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苟再擦一把汗,暗罵自己傻B,“麻逼,這其中的道理,咋到現在才搞明白呢?”長孫望說得對,他們已經是綁在同一條麻繩上的螞蚱,他們都已經得罪過馬義,他不能收手,收手也是一個死,不收手可能還有活的機會,最重要的是,老闆還想着要馬義死,他作爲人家的馬仔,只能聽從主子的號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苟總算對這話有了最深刻的理解。
不過大苟哥也是在道上成名多年的人物,手底下也有十多號兄弟,手頭上也握着幾條人命,心理素質也是鋼鋼的,在經過短暫的恐慌之後,迅速恢復冷靜,反正現在已經進入死局,進一步是死,退一步可能也是死,所以不如放手一搏,幸興還能夠絕處逢生。
如果能弄死馬義,不僅讓自家主人對自己青睞有加,步高都得欠自己一個人情。大苟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獰笑,目露寒光,彷彿馬義已經在他眼前死翹翹,他衝着自己模擬的馬義的死屍嘆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姓馬的,別怪哥心狠手辣,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長孫冶推薦馬義認識的人,是濱海市警察局局長洪谷山。他的理由是,馬義得罪了地下世界的人,而洪谷山則是地下世界的剋星,馬義頭頂上有了洪谷山這棵大樹罩着,步高再牛,也得有所收斂。
隨洪谷山一起來的,還有濱海醫院的副院長方浩博士。
“長老,這是我的老同學方浩,您還有印象吧?”洪谷山介紹,長孫冶哈哈一笑,伸出手與方浩相握,“濱海醫院的院長方浩博士,當然認識。”
方浩握着長孫冶的手,糾正道:“長老,我只是副院長。”然後有點扭捏,“長老,不好意思啊,我不請自來,打撓您了。”長孫冶忙說道:“不,不,來者是客,只要方博士不嫌棄,我定當你是貴客。”
“謝謝,謝謝長老。”方浩連聲稱謝。
“好了,你們也別客套了,長老,我就直說了吧,方浩此次前來,有兩個目的,一是見識一下你口中的神醫馬義先生,二是試圖與你的倆孫女再一次溝通,他是想挖走你的人啦 。”
長孫冶笑笑,“哈哈,方搏士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方浩便有些訕訕。
原來長孫冶邀請洪谷山到他家做客的時候,方浩恰好也在,他也聽說過馬義救活長孫冶的事蹟,對他慕名已久,再得知白雪和長孫絳英已經回家,於是他央求洪谷山帶上他應邀。
只是他沒有想到,洪谷山一下子就將他出賣了。他本來與長孫冶只有一面之緣,交情不深,自己冒昧上門已經欠缺禮貌,他平時雖然有點恃才傲物,但是他臉皮薄,不善辭令,所以現在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幸好長孫冶並沒有在意,他稱讚道:“早就聽說方院長是一個幹實事,有良心的醫生,今日再見,更加確信無疑啊。來,我給你們作介紹。他就是馬義,馬義,他是咱濱海市醫院的院長方浩博士,海外留學歸來的人才。”
“是副院長,馬義先生,久仰,久仰……”方浩上前握着馬義的手。
“方院長,叫我馬義吧,先生我可不敢不當。”
“好,叫馬義。馬義,你也別叫我院長,叫方浩……”
兩個人兩手相握,竟然彼此產生惺惺相惜之意,這時谷洪山開口說話了,“方浩,放下你書呆~子的習性,我們還有正事要談呢。”
方浩恍然大悟今天自己只是配角,他們是有重要事情相商的,於是他對長孫冶說道:“長老,那我就不防礙你們了,我先去找一下白雪和長孫絳英,好不好?”
“行吧,她倆正好與我住一塊呢,我讓她們到書房找你。”說罷長孫冶讓傭人將方浩帶到書房,然後他向洪谷山介紹馬義目前的困境。
“步仁確定是你殺的?”洪谷山驚訝地看着馬義,步仁被殺,儘管他們沒有報警,但是作爲濱海市警察局的一哥,他還是瞭解滴,甚至他還知道東方鑫發出過神馬江湖追殺令,只是他沒有想到,三金幫口中的馬義,居然就是眼前的神醫馬義。
他看着眼前這個略顯瘦弱的青年,有些不敢相信,步仁曾經獲得過散打冠軍,身邊還帶有保鏢,馬義能殺得了他?
“洪局長,那只是一場意外。”馬義解釋。
洪谷山點頭,“我相信那確實是一場意外,不過,你與三金幫的仇是算是結下了,步高曾經是天天嚷着要挖你的心肝祭奠他堂弟呢。”
“所以,我斗膽請洪老弟幫忙,保護馬義安全。”長孫冶插話。
洪谷山眼裡閃過一絲爲難。他與長孫冶是忘年交不假,可是他的要求,讓他有力不從心之感,步仁雖然該死,而且他死後也沒有人報警,他大可以裝聾作啞,可是事實上,馬義確實是殺人兇手。
而他是警察,讓警察去保護一個有殺人嫌疑的人,則馬義並不是警方重要證人,實在說不過去,儘管他不是一根筋的人。
馬義從洪谷山眼中看出他的爲難,他也不怪他,警察是維護法律尊嚴的捍衛者,不是誰的私人保鏢,況且自己還有命案在身,他沒有立即撥槍相向已經不錯了。
“長老,你說吧,要怎麼保護。”
出乎馬義的意料,洪谷山竟然沒有拒絕。
長孫冶說道:“其實也不用採取什麼專門的保護措施,馬義現在是我長孫家的客人,我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只是對手不是普通人,況且我們在明,他在暗,所以我只是想借洪老弟的招牌用用,讓那些屑小不敢隨便亂來。”
“這個簡單,明天我帶上馬義到處走走,讓他們知道,馬義不僅是您老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們應該會有所收斂。”洪谷山說道,長孫冶點頭,“這正是我的意思。”
“不過,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我們這是被動防守,他們也不一定買我和長老的面子,所以爲了保萬全,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儘量深居簡出。”洪谷山對馬義說道。
馬義撓撓頭,問道:“洪局長,三金幫在你的地盤上胡作非爲,難道你不想出手管管麼?”
“這……?”洪谷山一下就被馬義問住了。馬義的問題簡單而犀利,如果換作別人,他可以一笑置之,可是馬義是長孫冶的座上賓,還是當着長孫冶的面,甚至還帶有一點質問的意思。
他大腦頓時一陣紊亂,竟然找不到合適的答案回答這個問題。
“馬義,其實這裡邊的事情非常複雜,地下世界的幫派,歷朝歷代都有,它就象牛皮癬,沒有哪個朝代的統治者能將其根除,只能保持最大限度的壓制。”長孫冶看到洪谷山的尷尬,於是出言爲他解圍,馬義也意識到自己言語貌似有些唐突,於是急忙解釋:“洪局長,其實我沒有其他意思。”
洪谷山訕笑,“馬義,你也不用解釋,三金幫是河蟹社會的毒瘤,我比誰都清楚,步仁在我地盤上販毒、殺人,我是有責任的,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小洪,要管好一個城市,不是靠你一個人之力就能成功的。”長孫冶安慰他。“古人云,治大國若烹小鮮,治理城市何嘗不是如此,你有保一方平安的責任,但是你也沒有三頭六臂,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則行。”
“唉……”洪谷山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洪局長,按理說,我不方便插手你們地方上的事,但是,我不可能時刻在你和長老的保護之下過日子,更不可能在別人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都不動於衷,所以,萬一我與他們發生點事,還請你行個方便。”馬義說道,“爺爺請你過來,也許有他的用意,而我的目的,就這個。”
馬義此話一出,不僅洪谷山,連長孫冶都有點震驚。
長孫冶一下就聽明白,馬義不是尋求保護,而是來惹事的,“馬義,年輕人性格容易衝動,我都能理解,但是步高這個人我多少還了解一點,他爲人心狠手辣,他爲給自己堂弟報仇,肯定會不擇手段。”
“爺爺,我也總不能麻煩你和洪隊長出面保護我啊,猶其是洪局長,他是體制內的人,如果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他爲一個有殺人嫌疑的人提供私人保護,恐怕會對他產生不利影響,而且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馬義了,步高不來惹我,大家就相安無事,如果他膽敢來惹我,我也不會讓他舒服。”
洪谷山沒有出聲,作爲體制內的人,聽馬義一句“我不方便插手你們地方上的事”,瞬間就將他鎮住了,因爲這句話,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可以說的,他能從一個小警察爬到市警察局局長的位置,可見他不僅能舞槍弄棒,更不缺政治智慧。
他很快從中聽出了重要信息,然後略加思考,就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不由多看了馬義一眼,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青年,身上果真貌似蘊藏着巨大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