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魏汐月等這種使者出使別國,各國的通關文牒自然是要當朝的最高統治者親自簽發。星城雖然是個三不管的城,但這通關文牒也得城主親自簽發才行。
魏汐月這可難倒了阿珂,她只管着內宅的事務,見識也不多,這種事情她可回答不上來。
“大公子……”
“這種時候,阿珂姑娘你就不要攙和進來了。”劉姨娘又插話了,“原來這位夫人是王妃殿下呀,賤妾眼拙,沒認出來。”
魏汐月擺擺手,笑道:“不妨不妨。”
劉姨娘更來勁了:“那王妃殿下更得到我們雙福院來瞧瞧了,這雙福院裡的東西可真真是好呀,都是大公子心疼我們三公子呀……”
魏汐月覺得這劉姨娘有意思極了,口口聲聲說這雙福院的東西好,人也好,倒像是要特意說給他們聽似的。
蕭冰玉也拉了魏汐月一把,低聲道:“我怎麼覺得這劉姨娘怪里怪氣的。”
魏汐月微微一笑,怕是劉姨娘話裡有話,她嘴上說着西門錦榮對西門錦寒怎麼怎麼好,心裡當是鄙夷西門錦榮的行徑的。但凡真對自己小弟弟那麼好,就不會縱容西門錦寒到這種地步。
別的不說,就是雙福院中這麼多女子,也足夠讓西門錦寒掏空了身子。西門錦榮這是要將西門錦寒給徹底培養成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
阿珂已經聽到身後魏南音和覃小妹嘰嘰喳喳的笑聲,她只覺得這兩個人是在笑話城主府裡沒有規矩,是丟了西門錦榮的面子,便怒氣衝衝地對劉姨娘說道:“劉姨娘,你不要胡鬧了,既然知道大公子對你們三公子好,就爲大公子着想,給大公子保留一絲體面,不要讓王妃殿下看笑話。”
“喲,我原不知我還是個笑話呢。”劉姨娘站在雙福院的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汐月,問道,“王妃殿下可當我是個笑話看?”
魏汐月耐人尋味地笑道:“這是城主府中的事情,我們外人怎麼好擅自評價。”不偏不倚,也沒有將自己陷進這亂七八糟的紛爭中。
劉姨娘便衝着阿珂得意地笑:“阿珂姑娘聽見了沒有?到底是王妃殿下,氣度就是不一樣,可沒有將咱們這種身份低下的人不當人的。”
正說着話呢,門裡頭卻傳來一陣罵聲,聽聲音似乎是先前的萬金枝:“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騷狐狸!”一件看不清楚的花花綠綠的物件兒就飛了出來。
劉姨娘身形倒也矯健,緊貼着門一站,那東西就朝着魏汐月等人飛過來。魏汐月拉着蕭冰玉朝身邊一側身,心下想了想,忽地狀似不經意地揮了揮衣袖,一股內力就悄悄地在那物件兒上打了個轉兒,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來不及躲避的阿珂的臉上。
阿珂茫然地從臉上抓下那團揉成一團的物件兒,攤開了一看,不由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甩手,就將那物件兒給扔到了地上。
魏汐月等人一看,原來是一條女子的褻褲,只是當是月事的時候染了髒東西上頭。看着怪噁心的。蕭冰玉、魏南音已經厭惡地別過臉去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男人們那邊自然也注意到了,幾個男人皺着眉頭看着那皺皺巴巴髒乎乎的褻褲,都皺起了眉頭。
阿珂自從跟着西門錦榮以來,誰敢給她這麼大的羞辱!她不由得羞惱地掉頭就跑,一面嗚嗚哭着,一面跑得飛快。
劉姨娘便回身幸災樂禍地對萬金枝道:“喲,姐姐,這下子可好了,你可將大公子心尖尖上的人給得罪了呢。”
萬金枝不屑地撇了撇嘴:“她算什麼東西!一個打雜的丫頭而已,說不定大公子也就是玩玩她。呸!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萬金枝說完了才注意到了魏汐月等人,瞅了一眼傾國傾城的魏南音,便冷哼着回了雙福院。
劉姨娘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看着萬金枝進了屋子,才笑道:“王妃殿下真的不到我屋子裡來坐坐啦?”
魏汐月自然是要和劉姨娘攀談一番的,卻不是在這個時候:“今日我們初來乍到,姨娘這裡也不是很方便,等我們都安頓好了,我一定會親自上門來拜訪姨娘。”
劉姨娘眨了眨一雙風流眼,笑道:“我這裡隨時恭迎王妃殿下大駕。”
阿珂被氣跑了,這帶路的事情就交給了西門錦白。
路過站着的劉姨娘,西門錦白竟然朝着劉姨娘點了點頭,劉姨娘也笑道:“二公子可走好呀。”
話音剛落,覃小妹從魏南音身後探出一張小臉來:“琴娘子,你不記得我啦?”
劉姨娘眼睛一亮:“小妹!”又驚喜地將覃小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你怎麼進了城主府了?”
覃小妹十分驕傲地笑道:“我家嫂嫂讓我跟着王妃殿下長長見識呢。”
這會兒,劉姨娘就收了那通身的窯姐兒氣派,竟像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一般,趕過來給魏汐月正兒八經地行了禮:“小妹年紀小不懂事,還望王妃殿下多多包涵,多多教教小妹。”
魏汐月點頭應下:“你放心就是了,我很喜歡小妹的。”也不去問覃小妹和眼前的劉姨娘之間有什麼淵源。這會兒西門錦白和大皇子都在跟前兒,有什麼話也不方便說,魏汐月打定主意,等到了墨淵堂,就將覃小妹拘來,好好地問一問。她可不願意帶着一個有問題的人在身邊。
衆人隨着西門錦白往前行去,誰都沒有注意到跟在後頭的青湄瞅着那雙福院門口的劉姨娘看了好久,劉姨娘還給青湄拋了個媚眼。
青湄臉一紅,就跟上了前頭的白淘。
白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看見這女人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青湄吞吞吐吐地說道:“就是覺得她長得好看。”
白淘當然不信:“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遠的不說,就拿三小姐來說,那可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再說了,咱們青湄長得也不差勁呀。你老實跟我交代,到底怎麼了?”
青湄的臉更紅了,答非所問地說道:“就是在想,西門三少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女人?”
白淘一怔,隨即壓低了聲音,笑道:“你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他就是娶了西王母瑤池裡
的仙女,也不關咱們什麼事兒。”
青湄便胡亂地“嗯”了一聲,跟着白淘快速地走過了雙福院。
墨淵堂離着城主府的主院長青院很遠的距離,旁邊就是城主府的南院,這是阿珂特意收拾出來的。就是將墨淵堂爲魏汐月這些主子們準備着,而南院是爲侍衛們準備下的。這樣一來,客人們遠離了主人,做起什麼事情來也很方便自在,且親信的侍衛都在身邊,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魏汐月隨着西門錦白將這墨淵堂和南院裡外裡的佈局結構都巡視了一遍,心裡面暗暗讚了一聲阿珂。西門錦榮看人果然還是有幾分眼光的,這阿珂雖然出身不高,但真真是個管理中饋的好手。
只是可惜了那樣一個玲瓏心肝的人,卻鍾情於西門錦榮,這麼癡癡傻傻的,將來早晚會被西門錦榮給害了。
魏汐月的視線不由得就跟隨着魏南音轉,魏南音時不時地看着大皇子時,眼底裡的含情脈脈瞞不過人去。大皇子果真如同蕭冰玉說的那般,哄人很有一套,三言兩語,就將魏南音的心給栓得死死的了。
西門錦白又陪着衆人客套了幾句,就笑着告辭離去。人家走了之後,大皇子總算才說了幾句像樣的話:“這西門錦白果真是有幾分真才學的,只是可惜了,竟然是個癱子。”
一旁的覃小妹不願意了:“殿下可別這麼說二公子,二公子是個大好人呢。”
當着下人的面,大皇子有些訕訕然,乾脆就扭了頭自在喝茶去了。
衆人一商議住處,就決定墨淵堂的正房讓給蕭冰玉和溫陽公主住。溫陽公主雖然現在不在這裡,但衆人總要瞞過西門錦榮去,因此照舊給溫陽公主留着房子。
小狐狸喜歡打開窗戶睡覺,魏汐月和蕭冰玉就商議着,將盤着炕的東側三間房子讓給了溫陽公主住。炕上的窗戶都是鑲嵌着玻璃的,明亮又舒適。
溫陽公主不在,就暫且空着。西面三間屋子就給了蕭冰玉住。最裡面是起居室,安放了一張鐵力木的拔步牀,外頭一間也盤了大炕,就留給伺候蕭冰玉的四個丫頭住。最外面的一間就權當是蕭冰玉的會客室了。
正房東西兩面的佈局完全一樣,只不過是蕭冰玉這邊多了一張鐵力木的拔步牀,窗戶開得也沒有溫陽公主的那邊大。
魏汐月盯着那明亮的窗戶瞧了幾眼,心裡面總覺得興許哪一天,小狐狸就會從開着的窗戶外頭爬進來。
東廂房三間讓給了大皇子和魏南風住,西廂房三間就給了魏汐月和楚遇並紅杏黃桃住。魏南音領着覃小妹和玲瓏住在了正房後頭的倒座裡。
其餘的侍衛並伺候的下人們都通通住到了隔壁的南院中。魏汐月留了個心眼,特地囑咐青湄和白淘兩個人多多注意那個聾公公。
她總覺得聾公公看人的眼神陰測測的,不像是什麼好人。
安頓好了一切,魏汐月就將覃小妹叫到了房中,笑着問她:“小妹,你且說說,你是怎麼和劉姨娘認識的呀?”
覃小妹笑道:“王妃殿下說的是琴娘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