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原來也懂世俗那一套,溜鬚拍馬,還不露痕跡。
‘姜某此次前來,是想請住持移步,爲那些犧牲的袍澤,頌上一番往生咒。’
姜羽虔誠的說。
‘姜施主,也信佛?’
老和尚笑問。
‘姜某從不信鬼神,信因果循環輪迴之道。’
聽說,生前有殺孽的人,死後是要遭受折磨才能輪迴。
常言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也常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如果有什麼罪孽,那就由姜某一人承擔即可。若是閻王爺不答應,那姜某便殺得他答應!’
姜羽戾氣橫生,對於袍澤的事,他從來都不敢馬虎,他認爲自己是個好軍人,卻不是一個好將軍。
‘佛門重地,清修之處,還望姜施主海涵!’
突如其來的殺氣,讓老和尚都險些反應不過來,後山的大鐘竟然兀自作響。
姜羽的殺氣,有擾修行。
‘多有冒犯。’
姜羽自知是來請人辦事,有些唐突了。向老和尚道歉。
‘既然姜施主如此大仁大義,老衲怎敢推脫?況且這也是一種善舉,既然舉手之勞,要是不答應,恐怕我佛會怪罪!’
都說和尚木訥寡言,可這個,分明就是個老滑頭,有意無意間,奉承的意思滿滿當當的。
‘那就多謝住持了。姜某不多打擾。屆時會有下屬前來,還望住持對此事多多上心。’
姜羽轉身準備告辭。
‘龍傷鱗,虎傷爪。’
老和尚無緣無故說出這句話。
姜羽是何等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不過這種事,他早有預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後半句話,他沒有聽就離去了。
其實,並非是老和尚沒有及時說出後半句,而是隻有這半截話。
‘僅此一人,看不透,可懼!’
老和尚自認爲憑着自身的修爲和相面之術,看人一生之事不過信手拈來。過往見過多少英雄豪傑,高官權勢,也都是一眼就能看穿看透其一生。可是今日的姜羽,只看得了這一點。內裡朦朦朧朧,泛着光芒,似有阻擋。
奇哉!怪哉!
兩日後。
姜羽處理完西州的一切事務,就帶着衛文信和張義返回京師。
內閣議事廳。
‘架子還真大!’
姜羽一進門,晉山河就哼唧一下,迫不及待的挑刺。
自從姜羽從西州回來那天,晉山河就以元首的身份通知他議事。不過他沒有理會,直接回了一句,有什麼事等我休息過後再議。
這一拖,就是好幾天。
‘雖說你貴爲大都督,可是這未免也太高傲了吧!怎麼說我們也是元首。’
沒瞧過姜羽衣着大都督服那種威風霸氣,楚東柯都不會目瞪口呆,否則怎敢抽着煙,陰陽怪氣的跟着晉山河挑刺。
‘本督猶爲記得,冊封當天,除了你這位中州的二元首到場對我是一番冷嘲熱諷之外,’姜羽看了看晉山河,在看了看楚東柯,‘還有你這位新上任的五元首可是來也沒來。’
‘人沒來也就算了,你還特意叫人給本督帶話,說你在喂狗?你莫不是當本督是抓耗子的貓,而不是吃人的虎嗎?’
姜羽移步到楚東柯身旁,語氣一加重,左手同樣搭在了他的椅子上。
‘轟’。
椅子頓時四分五裂,楚東柯一個沒反應過來就摔坐在地上了。
‘這麼差的質量,大元首,是不是得換一批呢!’
姜羽扭頭笑着跟大元首說。
‘是得換。既然你凱旋而歸,殺了那麼多敵寇,區區兩把椅子,你自然換得來,那就辛苦你了。挑兩張好一些的回來,免得質量還是那麼差!’
大元首一語雙關,對楚東柯吃癟的表情還回了個笑臉。
‘你,你,羽林衛,羽林衛。’
楚東柯丟了面子,迅速站起身,氣沖沖的要叫羽林衛進來。
十數名羽林衛聽見喊聲,拔刀就衝了進來。
‘把,把他給我拿下。’
楚東柯左手撐着摔疼的腰,右手指着姜羽。
‘爺,爺爺。’
楚承允看見所指的人,忍不住低聲喊了一下楚東柯。
姜羽漫不經心的彈了彈將軍服肩上那大星的小灰塵,絲毫不給面子的罵楚東柯,‘你是不是喂狗喂傻了?還是老年癡呆了?你以爲本督的官銜是有名無實的嗎,用我的兵抓我?’
憤怒啊,真的會大大降低人的智商!
‘你,你,’楚東柯怎受過這種氣,可一下子也是被那幾顆大星的光芒灼了灼眼,驚醒了,瞬間不好吱聲。
‘關係戶我不在意,不過若是日後京師出現危機,元首出現受難,我照斬不誤。’
姜羽瞥了瞥楚承允,勉強足夠羽林衛副指揮使的修爲境界。
真是沒想到啊,離開京師短短半個月,這京師,都快要成爲晉楚二家的天下了。殿閣的事,本來晉山河也想插手,他怎會在意姜羽的話?可誰料到,樓蘭居然被活生生的整國被屠得一個不剩,嚇得他可不敢動。
可是隻是殿閣的事他們縮手了。軍政兩界,兩家不會含糊。羽林衛指揮使沒有染指,餘下三大副指揮使的位就佔了兩個,羽林衛軍隊更是有三分之一換成了他們的人。
呵,如果姜羽真的死了,或者打仗之事再持續幾個月。這天下,還說不定真是世家的天下了。