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爲什麼不讓趙姨娘開口說下去?”魏汐月揚聲笑道,“難不成大公子害怕趙姨娘說出當年的事情真相?”
周圍的人又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說什麼難聽的都有。有說是西門錦榮覬覦碧荷的美貌,想要偷歡不成,將碧荷退下金魚池的,有說是趙姨娘想要爭寵,這才痛下殺手的,還有說是當初剛進府的菲姨娘,看不慣碧荷的一枝獨秀,才起了殺心的。
菲姨娘可不是一個軟柿子,能夠任人揉捏的,聽了這麼多閒話,她冷笑一聲,高聲道:“當年到底是誰做了虧心事,可別躲着不出聲呀!當年有本事做下來,如今就縮頭縮腦地躲在背後。告訴你,想要欺負到本姑奶奶的頭上,沒門兒!”
“行了!”西門錦榮煩透了,怎麼好端端的,就扯出當年的那一段往事來了呢?
他眯着眼睛,陰沉地打量着魏汐月,這個逍遙王妃,到底想要做什麼?
冷不丁地,西門錦榮覺得身上一緊,擡頭一看,魏汐月背後的楚遇正冷冷地看着他。
西門錦榮馬上就變了臉,呵呵笑道:“這都是陳年往事了。如果碧荷姑娘的死真的有冤情的,我一定會徹查此事,讓碧荷姑娘沉冤得雪。王妃殿下,您看,這裡已經看完了,是不是到別處去瞧瞧?早日將克着我二弟的那個人找到,二弟就能夠早日回到城主府中好好養病了。”
魏汐月冷笑道:“大公子,要是我始終找不到那個克着二公子的人,二公子這輩子是不是就回不了城主府了?”
此話正中西門錦榮的下懷,他迫不及待地說道:“恐怕爲了二弟的安危着想,的確得委屈二弟在外暫住了。”
說罷得意地看着魏汐月。這可都是你說的,是這城主府中有人克着那個死癱子,我看你要是找不到和死癱子相剋的人,他怎麼回來!
魏汐月早就料到西門錦榮會出此下策,遂皺了眉頭,嘆口氣道:“我方纔看了看這城主府,忽然察覺,這城主府中不僅有人和二公子相剋,怕是還有人和三公子相剋呢。”
西門錦榮得意極了,這逍遙王妃難道是轉了性子,要來幫着他嗎?
“王妃殿下,這話可不能夠亂說呀,我三弟身子骨兒可好好的呢。”
“三公子是身子康健不錯,可是近來性情越發古怪無常,這不假吧?”
周圍的人都附和着點點頭,魏汐月又道:“這便是風水不好,導致三公子性情大變。只要能夠將那個克着二公子和三公子的人找出來,逐出府去,三公子也會慢慢地變好了。”
西門錦榮心裡一直在冷笑,真是無稽之談!他那個好三弟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出於他的悉心栽培呢。
不過西門錦榮樂得看魏汐月這樣胡謅,她編得越離譜,形勢對他來講就越有利。
魏汐月看完了金魚池,就要朝着別處行去,走到趙姨娘身邊的時候,她忽然莞爾一笑,壓低了聲音,附在趙姨娘的耳邊說道:“姨娘,碧荷姑娘的冤魂可就在姨娘身後站着呢。”
“啊!”趙姨娘尖叫一聲,拔腳就朝着
雙福院中跑,一面跑,一面尖叫,“不關我的事!害你的不是我!你去找她!快去找她呀!”
菲姨娘跺了跺腳,朝着自家姐姐跑了過去:“你跑什麼呀!跟你沒關係,你怕什麼!”
人羣都跟着去看熱鬧,魏汐月從人羣中看到一雙極其冷漠的眼睛正盯着她。
她微微一笑,衝着那人點頭,說道:“萬姨娘好。”
萬金枝垂下了眉眼,路過阿珂身邊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一眼阿珂,才扭着腰最後一個進了雙福院,“砰”的一聲,將雙福院的大門關上了。
魏汐月撇撇嘴,衝着西門錦榮笑道:“大公子,這城主府中還有哪一處是咱們沒有去瞧過的?”
西門錦榮猶豫着不肯回答,阿珂卻搶着道:“還有榮喜堂呢。”
經過這一天下來,阿珂對魏汐月看風水的本事是深信不疑。能夠看出這金玉堂有古怪,可不是一般的人呀。既然如此,那索性就請了魏汐月將宅子都看遍了,找出了哪裡有問題,她也好安心。
阿珂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卻被西門錦榮斥責了:“父親大人的病正是需要靜養,這麼多人,烏泱泱地跟過去,打擾了他老人家怎麼辦?”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被斥責,阿珂的眼圈兒就有些紅紅的了:“我也是爲了府裡着想呀。”
魏汐月更加看不起西門錦榮了,動不動就朝着自己的女人發火,算什麼男人呀!
“大公子先別動氣,城主大人的病需要靜養沒錯,這麼多人跟過去也不合適,打擾了城主大人的清靜,那可就罪過了。不如就我一個人跟着大公子進去瞧瞧,如何?”
西門錦榮打量着魏汐月,心中也盤算開了。帶着這個目的不明的逍遙王妃進去,那個老不死的會不會忽然發難,將所有的事情都嚷嚷出來?
見西門錦榮猶豫不決,魏汐月又加了一把火:“已經轉悠了這麼老半天了,城主府中可就榮喜堂沒有看過了。唉,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那個衝着二公子和三公子的人,這可怎麼好呢?”
阿珂爲着西門錦榮着想,又勸道:“大公子,您就聽王妃殿下的話,去瞧瞧榮喜堂吧。我倒覺得,王妃殿下的話很是有道理。大公子您好好想想,您在榮喜堂住着的時候,諸事不順。城主大人和三夫人去了榮喜堂,這病也遲遲不好,興許就是榮喜堂風水不好的緣故呢?”
西門錦榮被阿珂給說動了。萬一眼前這逍遙王妃一下子說出克着西門錦白和西門錦寒的人是那個老不死的呢?
西門錦榮真想仰天長笑幾聲。若果真如此,那可就有的好戲看了。到時候,那個老不死的不想搬出城主府,那就只能夠逼着他那兩個兒子出去了。
他也不怕西門城主會當着他的面兒,將所有的事情都對着魏汐月說出來。他不在的時候,那兩個人都沒有對阿珂透露半分,他在場的話,顧及着西門錦白和西門錦寒的性命,他料想那個老不死的也不敢胡言亂語。
西門錦榮怎麼算計,怎麼覺得此事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於是就儘量收斂臉上的得意表情,
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只好勞煩王妃殿下了。”
魏汐月笑道:“大公子哪裡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終於能夠見到西門老城主了,這纔是她的目的呢。等見到了西門老城主,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她要是能夠幫助西門老城主除去了西門錦榮,那西門老城主就一定會十分感激她和楚遇。這也算是爲楚遇又多了一個助力。
西門錦榮屏退衆人,兩個人各懷心思,踏進了寂靜冷清的榮喜堂。
轉身的時候,魏汐月從楚遇的眼中讀出了擔憂,她衝着楚遇微微一點頭,就當先一步進了榮喜堂的院子。
院子門被西門錦榮用力地關上了,喧鬧的人聲頓時就被阻隔在了門外頭。
西門錦榮做了個“請”的姿勢,對魏汐月笑道:“王妃殿下請便。”
魏汐月毫不客氣,裝模作樣地左看看右看看,視線落到了院子中間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桔梗上頭:“大公子,這好好的花兒是怎麼了?”
西門錦榮尷尬地笑道:“我家三娘脾氣不好,守着父親大人待在這榮喜堂中,有時煩悶了,就亂髮脾氣,亂剪東西。”
魏汐月十分惋惜地說道:“可惜這花兒了。既然生病的人是城主大人,又不是三夫人,爲什麼大公子還要三夫人在這榮喜堂中呢?可千萬不要把三夫人也給憋出病來呀。”
“家父十分喜歡三娘,一刻也離不得三娘,沒有辦法,只能夠委屈三娘了。”
西門錦榮不想和魏汐月繼續糾纏下去,準備速戰速決:“怎麼樣,王妃殿下可找出這府中克着二弟和三弟的人了?”
魏汐月搖搖頭,眼睛卻一直盯着正房那緊緊關着的門瞧。
西門錦榮笑了笑,上前將兩扇門打開,一面高聲笑道:“父親,三娘,雲汐國的逍遙王妃來看你們了!”他巴不得魏汐月說府中衝着西門錦白和西門錦寒的人是這個老不死的呢。
魏汐月也跟着西門錦榮進了屋子,心裡面卻惴惴不安。過了三年,如今她已經貴爲逍遙王妃,西門老城主還能不能夠認出她來?
萬一老城主大發脾氣,讓她交出《飛星秘籍》,她是給還是不給?到時候這陰狠的西門錦榮又會怎麼對待她?
魏汐月心裡亂糟糟的,還沒理出個頭緒來,就聽到一個溫柔和善的女人在與她打招呼:“這位就是王妃殿下了嗎?見過王妃殿下。”
魏汐月連忙扶住了正要蹲下身行禮的三夫人,笑道:“三夫人不必多禮。聽說城主大人生病了,我特意過來瞧一瞧。本來我家王爺和大皇子殿下也是想一同過來的,只是大公子說城主大人病中需要靜養,不能夠被打擾,我便只好隻身前來了。如今我家王爺和大皇子殿下就在門外等着呢。”
西門錦榮眉頭一皺,魏汐月話裡的意思好像是想要將楚遇和大皇子一同請進來,這可怎麼行!
還真被西門錦榮給猜對了,三夫人已經誠惶誠恐起來了:“貴客上門,怎麼能夠讓貴客都留在門外頭曬太陽呢?大公子,您還不趕緊將貴客們都請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