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樓飛身出去幾步向着慕十七她們追了過去,慕十七和獨孤宸已經坐在了船上,撐船的老漢在她們兩的視線下紋絲不動,蓋着斗笠躺在船上。
待相重樓的腳步停在船上時,那老漢立刻蹦了起來,手法熟練地撐着岸邊,把船推了出去。
獨孤宸見她又開始暈乎乎地了,忍不住質問那老漢:“你爲什麼不好好地走直路,這樣胡亂繞路很好玩嗎?再說了,你剛剛明明不是這麼繞的。”
那老漢撐着杆的手微微一顫:“你還記得剛剛的路?”他只不過是想省力氣少繞一段路,連常年坐他船的島主都沒發現,他少繞了一斷路,他卻一眼就瞧出了不對的地方。
獨孤宸完全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我們繞來繞去最後還是在雲午島上,你在霧裡繞了半天,根本沒走多遠的路,你爲什麼不沿着島邊走!十七,你還暈嗎?我揹着你從陸地上走吧。”
慕十七從暈乎乎地狀態清醒過來,看向他又看向相重樓:“相島主覺得這麼裝神弄鬼的很有意思?”
相重樓被她這麼一看也覺得自己像個傻子,這可是大巫親自設的迷霧陣,連他第一次都沒瞧出這迷霧陣的秘密,卻沒想被這傻子一眼看了出來。
“照着他的話走最近的路線,別繞了!”真他孃的丟人!
“島主!這……是。”撐船的老頭依了他的話,船杆一撐又倒了回去,只用了一刻鐘不到就回到了她們出發時的港口處。
藺素素和虞兮帶着旺財正在口岸迎着她們呢,旺財興匆匆地跑了過來,被獨孤宸一個眼神嚇住,嗚嗷一聲往沙灘上一躺,裝的一手好死,賣的一手好萌。
“十七,好玩嗎?好玩嗎?”藺素素超級興奮地衝了過來,還沒旺財有眼神,獨孤宸不管怎麼瞪她都沒有用,她依舊撲倒了慕十七。
慕十七覺得這姑娘心態好就好在這,幹什麼都跟玩一樣,幾十萬大軍交鋒,她覺得是在玩。幾隻巨鯊圍船,她覺得很好玩,然後玩水裡去了。
她這會去趟大巫那,她也覺得她去某個有趣的海島一日遊了,還不仗義地沒帶上她。你有本事倒是跟相重樓來個一哭二鬧三撒嬌啊!
“十七姑娘沒有話要說嗎?”相重樓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因爲她騙了他。
他這一路上早就把一切想的透透徹徹了,什麼鬼谷的婢女和老四墨潛,她都承認了目的是那韶蓮銀茹了,那參加羣英會是假,替相思治傷也是假了。那她至始至終都在演戲?只是爲了吸引他的注意然後接近大巫!
慕十七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那股子怨念到底是怎麼回事?
“相思姑娘的臉我既然答應了你要治好,自然會替她醫治,待我取了那鮫人血淚後,我會回來兌現我的諾言。你不必擔心。”
他越想越氣,他不在乎相思的臉,他在乎的是她一直以來的欺騙和利用,渾身怒氣暴虐而起,攥緊了拳頭大步上前攥住她近在咫尺的手腕。
慕十七眉頭剛擰起來,獨孤宸已經上前握住了相重樓那搭在她手上的手腕:“放開他!”
力道之大,相重樓本來還想說不放,任性一下的,卻沒想被他硬是握着骨頭都脆響了一聲。
甩了甩手,除了緊鎖的眉頭和那難看的臉色外,渾身還帶着海上霸主獨有的霸氣:“我與她說話,幹你何事?你真以爲我動不了你?這裡是雲午島!是我相重樓的地盤!”
獨孤宸要是能聽懂他的威脅並放在心上的,那他就不是這心智了。
“你弄疼她了,我就揍你!”他的想法很簡單,做法也很直接。
眼見着兩人又是一股子劍拔弩張的氣勢在了,慕十七頗爲無奈地上前勸架:“相島主,你說話都喜歡動手動腳的嗎?這習慣可不好,我也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受不得陌生人近身,這習慣性地扇人大嘴巴子的毛病可一直沒改掉,您要不要試試看!”
相重樓就是喜歡她這麼淡淡的表情,嘴角若有若無的笑,這麼不分地方地與他這麼說話。他也覺得自己有病,被人這麼奚落嘲笑,卻還能收斂着脾氣,這都不像他了。
“你在船上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吸引我的注意,然後接近大巫?”
慕十七訕笑一聲:“我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引起了你的注意?一眼看穿了你的身份,拜託,那是你自己裝的太爛了。殺了你的那些小寶貝們?不是我死就是它們亡,很顯然我想活着。”
她說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的輕描淡寫,可在他眼裡,這些正是她的獨特之處,也是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他無言以對,因爲正如她說的,一切都是他設的局,她纔是那個局中人,只不過,她看透了一切。聰明地讓他都產生了,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她的計謀一般。
慕十七真是冤枉的不能再冤枉了,按照她一開始的計劃,她們順利地到達雲午島,找個機會拜見大巫,然後問了解毒辦法就成。
誰會想到碧落海上會發生那些事,她最多隻不過算是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罷了。廢話,機會擺在她面前,她不抓住纔是傻子呢。
那相思姑娘破相又不是她讓她破的,她只不過利用了它當做契機罷了。
他相重樓憑什麼一臉地好似她是天下第一大騙子的眼神質問她?她騙他錢了還是騙了他色了?
“相島主若是沒事那就恕我不奉陪了!”轉身調頭,乾脆利落。
相重樓卻沒發現,他與獨孤宸糾纏着的時候,她上來勸架時順道順走了他腰間懸掛着的布袋子,那個從大巫那裡得來的布袋子。
慕十七估摸着這人要是發現東西不見了,又要指責她心思狡猾,與他糾纏只爲偷取他那布袋子了。
他那麼大大方方地掛着不是擺明了讓她去取的嗎?
剛剛獨孤宸用他那異於常人的聽覺探聽到了他與大巫最後的談話,而她剛剛一眼就認出了他腰間的那個布袋就是大巫所謂的要給她的東西。
而這一路上,他對自己只口不提,顯然是不打算按照大巫的指示去做了,或者說,就算給他也不會立刻給她。
可她卻沒時間跟他這麼玩下去了,她本來打算,他不給就直接用搶的,搶完了就走人。
這會好了,她順手一勾,輕鬆到手,而他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