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志歌淡然的語氣中,滿是對函雨凝的寵溺。對於昨天的事情,隻字未提。不過,函雨凝那些擔憂的心卻終於放下了。她知道,經過青雪這麼一鬧,展婉惜再也不會成爲她和展志歌之間的障礙了。她只會是展志歌永遠最疼的妹妹!
展志歌親溺的喂着函雨凝早餐,和諧的畫面,讓水寂盈滿水珠的眸子更加動容。緩緩的坐正身子,顫抖着嗓音,微微道,“我……能和你們一起用餐嗎?”
展志歌的動作微微一滯,但在函雨凝溫暖的小手安撫下,很快恢復平靜。對着旁邊的傭人輕聲命令道,“給宮主上份早餐!”
很普通,很簡單的話,卻讓水寂的心被狠狠敲了一下。原來,她的兒子並不是不認她,只是太久的分離,讓他們彼此生疏,想要靠近,就必須慢慢的融入,她,真的沒有函雨凝瞭解展志歌。
也許函雨凝並不是最優秀的,但卻是和兒子的心靠得最近的一個。也正是她的存在,才溫暖了兒子的心。她真的錯了,怎麼會用理智去評定愛情的適合與不適合呢?兒子已經很強大了,不需要再找一個強大的女人來錦上添花。他真正需要的是一個懂他愛他,和他一起攜手的人。爲什麼她到現在纔看清楚呢?
飯間,水寂就像是一個無形人,沒有說一句話,展志歌和函雨凝傳遞的溫馨,她卻深深的感受到了。原來展志歌想要的幸福只是最平凡的生活!
飯後,水寂要離開,函雨凝卻叫住了她,“伯母,今天天氣很不錯,我們一起去花園逛逛吧!”一聲伯母,再次讓水寂的心遭受強烈一擊。她太明白這個稱呼的不同,側過頭,偷偷的抹掉那感動的淚水。目光中噙着渴望之色,看向展志歌,在他平靜淡然中點了點頭。“好!”
一行三人,沐浴在黎明的絢彩中,一切顯得是那般的和諧寧靜。展志歌充當的保鏢一職,靜靜的護衛在函雨凝的身旁。函雨凝也含着最友好的笑,和水寂聊着生活的點點滴滴。就連水寂問起他們兩人的事情時,函雨凝也帶着最真誠的柔光,細細的講起她和展志歌的一路經歷。
水寂聽得很認真,也很投入。這樣寧和的感覺讓她貪戀,很想一直這樣走下去,一直感受着兒子身上散放出來的淡淡氣息。相信只要再過不久,她一定就可以和兒子談笑風聲了。
但一切的安寧只是短暫的,就在展志歌將函雨凝扶回房間時,正巧碰到狼狽不堪歸來的青雪。她的雙眼空洞,衣不避體,裸露在外的肌膚全是淤痕和血跡,似乎沒有一塊肌膚是完好的。就連她那精美無暇的臉蛋,也紅腫不堪,很明顯是被人給打的。
水寂被眼前的景象震懵了,半天回不過神來。直到落魄不堪的女人,撲到她的懷裡,痛苦啼鳴,“宮主……”
“雪兒,告訴我,怎麼了?你怎麼會弄成這樣?”水寂的眼中寫滿心痛,內心一晃而過的是恐懼。她怕她會聽到可怕的事實,她怕她會在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面前做抉擇。
青雪整個身子都倚靠在了水寂身上,傷心的哭訴。完全聽不到水寂擔憂不已的追問。就在展志歌拉着函雨凝想要靜然離開時,青雪卻如同一隻突然驚醒的野獸,
立刻擡起頭,停止哭泣,噬血的目光瞪向展志歌和函雨凝兩人。手臂一揚,指着展志歌道,“宮主,是他們,是他們將我害成這樣的。他們給我注入了魅劑,又將我扔給那一羣如豺狼般的人渣,將我毀得徹徹底底。我再也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發泄完心中的怒意,青雪以快如閃電的速度立刻奔出水寂的懷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展志歌和函雨凝淡然視之,水寂卻慌了,立刻用自己的手擋住那把鋒利的刀,青雪沒有受傷,但水寂的手卻鮮血淋漓。
搶過刀的水寂,將痛苦的目光移向展志歌和函雨凝,沙啞嗓音高聲質問,“她是我的女兒,就算她做了再不對的事情,你們也不能夠對她這麼殘忍啊!”虧她剛剛還沉靜在兩人的溫馨世界中,原來這一切,不過只是函雨凝給她編織的一個夢。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後,再看到這殘酷的一面。這就是所謂的誅心嗎?
原來柔弱外面下的函雨凝,還是有一顆心如蛇蠍的心!
函雨凝沒有開口,只是將目光看向旁邊的展志歌,那如墨的眸子再次深旋,略略趟過一抹受傷。函雨凝開始後悔,她不該給這對母子營造剛剛那一刻的和諧。當自己的母親爲了一個養女,而不顧其原因指責自己親生兒子時,這種傷害真的很大。
溫暖的小手插入展志歌略顯粗糙的大掌,笑容輕盈,淡淡道,“志歌,我困了,我們回去吧!”展志歌黯然的神色立刻一轉,柔情一笑,全是對函雨凝的寵溺。沒有多說一個字,就摟着函雨凝打算回房。
既然那是她的女兒,那她就和她的女兒好好過日子吧!
水寂全然愣住,久久無法反應。爲什麼她的聲嘶力竭卻無法迎來那兩人的任何迴應。這種再次被人漠視的態度,狠狠的刺痛水寂的心肝。她多麼希望展志歌能夠回過頭來,大聲反駁,他這麼做的原因。至少,那樣證明,他還是想要得到她這個母親的諒解。可是……
他的眼中,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了!
旁邊啼哭的青雪看着疼愛了她十八年的宮主,竟然用那樣後悔的目光看着展志歌,心中的恨意再一次侵蝕她的大腦。原本帶着清冷高傲的眸子中,已經染滿了複雜的神色,再也回到不從前。
青雪倏的仆倒在水寂的身上,故意將身上的殘害展現在水寂的眼前,哽咽的傾訴着她昨夜的遭遇,更加將函雨凝牽扯進來,說她是如何設計陷害她,讓她引起展志歌的怒氣,纔得到這樣的下場。
而水寂也在青雪的哭泣中,弄得心神不寧,慢慢的相信了青雪的一面之詞,將這一切都推卸在了函雨凝身上。或許在水寂的心目中,也是有意想將這些罪過推倒在函雨凝身上的。因爲兒子和女兒她都不想傷害,而唯一的外人,函雨凝就成爲了靶子。
經過水寂的調查,一切真如青雪所說。這就更加堅定了水寂心中的恨,認爲函雨凝簡直就是一個虛僞至極的人。她可以原諒她的普通,但她不能夠縱容一個如此卑鄙的人留在展志歌身邊的。
青雪看着燃起怒火的水寂,得逞的笑了。那些被水寂派出去搜索線索的人,
早就已經被她買通,她要親自看看一個母親,是如何對付自己兒媳的。而她的兒子,又是如何殘忍的反擊的。
陰邪之笑緩緩溢上青雪的臉上,想起即將開啓的大戲,她笑了!
沒過幾天,水寂就帶着安撫好的青雪打算離開。這樣的淡然,讓展志歌和函雨凝都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說,覺得這樣的結果其實也是很好的。
臨行前,水寂將話說得很動情,像是此次過後,她和展志歌再也不會相見一樣。這也讓展志歌漸漸染上了傷悲氣息,所以,順其自然,展志歌和函雨凝就將水寂等人送出門外。
剛出門外,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就在遠處打量着這幾人。展志歌敏銳的很快就發現了異樣,並且命人好生監視,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志歌,我能單獨和你談談嗎?”分別前,水寂還是帶着不捨,說出了心中的請求。函雨凝看着這對母子,含笑的安撫了展志歌一下,就主動走向一邊。“我到那邊逛逛,你們聊!”
水寂感激的向函雨凝點了點頭,隨後開始緩緩道出她這麼多年來的無奈與思念。展志歌沒有多說,只是靜靜的聽着。其實這些他都知道,只是就算如此,十八年來他心中的那份失落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彌補得了的。
他渴望有家,同時也是脆弱不堪的。除非真的能夠擁有,否則他不會嘗試着去接受。水寂已經有了青雪,而他也有了函函,就讓一切停留在十八年前吧!她依然是那個慈祥的母親。
就在兩人靜然享受這最後一刻的相聚中,忽然遠處傳來驚呼聲,所有人急急趕過去,展志歌更是面目一黑,寒氣逼人。衝過去,就對着那個糾纏函函的男人拳打腳踢,直到對方氣息奄奄,展志歌纔將面色慘白的函雨凝摟入懷裡,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感受着懷裡人兒的冰寒,展志歌整個人害怕到了極點。勾起函雨凝的下顎,柔聲道,“函函,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了?”記憶中,函函其實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一個猥瑣的男人嚇到呢?還嚇得全身顫抖,額頭冰寒,這讓他升起不好的預感。
視線順着函雨凝木訥的視線望了過去,看着地上那觸目驚心的照片,腦袋嗡的一聲狂炸,噬血的目光凝視地上只剩下一口氣的男人。輕輕放開函雨凝,走到男人面前,用力一腳,對方又是鬼哭狼嚎。
“說,是誰讓你來誣陷函函的?”那些不着寸縷的男女交歡畫面是那般的刺人眼球。更讓人氣憤的是,上面的女人赫然是他的函函,這怎麼可能?很顯然是有人陷害函函。
躺在地上的男人嚇得全身捲起,連連擺手。“沒……沒有人。”
一腳又用力的踢在了男人身上,引得男人再一次疼得嗷嗷叫。
“再不說實話,我就讓你永遠沒有開口的機會!”展志歌雙眼充血,全身的火焰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燒燬。
“大概……四個月前,我去酒店偷東西,不小心潛入到了這位小姐的房裡,見她昏迷不醒,我就……我就和她發生了關係。順帶也錄下了這些交歡的畫面,爲的就是能夠將來有機會敲詐她一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