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莊園內各怪物飲食起居的年輕人端着飯盒走到了小樓的門口,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兩天的飯盒一直是兩個。
站到那木門前,他忍不住挑了挑眉頭,這兩天送飯時還兼顧着打掃小樓的衛生。可就是這看似輕鬆地活讓他有些厭惡,就憑那些塗滿地板的鮮血便讓他心顫。更讓人齒冷的是,那個滿身傷痕的少年在身上鮮血狂流而下的同時居然還能樂呵呵地大口扒飯。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從裡傳出。
青年皺眉推開木門,悄悄地打量着大廳的局勢。
帝羽這兩天受地傷比今年加起來都要多,新傷舊傷的無限流血讓他直接把衣服給扔了,上身被密佈傷痕覆蓋的雪白皮膚別有一番驚豔。當然,大廳的場景更加驚豔。號稱東方近十年最耀眼的傭兵王者現在被一個黑衣男死壓在沙發上,那雙沾染千上鮮血的手被一隻佈滿傷痕的手掌死死扣住。他的雙腳被黑衣男的雙腳分別踩在膝蓋正面無法發力,而胸口則是被一隻漆蓋頂住。
讓帝羽失去全部戰鬥力自然是有原因的,黑衣男唯一空閒的手便是捻着一根細針**了帝羽的指甲內。看那神情,好象是研究名畫的藝術家。
饒是子彈透體而過,帝羽也僅僅只會悶哼一聲。可這分十指連心是連神都要畏懼的,直傳神經系統的劇痛讓帝羽連昏過去都沒法做到,連續地揚頭尖叫。
這讓黑衣男感到很不舒服,以至於他將細針遞地更深了一些。
站在門口的青年看了看今天並不髒的地板,小心翼翼地把飯盒放到桌上後退出門。
黑衣男聽到關門聲後又將手裡的針遞深了一些。
“F…F…F…Fuck。”帝羽含糊不清地尖叫。
黑衣男將針抽了出來疑惑地看着帝羽。
“OH~~”細針的瞬間抽出帶來的疼痛讓帝羽又是一聲**,他順口用有些顫抖的英語罵道:“你個死變態!”
黑衣男聳了聳肩很乾脆地說道:“我聽不懂。”說罷又把那根針遞進了帝羽的指甲。
“OH。~~~~!!!”再次尖叫。
“按理說人體能承受的疼痛比你現在的處境要強上很多。”黑衣男搖搖頭,接着他頓了頓後鑑定道:“你的抗刑能力不怎麼樣。”這番引來帝羽的連翻白眼,所以黑衣男將針又遞深。。。
帝羽如果知道這次遞深的原因是自己翻白眼所致,他一定會大聲發誓說自己剛纔一直在翻白眼,而不是對你的話有什麼看法。
黑衣男極爲拉風地一次一次將針拔出插入,聽着帝羽的撕心尖叫,他冷漠如冰霜的下巴沒有任何表情。兩個人就重複着手指和頭顱的配合動作,直到帝羽上身被汗淋溼又幹後發出惡臭。
直到黑衣男有些戀戀不捨地收手。
“二十分鐘,你進步地很快。”黑衣男抽出細針很冷淡地評價道。
說罷他將那根細針用碘酒消毒後,放在防風打火機打開後竄起的火苗上燒着,一直到針的前身全黑纔將火苗收住。他做完後將那根細針放回一個密封的玻璃瓶裡轉過身來看着帝羽。越是在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裡混久了,人倒是越怕死了,前段時間被生鏽的刀口砍傷後隨便包紮以後就光着膀子喝酒,連破傷風都懶得打。而到了後來,卻是被偶爾擦傷都要小心翼翼地處理。
帝羽看着他做完這些後轉了轉身子躺在了沙發上,擡着頭問道:“這還得多久?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可受不了,這樣恐怖的訓練簡直聞所未聞。”說罷他輕輕用手指捏了捏左手被刺得通紅的五個指甲,又引起一陣痛。
“這是我從刑訊手段裡得來的經驗。所以你如果被抓最好的方式還是自我了斷。”黑衣男坐到了一張椅子上,用一成不變的嘶啞聲音回答道:“這種訓練方法對來抗擊打能力的加強很有用。”
“再過兩天,以後你被刀鋒劃到痛處的時候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黑衣男不屑道。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個道理蠻不錯的,但是看起來這段時間我將會流很多血。”帝羽將雙腳勾起放在了沙發扶手上,腦袋掛在了另一端沙發扶手上,他玩味地問道:“不過這點血在你看來是爲了保護我今後的生命,是這樣嗎?”
黑衣男看了看嘴角掛着玩味的帝羽,沉默下來。
“不用這樣,你我都揹負着各自的使命纔會在這裡相遇。不管結果怎麼樣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會產生什麼分歧,因爲那樣根本沒必要。在沒有任何利益瓜葛和紛爭的前提下,我們可以適當地肆無忌憚一些。”帝羽很有韻律的聲音凝重說道,接着他笑了起來:“整天板着張臉,不累麼?”
帝羽臉上的笑容極有韻味,彷彿忘了剛纔黑衣男用尖細長針捅進他指甲的悽慘一幕。看似他已經把剛纔的一切忘懷,只有輕鬆的深處才能看出些帶着滄桑意味的疲憊。而正是這張掛着輕佻笑容的妖美臉龐和黑色眼眸中和深邃將本該對他憤恨無比的沈妙嫣迷醉已此,拋開罪惡和邪性不談,這個少年渾然天成的氣質確實很迷人。
“不管你要說什麼,你最好儘快。”黑衣男淡淡迴應道:“你只有十分鐘休息時間,而現在過去三分鐘。”
聽了黑衣男的‘忠告’,帝羽的笑容越發燦爛。
“七分鐘足夠了。”帝羽笑着坐直身體,他雙腳盤起坐在沙發上在褲兜裡摸索着。過了一會後一包有些發鱉的香菸被他掏了出來,他遞出一根問坐在自己眼前的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抽菸嗎?”
“不了。”男人搖頭道,末了還加上一句:“香菸和雪茄對身體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而且在量積累到一個程度的時候很可能引起質變。”
帝羽把那根菸收回來點燃道:“你說的這些我倒是很清楚。”
“可能是我們看法不同。我一直認爲相對於心冷來說,身體的優劣根本不值一提。也許你會說身體的優劣將會決定心臟是否跳動,但在我看來比起心緒來說,生命倒顯得有些無關緊要了。”帝羽將煙叼在口中說道。
一襲黑衣的男人沉默聽着。
帝羽猛地吸去煙的四分之一,吐出之後煙霧瞬間吞噬了他的大半張臉龐。在煙霧中顯得有些猙獰的他冷笑道:“當一個人心如死灰的時候,還不如死了的好。”
“很不錯的價值觀。”
年近四十的男人顯然沒很大興趣和帝羽爭論這個,他只是爲了不駁這個在他看起來還算不錯少年的面子才淡淡地迴應道。或許在他看來生命本已無太大意義,只是活得時間長短之分罷了。
“看來我們還算不上太熟,還沒達到可以談情緒探討人生的地步。”帝羽將充滿厭世的冷笑保持着問道:“可好象除了我和陳止軒之外這輩子都沒人能有機會和你說這些了。”
算不上魁梧的中年男子臉色終於有了些鬆動,卻被那覆蓋整個臉的面罩無聲地掩飾了過去。那雙如亡靈般冷漠的眼眸流轉了會,彷彿想通了什麼似地浮現上來一點點情感,那絲情感就像在浩瀚宇宙漂浮之星地璀璨無比。
“廢話連篇!”黑衣男站了起來頭一次訓斥帝羽,緊接着他看了看手錶嘶啞着聲音說道:“時間到了,現在實戰訓練!”
聽着這個破天荒有了人類感情的嘶啞聲音,帝羽嘴角掛着的冷笑纔下去。
可當他剛從沙發上站起來用平靜目光俯視黑衣男的時候,卻被對方一腳揣飛。
“太弱!”黑衣男冷聲道:“用出你全部的實力!”
接着這個身處黑暗十數年的男人眼中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懾人的氣勢隨着他的冷聲吐出而向着周邊散發,瞬間爆發出的磅礴氣勢使大廳的空氣一凝。這時的他一去平日裡的陰暗氣息,轉換爲一個充滿戰意的光明英雄!
綻放光芒的男人負手傲立於大廳中,猶如一輪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