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秦桑雪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元敬亭給的那本書上,原本院子中種了許多花草,都被她吩咐下去盡數拔除,種上了各種相生相剋的草藥,也會開出豔麗的花朵,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蘇昕看着她沉迷其中,不由蹙眉,也想到了自己主子說過的話,看來她一時半刻都不會將心思從上面移開,那些殺人於無形的手段讓她如此癡迷,身爲秦家的大小姐,未免讓人太過意外。
“小姐,該用膳了,你一整日都沒休息,小綠特意從廚房燉了湯過來,奴婢給你盛好了。”蘇昕將食物都擺放好之後,轉身出了院子喚秦桑雪。
她從花叢中探出頭來,陽光下笑容格外迷人,搖了搖頭:“放着吧,我一會兒就進去。”她繼續倒弄着裡頭剛剛種下的根莖。
“對了,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祈公子呢?”養肥了的羔羊才方便宰。
蘇昕點點頭:“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了,他暫時也沒有半點反抗。”她雖然疑慮,但是不敢露出半點心思。
“也好,過幾日我再過去看看,你這一陣子可要看好了,絕不讓任何人靠近後山。”秦桑雪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總不能白白浪費了他的才能,還不如當自己煉藥的工具,也算是從他身上賺取報酬。
“是,奴婢明白。”
翌日:陽光正好,天高雲淡!
街上喧譁熱鬧,商鋪林立,耳邊充斥着行人的討價還價聲,小販的叫賣聲,頭頂上是柔和溫暖的陽光,秦桑雪領着小綠與蘇昕兩人,享受的融入其中。
醒過來之後一直忙着對付那些仇人,幾乎都沒有機會好好出來街上逛逛,看來若是繼續被府中那壓抑的氣氛包圍,自己早晚都會崩潰,每當夢醒或者是沉睡前,腦中揮之不去的,始終都是鮮血淋漓的過往。
“小姐今日怎麼突然有閒心出來走動呢,前陣子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是突然覺得悶了?”小綠對於她練毒的事全然不知情,只知道她一心撲在了醫書上,閉門不見任何人。
秦桑雪搖搖頭:“出來放鬆也一下也是好的,你們也瞧瞧有些什麼東西需要添置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可不要錯過了機會。”
小綠雙眼放光,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了過去,聽到說居然是出來添置東西的,笑容一下子就爬滿了臉。
“真的嗎,那奴婢可要好好瞧瞧了,小姐最近不出門,奴婢都不敢同你說呢。”她說話的同時眼睛還不忘朝四處看。
“蘇昕你呢?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秦桑雪微微笑着看她,蘇昕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頗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奴婢也、也可以買嗎?”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如尋常女子一般上街買東西。
秦桑雪的目光有些深思,還是笑着點頭:“自然是的,難道楚禎哥哥從來都不讓你出府嗎?”
蘇昕一下子僵住,搖了搖頭:“不是的,只是奴婢不習慣而已。”
“以後我來帶着你上集市吧,姑娘家就是該多打扮,就算我們的身份是奴婢,可小姐也是不會怪罪的哦。”小綠笑着走向了一旁賣胭脂水粉的攤子。
蘇昕看見小綠手中拿着的胭脂,覺得很是新鮮,她從來沒用過這樣的東西,據說塗在臉上可以讓面容更美。
秦桑雪淡笑着走了過去,也從攤子上拿了一盒,打開蓋子,放到鼻尖處穩了穩,又認真看了一下顏色,頗爲滿意的點頭。
蘇昕還是靜靜站在一側,顯然對這些胭脂也是十分感興趣,但卻沒有伸出手去挑選,秦桑雪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將挑好的胭脂塞入她手中。
“小綠說的沒錯,姑娘家還是應該置辦一些胭脂水粉,你長得也不錯,可不要浪費了這張臉,這個就當做我送你的。”
蘇昕驚訝的看着手中那盒胭脂,內心巨震,從來沒人給她買過這些東西,一直以來打打殺殺,她不知道原來還可以將自己打扮成姑娘的樣子。
“怎麼了,小姐送你就收下啊。”小綠笑眯眯的道。
“我都一直沒給你們買過什麼東西,今日這裡的胭脂水粉都買一些吧,小綠用我的銀子就好了。”
“真的嗎?那奴婢就謝謝小姐了。”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對美麗的東西毫無免疫力。
“蘇昕你也來挑自己喜歡吧。”小綠高興的將她扯了過來,垂下的眼簾涌上了複雜的情緒,她伸出手去,心底久久無法平復。
又在其他地方買了一些首飾雜物,秦桑雪最後提議去酒樓用午膳,小綠自然是贊同的,一聽到就扯着蘇昕的手,“走吧走吧,難得小姐今日興致好,否則下一次出來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三人尋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這裡是城中最好的酒樓,不一會兒小二便將招牌菜端了上來,還有一壺好酒。
“你們最近聽說了嗎?城中有許多男童都失蹤了,夜晚都不敢開門出去,有孩子的人家更是門窗緊閉,白天都不敢讓孩子出門,生怕碰到那變態的殺人狂呢。”
其中一人詫異道:“失蹤?那也不一定是被殺了啊?”
“噓,這件事情都成爲禁忌了,最近那城郊的竹林中,莫名其妙就出現了那些失蹤男童的屍體,都是被放幹了血,別提多恐怖了。”
“竟有此事?”那人驚呼一聲,太過驚慌之下還失手打翻了茶水,手忙腳亂的收拾着,還不忘問道:“官府難道都不讓人去追查嗎?這等恐怖的殺人狂,人心惶惶,誰家有孩童豈不是十分擔心?”
“官府已經在追查此事了,可那魔鬼神出鬼沒,根本就無人得見,只是半夜偶爾會聽見孩童的慘叫聲,誰都不敢開門出去看啊。”
“太平盛世,皇城中竟然出了這等妖魔?”
秦桑雪幾人聽見這一番對話都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倒是蘇昕一臉的平靜,小綠已經被嚇得臉都白了,扯着秦桑雪的衣袖低聲問道:“小姐,此事一定是假的吧,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恐怖的事情呢?”
蘇昕淡定的道:“似乎是真的,府中也有下人在說擔心自己家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