要我常去看清城哥哥我就去了,不過夏姐姐沒有像安姐姐說的一樣對我很兇,她對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呢,爲什麼她不像安安說的會罵我呢?”
夏末對她還像以前一樣?
這怎麼可能呢。
難道曉雨和宮清城走得那麼親近夏末都不吃醋不和宮清城鬧嗎?安綠真實在是不信,又說:“那你知不知道,清城和夏末因爲你而吵架嗎?”
曉雨若有所思的搖頭,“他們倆好好的呀,沒有吵架。”
這還真是奇怪了。
安綠真又問,“那你常去公司看清城,清城有說什麼嗎?”
“有啊,清城哥哥老是不讓我去公司找他,可是我纔不聽他的話呢,第二天我還是一樣去,反正清城哥哥都不會趕我走,我要在辦公室裡等他他就讓我等,而且他還會讓助理給我買好吃的糖果和冰‘激’淋,清城哥哥對我最好啦。”曉雨吃着甜滋滋的冰‘激’淋,說着宮清城,眼角眉梢裡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