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陽逼走了如黑墨一般的烏雲,照的大地發出灼灼光彩,鳥兒在大地之上鳴唱飛舞,鹿兒在河邊飲水歡跳,空氣之中夾雜着草木泥土潮溼的香息,聞之讓人心身舒爽,清晰醒目。
只有一位少年沒這種感覺,心身疲憊沉重,身體猶如背這一塊巨石,無目地的在山間泥濘小道行走,眼眸之中複雜呆泄。腳上穿着的布鞋已經被黃泥裹的殘缺不全,快要掉下來了,斷斷續續在鞋的縫隙之中溢出了少許的血。而這個少年正是林少雲。
一夜之間的轉變,林少雲成了一名孤兒,昨夜父母還關愛照顧着自己,而今那溫暖的一幕,就如浮雲一般,虛幻消失在這天地之間。孤獨、淒涼、冷碩,在林少雲的心身不斷徘徊。父母慘死的景象,不斷的在林少雲腦中浮現,就像無法逃出噩夢一樣。
“跐!”
林少雲在精神失措之下,沒有注意腳下,“撲通”一聲,不小心滑到,踉蹌倒在了地上,身上臉上沾滿了泥水,碎石堅硬繁多,亦有刃角,少雲的腳上與腿上,踉蹌之下被刮幾道口子,鮮血淋漓,可林少雲卻感覺不出來疼痛,有的只是失落,迷茫。
林少雲艱難爬起,腳上的鞋已經沒了一隻,鮮血與泥水混合一起,慘不入目。林少雲漫無目地,失落迷茫,無方向,無目標前行着。
不知何時,也不知林少雲穿越了多少山路,腳腿之下,血肉模糊,鮮血不止,身體虛弱,睏乏之意襲來,林少雲只覺天地旋轉,頭腦漲昏,“噗”的一聲倒在泥地之上,暈了過去。
夜色降臨,濛濛之中天再次下起了濛濛細雨,涼風吹拂帶來了絲絲寒意,一處泥濘的道路之上,出現兩位身影,急步而行,看樣子頗爲着急。
“小鳳,你等等我,幹嘛走的那麼快呀?”一位少年,帶着怒氣之聲說。
“我說隨風,這都下雨了你就不能快點!你看看西面陰的那麼厲害,準有大雨,再不快走難道你想成落湯雞不成。”一聲細膩輕柔,語音卻帶幾分不滿的孩童,對着另一名叫隨風的孩童說。
“不要這樣嗎,怎麼的你也得等等我呀,我手上拿的東西可比你的重多了!再說,天還下着小雨,路又不好走,我能快得了嗎!”
“哼!誰叫你偷那麼多的,就不能少偷點!這回怎麼樣,慘了吧?”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不也是爲了我們倆以後少捱餓嗎!萬一這雨下個幾天,我不多偷,那我們吃什麼呀!”
走在前面的小鳳,聽了隨風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嘆了口氣停了下來,轉身放下身後揹着的袋子,對着隨風說道:“好吧,我就替你拿點吧!”
隨風聽道小鳳說要替自己拿一些,頓時欣喜若狂,樂開了花,嬉皮笑臉來到小鳳面前說道:“小鳳你真好!”
“少廢話,快把你的米到我這裡點吧!”說完還瞪了一眼隨風。
隨風看小鳳有些不滿,急忙對着小鳳說道:“好!好!好!”說完,就放下了背後的袋子。
兩人弄完,各自背上了裝米的袋子,小鳳對着隨風說道:“我幫你背了,這回你滿足了吧?”
站在那裡的隨風,傻笑着臉說道:“小鳳,你真好!爲了感謝你替我背米,今天回去我做飯好啦!”
小鳳瞪了一眼傻笑的隨風說道:“好了,還不快走!”
“好!”隨風說完,先行而去。
小鳳看了看先行的隨風,怒氣罵道:“隨風,你個混蛋,我替你背了米,你既然先走了!”
隨風轉過身,得意的看着後面的小鳳,大笑說道:“哈哈!這回該輪到你了吧,怎麼樣,很沉吧?”
聽了隨風的話語後,小鳳知道自己被隨風給耍了,頓時火冒三丈,怒氣沖天,對着隨風咒罵道:“隨風,你個大混蛋,你別得意忘形,小心你樂極生悲,招報應......”
隨風對小鳳的話語,滿不在乎,對着小鳳做了個鬼臉,轉身而去。
“ 哼!”小鳳看着隨風的背影,哼聲跺腳,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啊!”
“噗!”
一聲慘叫,響破天地,猶如犬吠一般, 走在後面的小鳳,嚇得一驚,被出如其來如野獸般的嚎叫之聲,嚇了一跳。擡頭看去,頓時大吃一驚,驚得她雙手放開急忙捂嘴,後面的米袋掉在了地上,一目望去不可置信,目瞪口呆小聲說道:“不會這麼靈吧?” 原來是隨風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蹌之於趴在了地上,剛剛那聲慘叫,正是出自隨風之口。
趴在地上的隨風,狼狽不堪,莫名其妙的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頓時氣急敗壞,有些惱火坐起身來,黑夜之中無法看清,對着絆倒自己的不明物體,猛踹幾腳嘴上咒罵道:“什麼鬼東西,既然敢把老子絆倒,我踹死你......我踹死你......”踹了幾下之後,隨風有所察覺,自己踹的物體有些軟軟綿綿,好似活物,好奇之下仔細看去。
“媽呀!鬼啊!”一聲驚叫傳來,響徹雲霄,把在林間休息的飛禽走獸驚得一鬨而散,懵頭鼠竄。
身後的小鳳,被隨風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得蹲下身軀,雙手抱頭,大叫起來:“啊!”心爲隨風看見鬼,頓時花容失色,驚叫不已。
一時間兩人嚇得渾身顫抖,冷汗直冒,魂不附體大驚失色, 毛骨悚然,隨風瞪着眼睛驚慌失措看着面前他所說的鬼。口中不斷的喊着“啊......”害怕的驚喊之聲。可是到了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悉悉邃邃沒了生動。
“喂!”
“啊!別碰我!”
“你怕什麼?是我隨風!”
“隨風?”
“嗯!是我!”
小鳳擡起頭看去,果然隨風站在自己面前,笑着看着自己。小鳳緩慢站起,對着隨風顫抖輕聲細語道:“鬼......鬼......鬼在那?”
“什麼鬼呀?”
“剛剛不是你大叫喊的嗎?”
“哦!剛剛不是啦,我是怕鬼的那種人嗎?”隨風爲了給自己找點面子才這麼說的。
小鳳眼目隨風,大惑不解,對着隨風道:“那剛剛是誰喊得?”
隨風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用手指了指剛剛絆倒自己的東西,說道:“是他!”
小鳳眨了眨明目,看着遠處隨風手指之物,疑惑說道:“那是什麼?”
“自己看去!”隨風對着小鳳說。
小鳳看着隨風,又看了看遠處之物,緩步而行,兩步並一步,一步並半步,走了過去。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害怕,但好奇戰勝恐懼,爲追究低細,小鳳還是堅持走了過去。
“啊!隨風你個王八蛋,那不是個死人嗎?你既然讓我來看個死人,你找死啊!”小鳳捂着臉,跑到隨風面前,咒罵於他。
原來隨風剛剛看到的並非是什麼鬼怪,而是一個人躺在那裡,隨風誤認爲鬼,所以剛剛纔驚嚇於此。在這戰火的年代,遇見死人是常有的事,不以爲然。不過今晚細雨交加,涼風撲面,亦有些寒冷,再加上有個人躺在那裡,大人看見也會有所驚駭,毛骨悚然,何況是兩個孩童。
隨風笑道:“女人就是女人,一具屍體而已,又有何好怕的。”
小鳳緩過神來,對着隨風怒氣不滿說道:“哼!你就會吹牛,剛剛那個聲音不是你喊的嗎?”
“怎麼會是我呢,就憑我趕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這麼大的膽子,一具屍體值得我喊媽嗎!”
“切!你也不怕吹死,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你的聲音我還聽不出來嗎?再者說,就算剛剛的不是你喊的,這裡就咋倆你說誰喊的?”
隨風聽完小鳳話語,有些頭痛,明知小鳳心性,就愛雞蛋裡挑骨頭,愛鑽牛角尖就是拿她沒法。隨風心道,怎麼也不能讓你小丫的毀壞我一世英名。對着小鳳道:“這裡也並非你我,哪裡不還有一個嗎?”說完右手指向躺在那裡的人。
“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呀,死人怎麼會說話呢?”
“死人當然不會說話,可他萬一不是死人呢?”
“他趴在那裡一動未動,怎麼會是個活人呢?”說完小鳳還指了指。
隨風無語,心知自己說錯話語,那人躺那一動未動,怎麼會是個活人!皺着眉頭無法回答,不知該怎麼說是好。
“ 爹!娘!你們在哪啊?孩兒怎麼看不見你們啊?孩兒好想你們......“
“啊!”
“啊!”
一聲輕微話語,把隨風二人嚇得毛骨悚然,驚慌失色互相抱起,小鳳顫抖說道:“死......死......人怎麼會說話啊?”
“是......是呀,死......死人怎麼會說......說話呀!”隨風顫聲說完,頓時二人一驚,互相對視看着對方,同聲說道:“難道他不是死人?”
兩人放開身體,互相互望,隨風對着小鳳得意笑聲說道:“我都說了,剛剛那句不是我喊的,你就不信,怎麼樣?現在信了吧?”
小鳳撇了一眼隨風,哼聲說道:“哼!就你有理,那剛剛你怎麼還抱我呀?”
“剛剛我只不過......”
“好啦!不要說了,快過去看看那人怎麼樣了!”小鳳打斷隨風話語,說完先行而去,看於此人。
隨風無奈搖了搖頭,緊隨其後,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