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街道兩旁枝繁葉茂的長青樹,高高的直聳入雲霄,蔚藍色的天空上飄蕩着幾朵像棉花糖一樣的雲朵。
正午的陽光,透過了茂密的樹葉星星點點的照在潔淨的柏油路上,像是散落的鑽石格外的耀眼。一輛白色的寶馬,漫不經心的穿梭在黑白兩色的斑馬線上。
這是他第二次來長青市了,上一次是爲了工作,而這一次是專門來拜訪一位故人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坐落於幸福路520號那棟據有歐式風格的白色花園洋房的時候,又好不容易等到那家人出門歸來,才笑容滿面的上前詢問。
“啊,你說你找這家的秦先生嗎?”
“我們家先生姓孫,秦家好幾年前就搬走了。”
“那你知道,他們搬去哪兒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哦,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客氣。”
沈恭辛一邊欣賞着街邊的怡人景色一邊望着寥寥無幾的行人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幾年前就搬走了嗎,是去了另一城市,還是出國了。
秦暖陽?
是你說的那個秦暖陽嗎?”
“卡”的一聲,秦青松笑眯眯的將剛撿到的易拉罐裝進了輪椅旁的黑色塑膠袋子裡。
“哐當!”這時又走過來兩個小青年,隨着將喝完的可樂瓶扔進企鵝型的垃圾桶。由於手頭不準,可樂瓶撞在企鵝嘴被狠狠的彈了回來。兩個小青年看都沒看一眼就走開了,秦青松將輪椅推到旁邊,彎腰伸手去撿。
“大叔,慢着點,你這樣很危險。”沈恭辛搶先一步,撿起可樂瓶遞給秦青松。
“年輕人謝謝你啊。”秦青松接過可樂瓶,將頭埋得更低故意用沙啞的聲音說。
“不用謝,你的家人呢,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出來撿垃圾。”沈恭辛將這位坐着輪椅的老人推到一棵樹陰下,很關心的問。
“我女兒一個人打工賺錢養活我,還要給我治病。我看到她一個人太辛苦,就偷偷的撿些廢品啊,舊報紙什麼的,雖不能夠幫她些什麼,但至少可以減輕一點點的負擔。”秦青松想起正在辛辛苦苦掃大街的秦暖陽,心裡就有着說不出的痛。
“你以後得更加註意安全才是。”沈恭辛看着這位坐着輪椅上操勞的老人,眼睛裡卻看到了卻因爲自己的大學學費而操心傷神的老父親。
“孩子啊,你心眼兒真好,我得趁着時間還早,再多撿些易拉罐,我要走了。”秦青松對沈恭辛這人卻有着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年頭有這麼善良的年輕人不容易啊。
“你還沒吃午餐吧,先把這些麪包吃了再去行嗎?”沈恭辛笑容滿面的將自己剛從便利店買得麪包和水全塞到他懷裡。
“不用了,你今天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呢?拿回去,我不要。”秦青松死活不肯要非將麪包還給沈恭辛。
“大叔,沒關係的。”沈恭辛沒見過如此倔強的老人。
“爸,你在哪兒呀?”秦暖陽焦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嗯,年輕人,你趕快走。我謝謝你的好意了,雖然我是撿垃圾的但我也知道窮人不食嗟來之食的道理。”秦青松惡言相向,完全沒有剛纔初見時的那份溫和。
“大叔,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幫你。”沈恭辛只是想幫他,卻沒想到因此傷了一個拾荒老人的自尊。
“你已經幫過我了,你現在離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快走!”秦青松看着沈恭辛走遠後,這才放心的向着秦暖陽的聲音來源處張望。
“爸,你去哪兒了?我都找你很久了。”秦暖陽拎着飯盒急匆匆的趕到秦青松的旁邊。
“我沒事了,我今天的收穫可比昨天的收穫多了不少。”秦青松看着秦暖陽笑眯眯的將自己的勞動成果提給她看。
“嗯,爸可真厲害。不過我今天也比昨天多掃了一條街呢?現在我們都該吃飯了,彩雲做了麻婆豆腐,還有紅燒肉呢?”秦暖陽笑呵呵將飯盒遞給秦青松的手裡。
“那是當然了,我秦青松的女兒幹什麼都是最優秀的。”秦暖陽是秦青松最大的驕傲。
“我秦暖陽是天生的勝利者,永遠都是最棒的!”秦暖陽順了順額頭快遮擋住眼睛的劉海,右手劃過耳畔,左耳上閃着耀眼的紫色光芒。
“彩雲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暖陽,爸爸碗裡的肉比你多了一塊。”秦青松吃着自己碗裡的肉還看着秦暖陽碗裡的肉。“爸,你看錯了,明明是我碗裡的肉比你多了一塊,彩雲還是喜歡我多一點的。”秦暖陽樂不思蜀的吃着飯。
這兩父女。沈恭辛站在不遠處微笑着遙望,在這種情況還有心情比誰碗裡的肉多?
不過正是這種平淡清苦的生活才能體現出真正的幸福。
剛纔他就覺得那個聲音很耳熟,果然是那個左耳上閃着耀眼紫色光芒的秦暖陽。那個女孩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不過她爲什麼會在掃大街?
“爸,來你喝點涼茶解解渴。”
“好,暖陽你也多喝一點,去去熱。去熱免的中暑。”
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好了。沈恭辛悄然無聲的離去。
沈恭辛推開一家名爲青春的獎盃店的玻璃門,裡面玻璃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獎盃,琳琅滿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先生,你要獎盃嗎?”一位年過五旬的男子走到沈恭辛的身邊和藹可親的問。
“老闆,我想問一下,這裡有沒有1916年的少年書法大賽的冠軍盃。”沈恭辛在玻璃架上四處尋找。
“我這裡好像沒有那麼久遠的獎盃啊。”店主不好意思的搖搖頭,66年的獎盃,那是多少年前的了。
“這是哪一年的?”沈恭辛從玻璃架上的最低矮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水晶透明的少年書法大賽的冠軍盃。
“哦,這是8年的少年書法大賽的冠軍盃,不過這是不賣的。”
“爲什麼?”沈恭辛看着冠軍盃燙金的秦暖陽三個字感到很奇怪的問。
“因爲這是一個父親的要求。”店主說起秦青松,心裡涌過一絲暖意。
“小夥子那個獎盃,你不能買,我今天已經帶錢來了,那個獎盃我要了。”此時的秦青松已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本想帶着賣易拉罐的錢,再跟老闆贖回一個獎盃。卻剛巧看見有想買暖陽的獎盃,這下可把他急壞了,邊推着輪椅邊大聲喊。
“您就放心吧,你女兒的這些獎盃,我一個也不賣。”店主忙幫跑到秦青松的身旁安慰。
“叔叔,你不認識我了。”沈恭辛笑容滿面的看着急得滿臉通紅的秦青松。
“嗯,你是上午的那個好心的小夥子?”秦青松看着眼前長得清秀英俊的年輕小夥子,這眉目之間,好像在哪兒見過。
“叔叔,你再想想,你不記得我了?”沈恭辛微笑着提示。
“你是阿辛,你都長這麼大了。”秦青松不可思議的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年輕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